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追上去时,那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浮出水面上一看,那方向正是黄龙洞。
刚上到水面就听闻李大锤惊慌地嚷道:“小小小爷,不好了,船遇到鬼打墙,出不去了。”
此时已夜幕已民降临,天上繁星闪烁。
我回头一看,不但那艘运煤船跑回来了,就连载我们过来的那艘船也停在了黄龙洞前。
鬼打墙而已,这事遇多了,并没有感到多少慌张。
回到船上后,两艘船上的人都围了上来,其中煤船的老船家惊慌地说道:“小阎王,天黑之的我们就撞邪了,本来已经驶离黄龙洞十来里,结果江面起雾,我们的船跑着跑着,就跑回了黄龙洞。”
李大锤也拎了一个人过来,正是载我们过来那艘船的船主。大锤将他一把推到我面前,说:“哼,这家伙真不讲义气,见天黑了就想开溜,结果遇到鬼打墙,从另一头驶了回来。”
这船主叫文二犊,他啪的一声就跪了下来,说:“小爷,你们是有法术神通的活神仙,我们只是个屁,这里天黑邪乎,要是不走,万一遇上去了,一百条命都得搭下去。”
李大锤瞪了他一眼,恼道:“你丫个白眼狼,你们船开跑了,让我们摇条小船回去?嘉陵江的水这么急,就不怕这小橹子被打沉了?”
文二犊连忙掌嘴,我也没功夫跟他们扯这个皮,连连摆手道:“行了,我给你们支个招,在船头上烧一炉香,然后给人端在那烧纸钱撒元宝,这叫卖路钱,钱能通鬼神。要是一柱香内没再遇到鬼打墙,那就代表没事了。”
说到这,我看了一眼文二犊,刚才下水查探了一下,的确邪门,继续留他们在这,可能会摊上事,便让他们退到黄龙洞二十里外等候,天亮后过来接我们。
文二犊一听说有办法离开,还允许他们退守二十里外等候,便如蒙特赫,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溜得比猴精还快,准备跳回自己的船,突然间‘啊’的一声惨叫,我回头一看,文二犊和另一个欲跑回空船的船工不见了。
煤船的一个小伙指着他们消息的方向,结巴了好一会,就惊恐地尖叫道:“手,手,手,他们还没跳到船上,就就就被水下伸出的几只手抓走了。”
水下有东西!我立即走到船边,打开手电筒往水面照了一下,两船并肩而停,不过相隔一步之距,只需稍用点力就能跨过去,而后船离水面绕有一丈高,到底有多长的手也能将他们一把抓下水?
“水鬼,一定是前面死在这里的鬼魂出来讨替胎了。”有人惊恐地说道,船上的人有些失心疯了,连看着岸边的树木都像鬼。
一阵风吹来,树木娑娑,便有人指着两岸山林惊惧道:“鬼,周围好多鬼魂在喋喋诡笑。”
“看,有鬼在水里游动。”
月光皓洁,和风轻吹,水中有树木婆娑的倒映,哪来的喋喋诡笑和鬼影绰绰。
我猛地一拍罗盘,啪的一声,罗盘一响天下清明,船上的人才清醒过来。
他们刚才太紧张了,才会出现幻视幻觉。
现在清醒回来后,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坐在船上。
就在此时,我突然有所觉察,猛地回头大喝一声:“都别坐在船沿上。”
话音刚落,水里伸出一只手来,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扑腾一声拽下了水,另外一个坐在船沿上的船工惊恐失措,想站起来,脚却不听使唤,哗的一声器了起来:我腿动不了……
话音刚落,身后就穿来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信水里一扯,又是扑腾一声拽下了水,我冲到这边船沿来时,河面上只剩水花。
其余的人胆都吓破了,拼命地往船舱里跑,可腿被吓转了,抖得跟筛子似的,爬都年爬不起来。
倒是那老船工见得风浪动,一个个拖回船舱去。
我急忙对老船家说:“船家的,你们快照我说的,船头点上一炉香,以钱开道,就算不能驶出去,也不要停下来,只要熬到天亮就没事了。”
说着,我就咚的一声跳下了水,趁那两个人刚被拖下水,还有机会救回来。
可下到水后,哪还有半个人的踪影,水下黑暗一片,看狗眼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东西。我在水下搜了一会后,最终目标锁定黄龙洞里,从水下进去,可能会遭遇许多未知的遇险,谁也不知道黄龙洞里头有什么东西。
我衡量再三,便重新浮上水面,回了那艘上摇橹,大锤也接着跳下了小船。
接连被拉了四个人下水,煤船上剩下的人,除了老船家外都吓破了胆, 躲在船舱不敢出来。
既然都不敢出来烧纸开道,便让他们把门窗都关好,用红绳封门窗,躲在里头,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开门,也不要吭声答理。
老船家也算懂些门道,立即回去关上门窗。
“河生,刚才在水里有什么发现?”李大锤问道。
我看向黄龙洞,说:“那些东西的老窝应该在黄龙洞里,走,进去看看。”
“好嘞。”李大锤应了一声就摆起摇橹。
船缓缓摆了进去。
捞尸人晚上出船捞尸有个规则,要在船头上挂‘鬼灯笼’。
这是身份的像征,挂上了鬼灯笼后,就想当于为死人服务的差人,一般水里的邪崇都不会随意来招惹。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便船头上挂上了一盏鬼灯笼。
水里倒映着昏黄的火光,就像长在水里的一只眼睛。
船驶进黄龙洞时,一条黑影也攀着洞顶的岩石窜了进来,黑暗中眼睛透着绿光。
这正是我的仙家黄娘娘。
我回头看了它一眼,说:“黄姑娘,这是我出师后的第一趟差,别搞砸了。”
黄姑娘是我给它的新称号,‘娘娘’的叫法太别扭,叫姑娘更显年轻。
所以黄姑娘喜欢这个称呼。
它成了我的出堂仙家后,其灵性一夜间高出以往许多,竟然会像姑娘家一样打扮,在头上戴了一朵红花,让人看起来要多邪性就有多邪性。
此时它露出一丝诡邪的笑容,背上还驮着一个只有它一半大小的红袍小鬼。
这两个邪门东西就像雷公遇上电母,凑在一起后甩都甩不开,邪上加邪。
红袍小鬼的笑声煞是天真,在黄龙洞里隐隐回荡着,却我听到心里发毛。
更邪门的是,四爷还用千年血尸的皮给它做了一件‘血袍’,它虽然没什么法力,却非常的邪,有了血袍后更是邪上加邪,能来无影去无踪,只要被咬上一口就能瞬间吸光一头牛的血,而且还拥有了一点邪门法力。
有这两个邪性儿暗助,我此时才有底气进黄龙洞。
刚进黄龙洞没多久,水面上就起雾了,鬼灯笼的火光顿时由红转绿,如同鬼火一般在洞中晃荡着。
李大锤嗅了嗅鼻子,突然说道:“好香啊,小爷,这是哪飘来的花香?”
我轻轻嗅了一下花香,突然脸色大变,说:“这是尸花的香味,快用酒打湿布,捂上鼻子过滤。”
说着,我便要伸手去掏牛皮水袋,却骇然发现不但牛皮水袋不见了,就连我白布袋里的道具都不见了。
罗盘、符纸什么都在布袋上,只此却抓出一把煤粉。
怎么会这样?
李大锤像恍然想起什么东西,说:“是那个老船家干的,他在船上问你要纸钱红绳时,连整个布袋都拿去了。”
“而且……这老东西好像不敢直接拿红绳。”
被李大锤这么一提醒,我才恍然大悟,意识到什么,说不定老船家就已经死了,现在看到的只是被脏东西附了体的。
他知道我们会进黄龙洞,所以就将我的家伙事狸猫换太子,想让我们折在这里关。
好狠的算计!
一起到这里,我当机立断,喝道:“不好,船上要出事了,快调头回去。”
可惜迟了,洞中雾气弥漫,异香越来越香,船就像被无数只手抓住,无法调头。
看狗眼突然觉察到这些雾气中暗藏诡异,不禁惊呼道:“他娘的,这不是水气,而是尸花的花粉,要是让这些东西沾到身体就完蛋了。”
李大锤有些慌乱了,船被尸花的花粉包围的,这可乍办?
要不是船头上立了一盏鬼灯笼,暗中藏着的那些邪崇暂时不敢乱来,无数的花粉现在就要扑上来了。
我就在此时,头顶似来吱吱两声,抬头一看,是黄姑娘和红袍小鬼。
只见黄姑娘从口里吐出一块黄指大小的事件,扔到我手里来。
这不正是从三尸观那里得来的‘狗宝’么?本来有鸡蛋大小的,已经被黄姑娘炼化,仅剩一点了,正好可以用来保命。
我立即将这小块狗宝掰成两半,和大锤一人一半,含在嘴里。
狗宝的味道可不是一般的恶心,就像含着一口狗屎一般,差点没吐出来。
这玩意含在嘴里后,身体上就散发出一股狗的骚味儿。
黄龙洞中的‘雾气’越来越浓,不断地沾在我们身上,却像水雾落在一块烧红的铁板上,化作腾腾蒸气。
雾中所含的花粉竟被狗宝所化解。
这些花粉有点像蛊粉,沾之中招。
若是没急时得到这一上块狗保,就像我们能逃得出去,身上也得开满尸花。
被担搁了这么一会,若外头真要发生点什么事,此时调头回去也晚了,倒不如继续前进,把问题决解了再出去。
直觉告诉我,有东西有黄龙洞的深处,连黄姑娘也吱吱地叫着,它预感到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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