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异常激动,“那你详细地讲讲,从我们解契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想知道?”
“想!”
我点头如同鸡啄米。
“答应我住这里。”
我爽快地答应了:“行啊,今晚上住这里。”
如果周行之足够细心的话,就会发现我耍了个小聪明,他的意思是让我一直住下,而我话里的重点在于今晚上,至于明天后天的那就再说吧,本姑娘怎么高兴怎么来!
周行之摆出一副大爷样,在我焦急地等待他说话的时刻居然傲娇起来:“哎呀莫名感觉口渴……”
我递给他一双白眼,只能屁颠屁颠地去给他倒水,顺手放在茶几上。
他瞄了瞄那杯水,满脸冷漠:“你就是这么伺候为夫的?”
“反正我已经倒了,你爱喝不喝!”
“喂我。”
刹那间我以为耳朵出毛病了,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反问:“你说什么?”
“喂为夫喝水。”
“周行之我真佩服你。”我故意停顿一下,等他诧异地看向了我才接着说,“一个大男人说这样的话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你果然是个另类。”
周行之依然保持着绅士风度,不紧不慢地说:“为夫很正常,谢谢。”
“那就自己喝。”
“你端过来。”
既然他已经妥协,我也就后退一步小心翼翼地捧着青瓷杯子,只听他打了个响指,我的手居然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清脆的碎裂声过后,那花纹古朴精致的青瓷杯居然掉在地上摔碎了。
我手足无措地看着那杯子,第一反应竟然是这小东西一定很贵。
结果周行之就说:“十万块钱就被你给摔了,你说怎么办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也没问题,程家的佣金还没有打到我卡上,大不了今晚上我去找韩子归要来佣金,不就是十万块嘛,我赔!
我咬咬牙说:“能不能宽限几日?现在手头上没那么多钱,但等几天一定有的。”
“也可以不赔。”他凑过来,挑起我的下巴说,“第二个选择,做我的女仆。”
我不得不提醒他一句:“你是鬼夫,不是总裁,总裁文的剧情我们就免了吧。”
“为夫现在就是总裁。”他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温氏企业的温公子。”
“好吧总裁,我选择赔钱,你给我一个星期……”
他伸出三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狠狠心:“那就三天。”
“就这么定了。”周行之满意地点点头,“为夫可以跟你讲讲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时间倒回解契那天。
由于周行之先前的行为,韩盛音非常多疑,看不到我们两个解契就不相信周行之会死心塌地地跟随她。那天周行之其实知道我会被韩盛音的黑猫所伤,但他不能救,如果他救了,估计以后就更难赢得韩盛音的信任,而她又是调查韩家的一个巨大突破口。
为了不让黑猫伤我更重,他果断地提出解契以让韩盛音离开。
解契之后韩盛音就放松了警惕,对于周行之的看管也没有那么严格了,所以后来他才有机会出来救我。
当然我所关心的都不是这些。
“你跟韩盛音发生过什么没有?”
他一拍大腿,信誓旦旦地说:“为夫向来坐怀不乱!”
我呵呵一笑,抛出一堆怨妇般的说辞:“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当着我的面你当然可以说得坚贞不二,但是证据呢?”
嘴上这么说,其实我心里知道他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有的人天生做不到忠贞二字,可也有人生来就有情感洁癖,他根本就不会有所谓的出轨心思以及行为,因为他一旦有了那种苗头,就会感觉自己很脏。
周行之显然属于后者,故而我说这些话也就是逗逗他,没曾想他当真了。
他转身去了书房,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顺手抄起扫帚把先前的碎瓷片打扫干净,还十分勤快地拖了拖地。
就在这个时候周行之出来了,他的手里多了个半透明小瓶子,就跟古代那种药瓶似的。
当着我的面,他右手握成鸡爪状对准了太阳穴,立刻有一缕浅蓝色的絮状物被抽了出来,如水一般从瓶口滑进去。
“这是什么?”
“让你看看我的记忆。”他晃了晃手里的瓶子,里面的蓝色液体立刻翻滚起来,如同漩涡。
他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那蓝色液体顿时跟藤蔓一样凭空攀缘而上,渐渐地拧成两股,弯曲着注入骨镜之中。
镜面上渐渐有了清晰的画面。
一袭黑裙的女子千娇百媚,旁边穿着白衬衫的男子彬彬有礼,看得出来他虽然不推不搡,却总是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
可能韩盛音身在局中,所以感觉不到和周行之之间的距离,我这个局外人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她和周行之一起去逛街,几乎每次到了一家店,周行之都会坐在凳子上默然不语,有时候也看着韩盛音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她穿上那衣服挺好看。
两个人一起去吃饭也是这样,周行之吃的不紧不慢特别绅士,偶尔也看看笑靥如花的韩盛音,说句你多吃点。
我就发现周行之这个人啊,要是不了解他的话很难摸透他的情绪,大部分时候他都是面无表情,笑的时候是少之又少,尤其是看他这段记忆基本上就没笑过,屈指可数的一两次也就是浅浅的笑。
看到黑猫是在第五个画面里,韩盛音百无聊赖在逗猫,像个小孩子一样摸着黑猫脑袋上的毛自言自语:“你说他到底喜欢我吗?为什么总感觉有一天他会走?”
此时的周行之站在不宜觉察的阴影里,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韩盛音。
她的面庞突然放大,于是很清楚地能看到她又浓又密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周行之缩小了右手食指和大拇指之间的距离,画面一下子又拉远了。
“想不到她也会哭。”说不清周行之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情绪,有些幸灾乐祸,有些不可置信,也有些无奈。
鬼使神差的,我说:“看来她挺喜欢你的啊。”
“也许吧,不然她怎么会亲手把骨镜交给我?”
“嗯?”
画面一转,黑猫喵喵叫着从窗户上跳下来,韩盛音托着腮问:“你看到什么了吗?”
黑猫继续叫唤,不过就像人说话一样充满韵律感。
韩盛音哀叹一声,手里的逗猫草机械地一起一伏,黑猫伸出爪子来不停地摆弄。
“看来他还是去找她了。”
顿时我想起那天和周行之在卧室里听到猫叫声,估计黑猫一直以来就是在监视我,而那一次确确实实被它看到了。
镜中画面消失了,周行之说:“就在那之后没几天,她主动把骨镜给我了。”
“她肯放手?”
“不知道。”周行之扁扁嘴,“刚拿到骨镜的时候,我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是一个陷阱,一直等到昨天我出院,她去医院看我,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人的执念真可怕,有时候甚至会为自己编织一个梦境,宁愿永远沉溺其中,只因为那是美好的。说完她就走了,我也没再和她照面。”
看来是想通了,但这不像是韩盛音的行为啊,先前她不是还找人杀我来着?最重要的是——
“她和骨镜解契了吗?”
“解契了。”周行之顿了顿说,“向来都是骨器挑选主人,解契的话也要尊重骨器的意愿,对于骨镜来说也就是尊重我的意愿。可她根本没有问我,而是强行解契,这样一来她的能力会遭到严重的损伤。”
“那她会不会死?”
“特别严重的话会导致死亡。”周行之扼腕叹息,然后说,“既然骨镜已经回来了,你再与骨镜订个契约吧。两个契约比较保险。”
我按照他教给我的手势把血滴在了骨镜上,念完誓词就算是完成了整个流程。
周行之拍了拍手,很是轻松地说:“好了,记得之前答应蒋叶帮她找那个男鬼,你用骨镜看看。”
“好。”
我闭目精神,在心里默念朱成庭的名字,一分钟后睁开双眼,发现镜中只映出了我的面容。
难道是太久没用过骨镜,连点默契都没了?
“别急。”
我再一次闭上眼睛努力地集中精神,想着朱成庭那浑身焦黑的模样,等到我再次睁眼,镜中终于出现了那个佝偻着腰的黑色身影。
他在两座高大的建筑物之间踽踽而行,可能是因为他太弱小了,几乎每走一段距离都有鬼魂跟他打上一架,没过多久他的身上就被打得千疮百孔。
“夫人先等一下,我去叫蒋叶过来。”
“好。”
我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骨镜,生怕一个不留神镜中的鬼魂就会不见。
他们的爪子不停地飞舞,暗黑色的光芒闪烁着,偶尔有一两个行人从中穿过,往往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随后没事人一样离开。
其中一只红眼睛鬼魂好像发觉有人在看它,在我没有预料的时刻它忽然抬起头和我对视了。
一股冰寒从外而内袭击过来,我不禁缩了缩肩膀看向四周,周行之出体了,只有温羽的身体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这让我很有危机感。
眼看着那只鬼舔了舔嘴唇,爪子缓缓地朝我伸过来,居然悄无声息地穿透了骨镜,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眼疾手快抄起骨刀就砍了上去,“擦”的一声,那只手眨眼间化成飞灰消失了。
“怎么了?”
周行之及时地回来了,身后跟着满心欢喜的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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