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艳的头顶又出现了那缕黑烟,与此同时,她的肚子正在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而南跛子的形体越来越清晰,干瘪的脸庞逐渐饱满,四肢也有了皮肉。
他和鬼胎,迅速融为一体。
伴随着韩子归警示般的笛音,我和周行之的身前出现了一个保护屏障。
周行之打头阵,执剑与南跛子打成一团。
“你们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阻止我!”
南跛子怒火中烧,挥着两只鬼爪凭空画了一道符,生生地把周行之震出好远。
我来不及问候他一声,绕到南跛子身侧,右手发力将骨刀狠狠地刺了过去!
黑烟紧紧缠绕着骨刀,渐渐地被它吸收了。
猝不及防的,一双鬼爪从我胸前掠过,我下意识一个后仰,倒在了周行之怀里。
他义正辞严:“因为你是一个不合理的存在!”
这一句话显然激怒了南跛子,他聚集了全部力量,嘴里念念有词,顿时寒风骤起,一块山石猛地向我们飞过来!
我抱紧了周行之,只觉得那块山石近在眼前,根本来不及躲闪。
“啊——”
在南跛子女人般又尖又细的嗓音里,我和周行之被压在了山石下面,几乎快要透不过气。
他能那么叫喊,大概是被韩子归袭击了吧。
“去!把石头挪开!”
果然是韩子归。
然而南跛子显然并不听从他的话,因为笛声再度响起,而且节奏非常之快就像无数匹战马在飞奔。
我试着动了动身体,一阵疼痛传来,估计从这底下出来少不了骨折。
“周行之,我们要死了。”
他安慰我说:“不会死的,韩子归还在。”
“对,不会死的。”我拼命地转动脑筋,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点,“你是灵体,按说这石头应该压不到你,试试看能不能出去。”
周行之翻了个白眼:“石头被下了符咒。”
话音刚落,山石“嘭”的一声炸开了。碎石连着半透明的什么东西,落了一地。
“我靠!韩子归你要炸死我!”
“快出来!”
一瘸一拐地到了韩子归附近,只见我刺在南跛子脊背上的骨刀还在,而南跛子扶着周围的山石勉强站立,他反手过去想要将骨刀拔出来,可始终无济于事,每当他要碰到骨刀就会被割破手指,冒出的黑烟源源不断地被骨刀吸取。
“你先休息,我们去解决了他。”
韩子归给周行之递了个眼色,两人齐头并进,又与南跛子打个不停。
凄厉的骨笛声在暗夜之中格外刺耳,我捂着耳朵,眼看韩子归受了伤他们处于劣势,脑海中就一直在想怎样才能取胜怎样才能打败南跛子。
剑光一闪,在骨镜镜面上形成了反光。
镜中,喝了毒酒的南跛子七窍流血歪倒在地。
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蹭的一下冲过去,也不怕被误伤,高举手臂将镜面重重地拍在南跛子脸上。
他像是被什么灼伤了一般,捂着眼睛痛苦地尖叫一声,我转身要跑,然而身子一颤,剧烈的疼痛袭来,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又痛又累……
刚才的行为消耗了我全部的能量,当下又受到攻击,刹那间眼前一片模糊,意识在迅速地丧失。
迷迷糊糊地,只记得车子在快速行驶着,伤口在颠簸中更加疼痛。
周行之熟悉的脸庞在眼前不停地晃着,一点也看不清楚,但至少他还在。
他抱着我,紧紧抱着我,好像特别特别害怕失去。
我睡去了,在他的怀里睡去了,可睡得特别不安稳。
有很多很多的片断闪过去,像放电影似的,一幕接着一幕。
他为我绾发,他摘了桃花戴在我发髻上,他为我画像,他为我擦泪。
最后一个画面,却是我满怀绝望地坐在一条河边,等着他,等着他……
那个时候,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骤然惊醒。
刺眼的光芒让我什么也看不清,但我凭借本能不断地呼唤着一个名字:“周行之?你在吗周行之?”
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却是林笑在说:“你终于醒了!你睡了三天……”
“你看见周行之了吗?”转念一想,林笑根本看不到他,于是说,“你把我手机拿来。”
待眼前能看清楚后,我才发现这是医院。
周行之应该在家吧。
我还是不放心,拨打了韩子归的电话,刚一接通我就迫不及待地问:“你能联系到周行之吗?”
“你醒了?身体怎么样?”
“你帮我找一找周行之……”
韩子归很诧异:“他不是在你那儿吗?”
“我找不到他。以前我一叫他他就会出现的,可是我叫了那么多遍,都没有听见他应声……你帮我找找他……”
我对着话筒泣不成声。
以前叫不到他,我心里也会很平静,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感觉很绝望很绝望,就像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等着他,等着他,但是心里知道已经等不到了……
“你用骨镜试试。”
得到了韩子归的提醒,我慌忙让林笑把我的包拿过来,里面的东西被我一股脑全倒出来,笔钱包唇膏都落在床上,唯独没有骨镜。
“骨镜呢!骨镜呢!”我像个疯子一样把包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有找到骨镜,又拿起手机,“韩子归我的骨镜不见了!你帮我找找……”
没曾想韩子归居然挂了电话,再打过去,他说找不到,骨镜好像屏蔽了联系。
“我要回家!”
“你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回家!”
“我不管我要回家!”
心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我要回家!我一定要回家!
挣扎着回到家里,一切如常,没有骨镜,也没有周行之。
我缩在床上,双手抱头,忽然想到周行之说他要双生珠就是为了脱离骨镜,保证骨镜不在的时候他也会在我身边。
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料到骨镜会不翼而飞?
脑袋快要炸裂了。
“老周怎么了?”
我一把抱住林笑,眼泪吧嗒吧嗒地砸在她身上:“我找不到他了……”
哭得我喘不过气。
刺耳的铃声响起。
我忙不迭地接听:“周行之,是你吗?”
“他是在我这里。”
是个女声,语气里有令人讨厌的倨傲。
“我要见他!”
女人挑衅似的不紧不慢地说:“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很简单,解除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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