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卿兄妹见我和李大锤如此小心翼翼地走回来,猜到遇到事情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大锤,河生,下面究竟有何发现。”
我往下指了指低声说道:“祭龙台就建在下边约四五十丈处的山腰间,沣德老王身边那个红莲使者正在祭台上指挥布置。”
敌人就在下边,说句话大声点都能被听见。想要回头找地方躲躲,这座峰的铁索紧固环又被李大锤压断了一个,所以过来了就没人法身回头。
他这身板确实太大块、大重了,桥索又锈到不成样,天知道其余三根有没有被给压出问题来。
眼下山锋上没水又没粮,还烈日当空照,日头毒得很,连躺的地方都没有。只有疏疏十来颗矮树,其中有七八颗岩松,余下那几颗都是不知名的果树。
这些树竟能在这百年大旱的天时里在石头上结果子,也算长得顽强。
我们几人前半夜和辫子会周旋,后半夜爬了一晓铁索,早就心力交粹体力不支,肚子也饿得前胸贴后背,牛皮水袋里的水有前面两座锋上就喝完了。
现回又回不去,下方又有敌人,几人是又饥又渴又累,烈日当空只能躲在几颗矮树上,看着树上那一个个不知明的野果子尽是馋。
张怀姗眼睁睁地盯着其中一棵树上的野果子,忍不住问道:“河生,我好饿,好渴,能摘几个果子吃吗?”
李大锤野外生存经验少,啐了一口,说道:“他娘的,果子不是长出来给人吃的么?现在都这个田地了,还管他野生的还是地里种的,先吞个饱再说。”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摘那一簇果实最肥硕、水分最充分的红色野果。
我一把将他拉了回来,说道:“你懂个屁,打小就在山旮旯里长大,没有在野外里生存过,跟本不知道野外有多少毒果子。”
李大锤要是饿起来,就跟牛脾气犯倔似的,你不让他吃,就非要吃,还要跟你杠上:“你都不认识这果子,怎么分得清他有毒没毒,倒不如让老子吞个饱,要是有毒就当大爷先试毒,毒死算球。”
我立马眼珠子一瞪,让他滚一边去,这家伙就是欺善怕恶,你凶他,就没脾气了,却又有些不甘心地看着树上的果子,啐啐念道:“干让我们馋着不让吃,想大家都饿死么?”
“一边呆去,我自有办法知道有没有毒。”我说道。
清早,回龙谷里鸟雀争鸣,歌声嘹亮之极,远处的山顶上有飞鸟盘旋,时而扑下枝头跳来跳去。看着这景像,我心里有数了,又观察了一下峰顶上的这几颗果树。
最后蹲下身子,对大伙说:“现在我就让你们长长野外生存的见识,野外的果树十有五六都带毒。分辨有毒没毒的办法很简单,首先看枝叶有没有虫子吃,如果连虫子都不吃其叶,证明是剧毒之物,其二就是看果实。”
李大锤还忘不了刚才那事,忍不住插一嘴抬杠道:“普通人又没透视眼,哪分得出果子里边有没虫子。”
我瞄了一眼李大锤,说:“你知不知道鸟儿除了吃虫子,还会吃植物的果实和种子?就像家地里种的香樵树和其它果树一样,只要熟了准有鸟儿来偷吃,如果熟到烂了都没鸟吃虫咬,那就代表这果子有毒。”
说着,我便指着刚才李大锤要摘的那颗红色野果子,说:“我想来这是什么果子了,这叫马钱子,毒性非常强,连叶子都没虫咬,果实奇毒,生吃更毒,一颗就能毒死一只鸟,人吃一颗会感到异常兴奋,生吃两颗秀支肝肾之血,吃四颗能让人奋亢不知痛楚,但奋亢完了就会肝肾衰歇,若是误吃了七棵,一刻钟内奋亢毙命。”
马钱子的果实只有拇指头大小,其不到如此的毒,这可将李大锤吓个半死,直呼命大。
随后我又指着另一颗个头很大,肉质很肥的果实,说:“这棵应该就是野木瓜,少量入药没事,生吃奇毒,三颗足以毙命。”
“你们看,此树下有几只腐烂的鸟尸,应该就是吃了这玩意后挂掉的。”
剩下最后两棵长得有些难看的果树,我指着树上的鸟窝,说:“有鸟驻窝,熟果子又被啄出一个个小洞来,证明这些果子能吃。”
其中一棵的果树上的果子实在让人下不了嘴,满是毛刺。
我想了个办法,撕下一块布来,用布去擦净毛刺。
眼下这环境也顾不上有没有水洗,擦干净一颗果子后,便对张怀姗说道:“还有一点刚才忘了说,有些果子虫子鸟儿吃了没事,对人却有害。这机率约有一成,所以你们都先别馋,我来吃一个试试,要是我一会躺下了,明天今日就烧多点纸钱下去吧。”
张怀姗忽然急了:“别,让我来试。”
她正想伸手过来抢时,我已在颗子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这他娘的是什么味啊,苦中带甜,甜中带酸,简直是五味俱全!”
我差点就一口吐出来了,但胜在果子肉质水份丰富,一口下来全是汁,强忍着一股恶心感咽了下去。
奇怪的是,扛过开始时的不适应,后来这果子便越嚼越香,连吃了两个后就坐在树下,问张汉卿借来怀表,看着时间等待毒素发作。
等死是漫长的,我便打趣地对张怀姗说:“大妹子,是不是见哥哥长得英俊萧洒,舍不得我死,想义勇替死?”
这杠精眼精子一瞪,恼道:“胡说,你死了还一了百了,耳根清静多了。”
“真的?怕是会哭得眼泪鼻涕哗哗流吧。”
因为怕底下的人听见,我们在峰底上说话都尽量压低声音,此刻感觉就像两个小年轻在树下悄言悄语打情骂俏似的,
所以张汉卿看不下去了,轻轻干咳了一声。
看着怀表的时间过去了十分钟,我还好好的,便摘下一个颗子抹去毛刺,递给张怀姗,说道:“我为刚才说的胡话向你道歉,一果泯恩仇,怎么样?”
“万一这颗子是慢性毒,一个小时之后发作怎么办?”张怀姗抬杠道。
我耸了耸肩,开玩笑地说道:“那我们就黄泉路上相作伴,尸身共埋此树下。”
“哼,谁要跟你黄泉路上相作伴,谁要跟你尸身共埋连理树了。”说着,张怀姗就抢去了果子。
确认没毒后,就是一顿狼咽虎吞。
李大锤性子急,连毛刺都不想刮就囫囵狼吞,结果果子没毒,毛刺有毒,不但把嘴巴喉咙扎肿了,还又拉又泻。最后摘了一颗马钱子给他吃下去才算没事。
有句老话叫生克相依,有毒蛇盘踞的地方多有解蛇毒的草药生长,长有毒果的地方就秘有解毒之物在附近生长。
这马钱子和刚才吃的果子就属于相生相克,中和了。
我们吃了一顿饱的,李大锤却满嘴肿吃不下去,吃到肚子里的货又全拉希。
吃饱喝足,自然就想办法在树底下躺一会,可是峰顶上没有能安全躺着睡觉的地方,只要睡着后随便翻翻身,就有可能滚下山。
我总觉得大伙都遗漏了什么没注意到,便在峰顶小心翼翼地绕了两圈,观察着峰上峰下的环境。
靠卧龙渊这一则下方有个巨大的祭龙台,看样子是新搭建的,不像使用了几百上千年的样子。
再看回龙谷这边,下方也有个进去的山洞,峰底下正是关押祭品的四间大牢,辫子会的营地就建在大牢百丈外的山林中,再顺着山林往下走数两里,就是河。而河对岸则是顺着河弯延的险岩峭壁,峰峦相叠连缠不绝,如同一条巨龙徘徊在此地。
“回龙谷?卧龙渊?祭龙台……”我绕着峰顶边沿的一块大石头跺步,入神地想着,总觉得这一段回龙谷很眼熟,像在哪看见。
绝对不是囚龙滩崖族背后的山洞壁画上。
忽然间灵光一闪,正要想通个所以然时,突然脚底一空,整个人摔了下去。
这可将我吓到魂都冒了:难不失想得着失神时一脚踩空摔下去了?
随后就像滚楼梯似的,一路滚着下去,最后啪 的一声,撞在了石壁上,顿时脑子一震,金星乱冒天旋地转,头顶上好像有人在叫我。
同时脑袋上热乎乎有片,过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刚才摔下来时把头能撞破了。
张汉卿点着了一根木头当火把,带着李大锤两人走了下来。
谁料道这座山峰的峰顶上还隐藏了这个一个山洞。
此前洞口被树枝盖住、铺了一泥巴,长满野草,要不是刚才不小心踩到这里来,也发现不了此洞。
这山洞修了一条石板台阶上下。
我们几人点头了几根木头,在山洞里仔细观察着。
山洞大小约有十来丈见方,除了台阶和地面是人工修整的,此洞却是天然生成的,洞里供奉着一座倒塌的神像,脑袋被人暴力砸断了,只剩下个泥身。
看这泥身的造型,供的应该是龙王爷。其样式和此前那两座被折的老龙庙供的龙王样是一样的。
折庙捣泥身的事情只有辫子会的人会做。
泥身上还有紫黑一片污迹,像被泼了什么东西。我凑近去嗅了一下,眉头一拧,在些恶心地说道:“是阳元之物和天癸的混合物,其目的就是要破神祇法身!”
此法是最歹毒的破神祇法身之法,被人所不耻。
“阳元之物?这是什么东西?”张怀姗好奇地问道。
李大锤也不懂阴阳说法,也跟着问道:“小爷,你吱唔个屁啊,话说一半留一半,会天打雷霹的,这阳元之物到底是什么玩意。”
这个我也不知怎么回答,只能看向张汉卿,他读的古藉多,知道的比张 怀姗和李大锤两个草包多,干咳了一声,赶紧扯开话题,说:“河生,依你甩见,这石洞是什么地方,作什么用。”
我抓着火把在石洞里绕了一圈,然后招乎李大锤过来,撕开封条,将封在石壁上的木板撬开,无数道昏暗的光线顿时射进了山洞里,将里面的一切看个清楚。
我终于确实这是什么地方了,说道“这就是原来举行龙王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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