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一再的提醒自己不必如此介怀,反正过不了多久师兄始终是会原谅她的。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种特别烦躁的情绪充斥在她的胸间,她微微的咬了咬牙,低低的怒哼一声,跺了跺脚,把心一横,几个跨步追上云子诺,挡在了他的面前,抬头见云子诺带着怒意的冷漠面庞,终于让她心中一沉,她忍不住伸手拉住云子诺的衣角,似小时候一般低了声音:“师兄,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我以后一定离你那个柳柠远远儿的,不再靠近她一步!”
云子诺的心中确实是在生这个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小师妹的气的,甚至打算以后都不再理会于她。可她毕竟与他同出一门,又是他打小就照顾到大的亲人,小莺一个示弱,他便放下了心中的怒意,但又听到她嘴里吐出来的话,他觉得很有必要要让这个小师妹理解现状:“我下山的目的,便是帮了柳姑娘。并不是柳姑娘对我有所求,更不是我为了一个结果而特地来此。我帮她乃是心甘情愿,你可明白?”
小莺拉着他衣角的手微微一顿,最终松了开来,双手背于身后,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知道啦,师兄!”
云子诺何尝看不见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光芒,他也只得当作是她一时的骄纵。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便离开了。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前的时候,魏茵茵从旁处一颗梨花树后面转过身来,望着云子诺与小莺消失的身影,她若有所思。
为使师兄的心情好点儿,小莺特地用了自己亲自培养的海东青将柳柠的书信在一日之内送到了范墨的手中。
范墨看着手中的书信,半晌才轻笑一声,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青代虽然心中痒痒的想要知道王妃写了些什么,但碍着王爷他终究是不敢,可不敢看不代表他这颗聪明的小脑袋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啊!
“王爷,是否再派些人去宫中?”
范墨微微挑眉,懒得看他这种贱样:“青玉他们准备的如何?”
“万事俱备,”青代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知道王爷已经开始嫌弃他,也就不敢再造次,面色颇为严肃的将上祈与南夏交界处发生的战况一一禀报。
范墨不断的点着头。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军营中的各大将军皆齐聚范墨营帐中,帐帘落下,新一轮战略计划便开始崭露头角。
而在京城的魏府中,魏茵茵从皇宫中回来之后便打算直接前往自己的院落之处,她今日已将所见所闻悉数都禀报给了那位大人,接下来就是等着那位大人给予她的指示了。
她正被魏府重新配送给她的丫鬟领着回自己的院落途中,刚转过弯的时候,便碰见了袁箐。
在表明了是魏晋要见她之后,魏茵茵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随着她去了。
说起来魏茵茵原本也有一个自己带着的丫鬟,只不过那个丫鬟毕竟是没见过世面,又是被她刻意纵容,在墨府的时候袁箐就有意无意的不可留她。
于是她回府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丫鬟。
对于袁箐她说不上有恨,但是也绝对谈不上喜欢。她忠于的人,也始终只有那个大人而已。
她正思考间,袁箐已是带她到了魏晋所在之地。她抬头一看,不禁愣住了。
此刻,她竟然被带到了魏晋平日里用来处理朝政事物的书房。魏晋有多喜欢权势她不知道,不过她知道的是,就算是魏晋的正夫人,也从来没有进过他的书房!
这是何意?这还能是何意?
“茵茵,快些进去吧,老爷在里边儿,可是等了你许久了。”袁箐笑到,春风暖意,可她的眼睛里分明看不出一丝的笑意。
“是。”魏茵茵微微欠身,她是庶女,终究低人一等。
书房中,魏晋正沉着脸听着自己的门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在控诉着,屋中下首坐着七八个人,均在那个路公交车哭的有些夸张的男子停顿下来的时候就补上一句。
是范允最近将手伸到了他们名下的作坊店铺当中,之前对于范允针对奉承他们的门下官员,他们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这次范允竟然直接动摇了他们的赖以生存的固定财产,这就让他们不淡定了。等他们想要做些措施的时候惊恐的发现竟然束手无策,这才慌慌张张的集合起来跑到了他们的大树这里!
魏晋黑着脸听这些人控诉完之后冷嗤一声:“一群废物!”
那些人均是一噎,却是万万不敢有任何的异议。
魏晋抬眼便看见了现在门口处亭亭玉立的低着头安静柔顺的魏茵茵,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异光,突然柔了声音笑到:“原来是茵儿来了,茵儿,来,过来到为父身边!”
魏晋话音一落,坐在屋中的人顿时个个都大惊,本来瞅着突然出现的魏茵茵就已经有些疑惑了,这个魏府中的二姑娘的事迹他们在坊间早就有所耳闻,可以说他们比谁都清楚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的价值。所以当他们从魏晋的口中听出他对这个二女儿的态度的时候,除了震惊之外,就只剩下了从心底当中莫名冒出来的寒气了!
他们都是如此,作为当事人的魏茵茵又何尝不是呢?她一边在心中揣摩魏晋的心思,一边乖顺的走到他的身边,对他微一施礼,便微微的退后一步,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父亲大人找茵茵是有何重事?”
似乎对于她的提问有些不满,魏晋微微的皱起眉头,那语气很像一般人家自己的父亲对于女儿溺爱的不行又假装怒气的模样:“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么?”
魏茵茵的面色只是微微一顿,便重新换上了一副有些笑自己家爹爹小家子气的模样:“爹爹事务繁忙,茵茵哪儿还敢来打扰爹爹呢?爹爹是茵茵一生所尊崇之人,爹爹这般说,茵茵可是要伤心死了!”
“哈哈哈!”仿佛是听到了世间最美的话语一般,似乎之前所受的阴影都被冲散了,坐在下首的众人不得不一起陪着笑,魏晋眼睛闪着光亮的盯着众人:“还是茵儿最得老夫的心呐!也不枉费爹爹这些年来对你的宠爱了!”
下首众人一阵附和,魏茵茵也垂头掩唇低笑,心中不知为何却是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
她的耳边就突然响起了一阵重重的叹息声,这叹息声扰的她心神不宁起来。
“哎!”魏晋的眼中精光一闪,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一阵不舍的模样:“可惜女儿不是男儿,这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
魏茵茵闻言,心中顿时大骇!
魏茵茵面色微白,即使内心波动的再大。面上也绝对不能在魏晋的面前露出一分出来。魏晋突然说让她嫁人,那么,要嫁给谁?
她的视线下意识的扫向了坐在下首的几个人,那些人本来还处在魏晋给予的震惊之中,此刻眼尖的瞅见魏茵茵投过来的视线。
这群依附着他人而活的稻草,只要一个微风轻轻的扫过来便会立即明白它的风向,只是暗中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便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魏姑娘秀外慧中,又是难得一见的才女,想必南夏凡是未曾娶妻的青年才俊必定趋之若鹜啊!”
“呵呵!属下等在此先恭贺魏太傅了!!”
“是啊恭喜恭喜。”
魏晋勾唇一笑,瞥见自家这个一向处世不惊,有时候甚至连他也猜不到她是什么心思的二女儿此时虽已是满脸苍白,眸子底的恐慌虽然怎么遮也遮不住,但是饶是如此,她还是镇定下来了。
不得不说,在这一方面,这个他永远上不了大台面的女儿,倒是做的比初雪那个丫头出色多了。
可惜,是个庶。
不过,即使是庶,那也有庶能够发挥出来的作用。
而与魏茵茵慌乱不同,坐在下方一直在对着魏晋等人奉承的几个人却是难掩心中的激动,按道理来说,只要魏晋向外界稍微透露一点他要嫁女儿的这件事,毫不夸张的说怕是不过一个时辰之内,魏府的门槛怕是都要被踏破了吧!
而现在魏晋竟然是当着他们几个人的面说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魏晋在给予他们一个机会!
而至于这个机会所伴随的危险与后果他们也不是不知,可谁又不明白这随之而来的泼天富贵会是有多令人兴奋呢!
魏茵茵看着这些毫不掩饰自己心情的几个人,面色微微有些不善。看着他们蠢蠢欲动的模样就知道他们是想要从自己的世袭家族中来向魏晋推荐了。
而魏晋又何尝不知这些人的想法?
“不知诸位,对于允小王爷的印象,如何?”
边关战事不断,但在范墨的压制下却仍不能朝南夏疆土前进一步。这样的消息也只是藏在人们的心中或是相熟的人之间偶尔议论几下。如今消息传的越多,京城中就再也不是如湖面般那般平静了。
此时偌大的皇殿中站着文武百官,正在激烈的探讨着。
上首依旧是坐在珠帘后面的太后娘娘与坐在龙椅上面的范珒皓,而唯一不同的是,现在范珒皓的身边,站着一个他们也比较熟悉的人,正是他们并不陌生的东离的使者慕容千夜。
对于慕容千夜为什么会呆在范珒皓的身边,很多人不明所以的同时,心中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惶恐。特别是在看到魏晋与范允这两个人没有一丝反对的意思,那心中的惶恐更甚了。
范珒皓听着下方跪在殿堂中间报告着边关状况的官员,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与他年纪并不相符的深沉老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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