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墓?这么邪门?”李大锤看着眼前的石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智叔打了个哆嗦道:“他娘的,你们别在这鬼扯,说得这么吓人。”
李大锤才不管胡扯还是真有起事,便问道:怎么才能判断这口树下棺中的人是活尸还是烂骨头?
独眼彪耸了耸肩,他哪知道这么多。
我却脑子灵光一闪,然大恍,说:“我有办法验正。”
说着,便掏出三柱香,在棺前点着。
“小爷,你这是在干什么”李大锤问道。
点完香后,我便摘下牛皮水袋放在地上,然后拉着众人远离此树八尺开外,说:“点香辨尸。”
说罢,便让众人低头看着地,不能看棺,否则会视作对棺中‘人’不敬。
我心里默数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约模半柱香时间过去了,便微微抬起头,以眼角余光瞄向石椁前剩下的半柱香。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压在椁头上的元宝竟碎成了粉末,香竟像被人吐了一口水浇熄了。
“小爷,这……”李大锤正欲指着石椁惊呼出来,却被我按住了手指,彪哥则捂住了他的嘴,如同见到了无比邪性的东西似的。
我来到棺前诚心地拜了三振,说:“小辈们被困此地,因一时好奇无意冒犯打扰清修,还请前辈见谅。”
话音刚落。棺中传出一阵诡异的响声:咔、咔咔……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石椁里敲棺,在这坟地里听得让人毛骨悚然:这太他娘的吓人了。
随后我又说道:“前辈,此前我要到夔门下的人头塔救人,虽知十死无生,还请前辈显灵保佑,若有可能,便顺手起了这夔门的祸端,还三千里千江一个太平,若能做成此事,死也无憾。”
话音刚落棺中又响起那诡异的声响:咔、咔咔……
树头下被水打湿的香竟无火自燃,瞬间一燃到底。
我连忙道谢,跳上了土坑,让大伙把土重新埋回去,然后无比庄重地在树前拜了三拜,将壶中的酒洒了一半下地,当是敬棺椁里的那位‘前辈’。
李大锤终于忍不住,小声地问道:“小爷,刚才是怎么回事?点着的香怎么灭了?然后又无火自燃到底,石椁里头的是人是鬼?你在石椁前唠唠叨叨什么呢?”
独眼彪也有些惊魂未定地说道:“刚才石椁里头传出的动响还真他娘吓人,还以为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连张汉卿和智叔也好奇地看着我。
我想了一下,说:“所谓点香辩尸,即是鬼授香、人灭香。里面躺的东西若不是死人,自然不授你的香。”
“那你意思是说,这里头真的躲着一个修练邪术的活死人了?”独眼惊恐的问道。
我立即别了他一眼,说:“别乱嚼舌根,前辈修练的是复活仙术,此时已与神树合一,修成树神,在此镇压守夔门下的人头塔。”
随后我便每人分了三柱香,在树前祭拜。
李大锤的疑惑写在脸上,我却瞪了他一眼:“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
人敬鬼神,鬼神亦敬人。
敬香,敬的是诚心,神仙吃的也不是香,而是香愿。
李大锤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愈是不让他问的东西,愈是要问,特别是嵌在树身上的那块封身碑,更是好奇。
听说这是封神碑后,再结合彪哥所说的那个奇闻邪术,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此术相当于寄生夺舍转生,神树的灵性早已被棺中的活死人所炼化融合,现在他就是槐树神,槐树神就是他。
若说邪,世间上没有什么鬼怪比槐树神更邪的。
就在此时,张汉卿如有所觉悟,盯着眼前这块封神碑,说:“河生,我明白了善童小鬼留下那首诗的所有意思了。”
“千古绝阵藏生机,老坟墓地槐树中。万物修练需应劫,雷霆之威神难挡。指的一线生机就是坟地里的这棵七次雷击不死长新芽的神树。”
随后他又陷入一阵疑惑,说:“但最后这一句地狱已空魔何在,愿修业船渡世间,他想告诉我们什么?”
我想我知道最后一句诗是什么意思了,此神树下的棺中之‘人’便是那一线生机。
封神碑、老槐树下活死人墓、夺神树转生,再加上这一句诗,我还猜 到墓中的人是谁。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火可焚林毁山,也可温暖人间。
槐神树,可聚阴魂邪煞,也可渡阴魂怨念。
“河生,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张汉卿问道。
我摇了摇头,故作不知,说“天机难测,不知道。”
李大锤却是不依不饶誓要打烂沙盘问道底,张汉卿便冲他使了个眼色,看了一眼白帝山下那平静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夔门水域。
我们在这山上的一举一动,估计已经被这下面的东西监视到一清二楚。
现在已是下午五点半,天色已灰暗,只等天黑,夜便会将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吞没。
便对大伙说:“大锤水性好,跟我下去救人。其余人守在神树旁,天黑之后,无论听到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走出此树一丈范围,否则神仙难救。”
其它人不用下去,并不代表不用帮忙,智叔和彪哥两人正嚷着我拿他们当累赘。
我便掏出一条红绳,将一头系在李大锤手上,另一头交给智叔,对他和独眼彪说:“叔,你守着这第红绳,救回小姗后,我会将他系在这条红绳上,若是拉动三下,你们就用力地拉回去。”
这也算是救人的一个重要差事,智叔一拍胸膛,说:“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我便将挂在脖子间的定水镇妖砣递给张汉卿,说:“谁也不知道一会会发生什么事,如果遇到危险,就拿这称砣子砸。”
我连定水镇砣的使用方法也一并交给了汉卿。
“把这桩宝贝给了我,你呢?”汉卿抓着我的衣领问道,生怕我和大锤下去的少了宝贝防身,会遇到大危险。
我拍了拍他的肩,说:“我有刀仙护着,大锤血可烧天穹,本身就是本辟邪活宝,又误食过鲛珠、有千年尸珠护身。”
说着便别了一眼李大锤别在腰间的铜烟斗,说:“那也是件宝贝,我们就别怕心了,真要打不过,戴再多宝贝下去也有去无回。”
随后又看了一眼智叔和彪哥两人,对汉卿说:“你们的活也不轻松,得帮我们守活路,红绳一断,我们就上不来了。入夜后,这里可不太平,所以得留一件逮劲的宝贝给你们。”
若论神威,定水镇妖砣比鬼头大刀还厉害,当数我所拥有的神威至强之物。
而且我还将黄大仙留在这里。
要说这世上我欠的人情最多的,第一个是四爷,他养了我十几年。第二个是袁老八,他不但弥留残魂救了我们所有人一次,还留下了两样对付夔门低下那邪头的宝贝,那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依仗了。
第三个就要数黄大仙了,虽然没多高的道行,却够义气。
我和这小畜牲也算心有灵犀了,然到想说什么,它便直立起来,拍了拍胸脯,示去我安心地下去吧,它舍了命也会在护着这三人周全。
也该下去了,我又从布袋里掏出一大捆红绳,将一头系在槐村头上,另一条系在身上。
这条绳子要是断了,我和李大锤可能都要留在下面了。
最后我掏出青同罗盘,翻到阴罗盘那一面,一边念着‘开玄关觅阴路’的咒语,阴罗盘中的神动自动旋转,最后大喝一声:“玄关开,觅阴路,阴京观,启。”
神盘停止转动,阳鱼指针指向夔门鬼域,正好对准神盘中的‘死门’、鬼盘中的‘恶鬼道’刻度。
顿时荒坟中阴风呼呼,同时传来咔咔咔……的石门开启声。
阴罗盘竟打开了恶鬼道,六道中,最凶险的就是这一条道,一不小心就要永沦三十三层小地获受苦。
此时下去从哪条阴路下去,回头时还是要从这条路回来。
我立即大喝一声“冲进去,别回头。”
同时便抓着李大锤的手,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恶鬼道中。
这恶鬼道不是一般的凶险,即便闭着眼睛、心里无时无刻地警告着自己不要回头、不要搭理路上遇到的一切,但只要人,就有执念。
心中执念之人便是心魔。
我差点中招回了头。
因为心中太牵挂小姗了。
最终咬着牙关,和李大锤一起冲出了阴路,出现在眼着的是一座座巨大的木塔,高达二十余丈,每座七层,每层都垒着无数人头瓮。
这便是人头塔了。
一眼看过去,数略数一下,竟然有七七四十九座之多。
这些人头塔座落的位置,隐隐列成了阵,可以称之为人头塔阵。
而在人头塔阵中,竟是一座以人头垒成的九层人头塔,高达三十丈,一眼看过去,塔上垒着无数只活生生的人头,每一个人头都睁大着眼睛盯着我们两人。
在这座九层人头塔下的大门门头上,挂着一张被削去骨肉、只剩人头的皮,上面写着‘京观’两个大字。
不知道的,还以为京观是座道观的名字,其实就是一座由人头垒成的‘人头塔’,又称为武军!
看见这座巨大的京观后,李大锤惊叹道:“他娘的,这得用多少人头垒成?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随后便四处观看,咦的一声,说:“不是说人头塔在夔门鬼域的水下么?怎么这没有半滴水?”
不对,是我们感觉不到谁而已,却偶尔有鱼虾从我们身体里穿行过去。
我说:“谁说在水下,就一定要泡在水里?这些人头塔都被武候爷镇在了神阵的结界里。”
不但如此,我还看见每一座人头塔被一条条树根缠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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