我现在对于周行之的态度非常矛盾,说不上多么喜欢,但也不怎么排斥,让他留在我身边的确会带来一些麻烦,但如果真的说要让他走,打心里又不愿意。
锁上车,程一泽走在前面,率先进了那弯弯曲曲的小巷子。
我不是本地人,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这种狭窄到几乎只能让一个人通过的长巷,也只在电视里看到过。
视野所及之处,尽是破旧的木门,高高的院墙,更加重了内心的恐慌不安。
程一泽拐了一下,在一扇半开的木门之前停了下来,礼貌性地敲了敲门。
“请进!”
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我们进了小院,院子里有三个房间,正对着我们的房子里供着神像,一个老奶奶正在上香。有一男一女站在她身后,应该也是找她看事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周行之在门外,没有进来。
程一泽小声地告诉我:“这位韩婆婆看事情很准,她也不像那些混吃混喝的神算子一样摆摊,找她看事的人一般都到家里来。她很有名,也有家在海南的人慕名而来,只为让韩婆婆为其解惑。”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韩婆婆挥起一块脏兮兮的红手绢,叽里咕噜地和那两个人说着什么,听起来好像是一首诗。
一男一女显然没有听懂,韩婆婆就耐心地为他们解释,随后他们若有所思地点头,把一张毛爷爷放进了旁边那个纸盒子里。
“阿婆,可以了吗?”
韩婆婆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摆手让年轻女人把那两个人送走,目光看向了我们。
“阿泽来了。”
很明显,韩婆婆和程一泽相当熟络,想一想也不奇怪,程一泽家里是做生意的,难免遇到个什么情况,找人看看也无可厚非。
“婆婆,我想请您给她看看。”
韩婆婆瞄了我一眼,别看她年纪大了,眼睛还是犀利的很,这一眼看过来,仿佛把我给看透了。
“女朋友?”
我摆摆手:“不,不是。”
“就是朋友。”
程一泽找了个搪瓷杯,给韩婆婆倒了杯水递过去。
韩婆婆小口小口地喝着水,脸上那纵横交错的沟壑就更加明显了,一时间屋子里只有喝水声,安静得让人心慌。
末了,韩婆婆摸了摸发髻上的银簪子,不紧不慢地说:“姑娘,你和那鬼缔结契约了吧?”
我哑口无言。
这都能看出来?
“没有缔结契约的话,鬼就会对人造成伤害,吸取人的精气,若是缔结契约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韩婆婆把搪瓷杯在桌沿磕了磕,发出“当当当”的声响:“那得看你们缔结的是什么契约,如果是生死契,那么你们的生命就连在一起,他生你生,他死你死。如果是主仆契,也得看到底谁是主,谁是仆,你是主的话还好,你是仆的话……”
“就成了他的傀儡?”
“对。”韩婆婆顿了顿,说,“不过契约的类型,你得问他。”
周行之不会伤害我的。
这是冲进我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却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只鬼,鬼缠着人不投胎,还能有什么目的?
我腿一软,坐在了距离最近的红木椅子上,一时语无伦次起来。
“我、我其实在七八年前的时候就梦见过他……”
“七八年?”程一泽的表情愈加凝重,“那时候你还在上初中吧,难道从那时起他就一直缠着你了?”
“不是。”韩婆婆一口否认,“有时候人可以通过梦境和鬼神进行沟通,如果他一直没有对你做出什么伤害性举动的话,只能说明你们二人有宿世渊源。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迷惑你,等待时机。”
宿世渊源,是不是说,他就是我前世的夫君??
我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包,目光停在不远处,那里有一个香炉,袅袅香气冉冉而生,在神像面前飘飘摇摇,恍惚之间,我差点忘记自己在哪里。
“姑娘,你姓什么?”
“姓秦。”
韩婆婆迷迷瞪瞪地望着屋顶的横梁,说:“不姓韩啊。”
“我妈妈姓韩。”
“姑娘,你包里的东西能给我看一下吗?”
“啊?”
我回过神,机械地把拉链拉开,指尖碰到骨镜,这才明白韩婆婆说的是什么意思。
骨镜在阳光下露出一角,韩婆婆那干枯的手伸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它取出来,放在手心不停地摩挲着。
“人骨为镜,则能通灵。这骨镜,就是用他的骨头做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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