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悬尸梁上的物件在相互碰撞着,发出‘呯呯嘭嘭’的诡异声响,直让人毛骨悚然。
“河生,我感觉这观里有人在背后看着我们。”张怀姗依在我身边说道。
我回头张望四周,暗地张开妖龙异瞳,观内的情况一览无疑。
这座观里聚集了太多人的向往与执念,有无数散乱无法聚集成阴魂的灵体在这里匿藏,如人死后散掉的魂魄,代表着七情六欲,因为成仙永生的执念太强,魂魄散而不消,弥留在此时,站在各自的执念之物底下。
幸好李大锤取走的东西被我重新放回去了,不然很快就在被这些散魄游魂上身,戴在身上的执念之物就会像孙猴子头上的铁箍,想摘都摘不下。
唯独那一张人皮没有散魄游魂留恋,这更进一步证明我们的推断。
只要不动这些‘仙人’留下的执念之物,散魄游魂就不会主动害人。
忽然间,我看见一只青蛙蹲在斩尸殿的门角看着我们,发现有人看见它后,便转身跳走。
我权当没看见这玩意,安慰了他们几句:“没事,这里是执念弥留之地,会招惹些不太干净的东西,只要不乱动这里的东西就没事。”
李大锤本来还抓着那张人皮研究,吓得立即扔开。
啪的一声,人皮掉落在地时,胸膛却翻开了一道口子,我‘咦’的一声蹲下身子,用火把一照,竟发现人皮内写有字。
我立即顺着这道口子一扯,竟顺着撕开一道大口子,随后就将整个胸膛扯开了,像打开了一张卷轴似的,里满写满了血色的符纹还有一些双手结印的图注。
人皮里竟另藏如此玄机!所有人都惊呆了,但在场的唯有我一人能看懂上面写的是什么。
李大锤不禁问道:“小爷,看看上画写的是不是大明皇宝的藏宝图?”
“我猜是仙丹方子。”张怀姗猜道。
我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因为我已经被人皮上的内容深深吸引了,片刻后不禁轻呼道:“这不是藏宝图,也不是什么仙丹方子,而是道家一门修练内丹的法门,为抱朴子所传的真经。”
“那照着上面修练,岂不是可以修炼练道得长生了。”李大锤惊奇地问道。
我嗯的一声,说道:“对的,照着上面练,你早晚会来这里,和水里的仙家做伴。”
在内丹之法的后面还写了一行血诗:半生求道半生寻仙,徒留一生愿与恨。叩问苍天可有仙,割去执念留人间,得道飞仙临九天,敢问天宫何处家!
但落款却写着:天下无仙,无道为仙。苍天无情,作恶为善!
天下无仙,无道为仙?苍天无情,作恶为善?这不正是狐鬼仙人的写照么?
看着这截然不同的两段话,然别是后面那段话,更让人感到一更子说不出的阴冷与邪异,晃如这个恶魔就在眼前。
“他奶奶的,这真不是个好东西。老子一把火烧了它。”李大锤说着就要将人皮一把火烧了,我却和张汉卿同时阻止了。
李大锤不禁恼道:“那邪门玩意留下的东西为什么不能烧?”
我说:“我说不烧,自然有不能烧的理由。”
“什么理由?”李大锤
“上面的炼道法门是失传以久的‘抱朴子’真传,如此烧了可惜,我要拿回去抄录一份,抄完再烧。”我说道。
李大锤愣了一下,说:“你不说这里的死人东西不能拿走么?怎么人也是你,鬼也是你。”
我将这人皮卷成一卷,用一根掺了黑狗毛的红绳捆了个扎实,然后绑挂在刀身上,以刀仙阵住人皮卷,以防这玩意闹妖。
“刀仙刀仙,有劳你帮保守些东西,这一顿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对刀仙叨唠完后,就伸出一根手指,伸着刀身轻轻划下去,留下一道条长长的血痕。
我以精血伺刀仙,每下移一寸,都会被此刀狠狠地地吞噬着精血,大约被喝掉了一海碗的血。顿时感觉头晕目炫,立即掏出一枚药味极重的药丸吃下去,坐在原地歇着,一时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与此同时,鬼头大刀竟发出阵阵的颤鸣声,似是被喂饱了感到满足,耳闻一阵妩媚的笑声。
这刀仙实在邪异。
四爷则说过,天下有四大真法,这‘抱朴子’真传,就是其一。
据说修练之后能得长生。
长生诱人,但来过一趟万仙坟后,就没了这念头,苦寻长生,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与其花一生时间去等死,不如花一生时间去务实自个的事情实在。我心中在嘲笑着那些为长生苦寻求道,最终以兵解、尸解而结束自己的人。
不多时,我就恢复了体力,不但没有半点虚弱感,还神清气爽,此前因休息不够而感到的劳累感顿时消退,现在牛都能打死两只。
李大锤感到神奇,便问道:“神了,你刚才吃了一颗牛屎丸子,休息了一会就龙精虎猛,那倒底是什么仙丹妙药?”
我说:“你多想了,那就是四爷用虎妖的骨髓和牛妖的鞭子炼的普通药丸子,叫三精固神丸。用来恢复血气及元阳用的。”
“这这还是普通的药丸子么?”李大锤吱唔了一会,觉得不知该说什么,就不搭这话碴了。
我倒是好奇地向张汉卿问道:“双喜哥,刚才你又为什么阻止大锤烧这张人皮?”
张汉卿顿了一下,说:“我也听闻四大真经的神妙,想拓印一份下来回去献给父亲,不求长生,只求能养生,希望父亲能延年益寿身体安康。”
张怀姗一听说炼这个东西还能给父亲养生,也插了一嘴,附和了几句,生怕我独吃似的。
“对了,河生,你能将这人皮借给我拓印一份吗?”张汉卿问道。
我说:“没问题,但拓印也需要工具和时间,眼下都没这条件,等回去再说吧。眼下我还要去找鲤鱼老仙。”
我这么一说,其余人才从三尸观中的一连窜诡异事情中回过神来,都差点把来这里的重要事情给忘了。
张怀姗极为关心地问道:“河生,那接下来该如何找鲤鱼大仙,需要我们帮忙吗?”
李大锤一听说要去找鲤鱼大仙都极为兴奋,我说:“鲤鱼大仙不喜欢生人打扰,只能我一个人去。”
听说不能带他们去,张怀姗都颇为失落,李大锤则啐啐念道:“什么狗屁大仙,见见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给。”
此言一出,我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那只长着三只眼睛的青蛙又跳到三尸殿的门槛上,与此同时阴风大作,三尸殿内悬挂的物件乒乒乓乓地撞在一起响个不停,还没等它跳进来,我抓起鞋底就抽了李大锤一大嘴巴:“他娘的,我让你嘴贱,连大仙都敢骂,抽死你,抽死你,我抽你大嘴巴,我打你小人头。”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连张汉卿也拦不住我,一顿鞋靶抽到李大锤两边脸的肿了,满口血沫。
隐隐中听闻一把苍老的声音阴冷地说:对,抽他大嘴巴,岂有岂理,敢对仙家无仙,教训得好,算你识相……
李大锤却不知天高地厚,被打到冒火了,就要张弓拨驽,却不料被我抓着他衣领扯了过来,运起几分暗劲一手刃打在胫脊上,啪的一下应声倒地晕过去。
这可将张怀姗吓一跳:“河河河生,你撞邪被鬼迷,打死人了。”
张汉卿却挑了一下眉头看向我,说:“这是失传的六合梅花拳?”
我才反应过来,说:“确实是六合梅花拳,吃我们这行饭的,不会点真功夫,遇到点厉害的东西死得快,只是本门有规矩,平时不能在人前轻易扬武显法。”
张汉卿点点头道:“嗯,真武不乱用,真法不胡显。这才是名师大家教出来的徒弟,难怪之前没见你用过。”
我将李大锤扶了起来,交给张汉卿,说:“这家伙嘴太欠,得罪人多称呼人少,先把他打晕,办完事后回头再向他道歉。”
忽然,我无意中发现张汉卿和张怀姗的身后都有一排湿漉漉的脚印。
看脚印的样子,似的非人,似爪非爪,狰狞恐怖得很。
而门斩尸殿门槛上那只三眼青蛙则不见了。
张汉卿兄妹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地板上,顿时透了一层冷汗,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张怀姗更是心有余悸地说道:“幸好你及时抽了李大锤的大嘴巴,不然我们……”
张怀姗也指了指我身后的地板,也同样的出现无数湿漉漉的脚印。
水里的漂子好对付,来多少都能闯出一条生路,但这里最诡邪最可怕的不是水里那些‘仙人’,而是鲤鱼大仙。
说白了,它就是这片水域的妖王,不但道行高深,还有一群道行不弱的妖魔鬼怪。
大臣在皇帝面前说错话尚且要诛连全家,在毫无人性的妖王面前说错话,杀你就跟人辗死一只蚂蚁一般。
好听点是地仙一流,难听点就是非其族类,视如蝼蚁。
在万仙坟的尽头有一个可容两艘大船并排而进的溶洞,鲤鱼大仙就住在溶洞里。
在溶洞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仙鲤洞三个字,看上去就不像是人写的,而是什么怪兽用爪子抠出来的。
在仙鲤洞前有一个显露出水面的石台,我将六畜、好酒、果子、煎饼等东西都放在两个大篮子里,摆在石台上,恭恭敬敬地对洞里说了一番好听的说辞,然后就退回船上,看着石台。
对张怀姗两兄妹小声说道:“若是收下了,就证明可以进去。”
“要是不收下呢?”张怀姗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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