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庙人向我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就拍了拍石棋盘,比划了一下手势,我似乎看懂了一点意思。
此前天黑没认真看清守庙人长什么样,现在仔细一看,只觉得他的脸很尖,鼻子比普通人的要长一倍,要尖,舌头也尖,像鸟的舌头。
这世上并不乏异相者,我就生了一双重瞳,别人的嘴和鼻子长得怪异些并没什么。
此时童善俏皮地解说道:“哥哥,爷爷说亭子里安全,就算天翻地覆也不会有人看见你们。”
“啊?”我一时没听懂,童善便解释道:“爷爷说帮你们在外面把风。”
这回听明白了,连忙摆手道:“误会,你们误会了。”
张怀姗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吱唔道:“小孩子,毛都没长齐,就你一肚子鬼点子坏水。”
童善吐着舌头笑了一下。
守庙人又比划了一下手势,从袖子里取出一根白色的羽毛送给我,童善说:“哥哥,爷爷说好人有好童,看在姐姐是他的小徒弟份上,送你一根羽毛结个善缘。你收着,到用得上的时候自有用处。”
我一时间没听闻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守庙人爷俩已离开。
为了防止被旁人偷窃,我掏出一把黄头,向三爷像了一点法力,便了一招撒豆成兵,化作一团白雾笼罩住罩子,然后对小姗说:“你把衣服脱下来吧,我帮你烘干。”
“就这么脱吗?”张怀姗脸红红地问道,我立即意识到什么,立即转过头去,说:“放心,男女授授不亲,没你允许,我不会回头偷看的。”
“要是我允许呢?”张怀姗说。
我已转过身去,看不见她的脸,却听出了害羞之意,知道说错话了,便说:“要是五大三粗,我怕看了长针眼。”
张怀姗听闻后抓狂的嚷了一声,随后听闻咝咝嗦嗦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扔到我头上,拿下来一看,竟是她的衮衣,忍不住偷偷地闻了一下,忽然听闻张怀姗在身后问道:“香吧。”
“香”我忍不住说道。
“你……喜欢我吗?”张怀姗又在身后问道。
原来这是个坑,我张了张嘴,始终没有将咔在喉间的话说出来,张怀姗却来到我面前,抓着我的手放在她的心房上,说:“能对着我的心说说你的心里话吗?”
此刻哪敢看她半眼,低头看着地,说:“我……该把你的衣服给烘干了。”
观星亭的柱子上挂着一盏灯,灯火暗淡,不断地摇拽着,人的影子也在地上微微晃动着。
忽然间,竟发现张怀姗的肩膀上趴着一只狐狸!
我现在的嗅觉已比此前敏锐多了,轻轻一嗅,一股淡淡狐骚味夹在小姗的处子幽香中,直往鼻子里钻。
后脖子还觉察到有些凉凉的。
“有不干净的东西趴在她身上!”
突然,咝的一声,她的裙子竟脱落在地,来到我面前,伸出一只手指勾着我的下巴,声音有些狐魅问:“河生,你喜欢我吗?”
为了不引起那只狐狸的注意,我故作什么都没看见,抬起头来看台张怀姗,说:“喜欢。”
“我的身子美吗?”
“美”
那一刻,我的脑子翁的一声响,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她的身子……
一条白色的狐狸无力地趴在张怀姗的右肩上,眼窝里并没有眼睛,却闪烁着一道紫色的诡异光芒。
狐鬼!这张狐皮里藏着狐鬼仙人的二娘子‘白二娘’,莫非从龙王峡出来后,小辣椒就一直被白二娘藏在身上了?
紫色的诡芒想诱惑我的心窍,同时张怀姗狐魅地问道:“你想得到我吗?”
“想。”本是用来敷衍狐鬼白二娘的,却不由自主地说出道。
就在白二娘要透过眼睛魅惑我的神志时,暗藏在看狗眼下的妖龙异瞳突然显现。
狐狸敢狐假虎威,却不敢假借龙威。随即听闻啊的一声惨叫,迟那时快,我已暗地里用指甲画破指尖,在掌中画了一道掌心雷符,此刻猛地站了起来,一掌拍在那张狐皮上。
同时大呼一声:“三爷借我法,掌心雷。”
三爷没教过我多少法术,除了他的招牌法术‘撒豆成兵’外,全是我自己偷着看他的书自学的。
这招掌心雷就是其中之一,以前用来打过鱼,就是不知道打妖怪管不管用。
一条白影正欲从狐皮中脱离,这是白二娘的狐鬼之身,啪啦一声炸响,这白影刚起逃就被一记掌心雷炸散。
随后又重新化作一道白色雾气,乘着阴风而去,消散在雨中。
狐鬼早已摄青,不惧风雨雷声。
白二娘走后,张怀姗身子一软,倒在我怀里。
眼前这一幕直让我喉咙干痒,身子燥热,但最终还是克制住心里的欲念,将自己的衣服穿在张怀姗身上,抱起平放在石台上。
同时默念着慈航净心咒,不断地平伏着心绪。
“魔念,刚才心里生出的是魔念。我不能害她!”
心里念叨着,便在亭子里生了一堆火,拿着她的衣服一件件地敲。
怕石台冰凉,她会被寒气入体,便将她抱下来,依靠在我的肩膀上,坐在石台底下取火拷暖,背靠着石台的底座。
手里抓着她的衣服在火上烤,烤着烤着,竟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身旁有个美人胚子依靠着,理应会作一个美梦。
我却禁见一只白鹤在井中撕鸣着,它身上被无数的铁索绑着,翅膀被两道琵琶勾勾住……
白鹤在井中撕鸣挣扎时,身上的铁链哐当哐当作响。
那撕鸣之悲凉,直让人感到心痛,不禁生出了一丝怜悯之心。
那只白鹤似乎也看见了我,竟掉下了一滴泪,凄凉地看着我。
“你是白鹤井下那只老鹤吗?”
白鹤悲鸣一声,仿如说是。
我又问道:“是你在托梦我来救你吗?请问白鹤井在哪?”
鹤静静地看着我,久久无语,忽然间耳边听闻有人在叫唤:“河生,怀姗……”
有人来了!我晃然醒来,看着有几个人站在面前,吓得我猛地站起来,却咚的一声撞到石台下,痛得我抱着脑袋呀呀的叫,眼泪水都流出来了。
张怀姗也醒来了,受惊这下也猛地想站起来,脑袋又咚的一声撞在石台上。
两人端在地上双双抱着脑袋揉,又偷偷地瞄了一眼对方,看着那傻样都笑了。
随后笑声就嘎然而止,因为她穿着我的衣服,我手里还拿着她的衮衣。
再看一眼地上堆着的衣服,她哇的一声就哭了,指着我说:“哥哥,他……他……他吃了我的猪。”
“什么,河生,你居然在这地方和姗妹子……你你也太会选地方了吧。”李大锤惊奇地嚷道。
我立即解释道:“误会,没有的事,明明是你掉下水,我捞你上来,帮你把衣服烘干……”
叫醒我们的正是三爷和张汉卿他们。
估计是见我们久没回去,担心之下便出来找人。
我还没解释完,就被张汉卿一把拽到面前,瞪着眼睛,阴沉地说道:“自己干了什么事,是个男人就认了,别找借口。”
这个误会大了去,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要认。
焦急之下,便向四爷求救,说:“老爹,你得相信我,我还是个童子之身。”
四爷抓着我的手,用针扎破手指头,嗅了一下血的味道,说:“血气无腥臭,带着阳刚气,还是童子之身没错。”
他又瞄了一眼杠精,嗯的一声说:“眉宇间血色发红光,脸无媚色,是个二五姑娘没错。”
张汉卿这才松开我,我也略松了一口气,岂料这小辣椒又哇的一声哭了:“他是没吃的猪,却看光了我的身子,这身臭男人的衣服也不是我自己穿上去的……”
这个可没得解释了。
只见张汉卿阴沉地看着我,要是他的性子像李大锤一般暴烈,就是一拳揍了过来。
“河生,拈污女孩子清白可不止一种方式,若真是如此,你说该怎么办?”张汉卿问道。
我正无奈时,却发现张怀姗贼兮兮地抬头偷瞟着,作了个鬼脸又继续哭嚎着以后没法再嫁别人了。
李大锤也嫌事情不够乱,在一旁嚼着舌根,煽阴风点风火:对呀,你又看又摸的,这敢那啥有啥区别。男有情女有爱的,况且大妹子长得又不差,你走桃花运了,还嫌弃个啥?取回去就老老实实上岸过活,不就结了。
命劫还没过,还没找到仙家镇命,小命朝不保夕的。
所以这不叫桃花运,而是桃花劫!
张汉卿知道我在犹豫什么,说:“我相信这世界有妖魔鬼怪,却不信神佛,更不相命运。人定胜天,命由我不由天。只要肯跟着去奉天,命运绝对站在你身边。”
在些东西不轮到你不相信,张汉卿不信命是因为从小含着金匙钥出生,没领教过命运的残酷、现道的现实、人生的苦难。
天要磨你,纵有无上毅力,最后还是在抗争中被命运磨成渣子,就像李大锤的父亲李老六,年青时何等厉害,最后却如此窝囊地死在龙桥寨。
他不信的东西,我相信,眼下却又不知如何推却回应。
心里挣扎了片刻,便看向四爷,企图老爹能给我些指引。
他却看向亭顶,说:“这雨好大啊,不过好像快要停了。”
忽然间,他盯着我手心上的掌心雷符,凝重地问道:“河生,你刚才是不是向三爷借过法?怎么会无端端地画掌心符。”
我终于抓住了脱身的救命稻草,将此前张怀姗被狐鬼白二娘附身的事说了。
李大锤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就说嘛,姗妹子怎么会看上你这种木头,待哥三妻四妾时,估计你还单着没哄着一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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