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荷跌跌撞撞总算是摸了回来,心痛到无法呼吸,觉得一下子就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杏儿一瞧自家主子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时竟然成了这般模样简直就剩下半口气的样子,十分的惊慌,忙跑过来扶住自己主子,焦急地道:“公主,您,您到底是怎么了?”
杏儿上下左右来来回回瞧了很多遍,并没有发现主子有受伤的痕迹啊,怎么会一下子就虚弱成这般模样了呢?
“没事儿,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去忙吧,我想一个人好好的静静。”彩荷挤出一丝苦笑,有气无力地道。
“好,我先付您躺下,您要是有事儿就喊我,千万记得喊我啊!”杏儿有些不放心,先将自家主子扶上了床,然后十分体贴地熄了灯,这才退了出去。
一夜无眠,彩荷的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与纳兰启迪在一起的片段。
那时候的她无忧无虑,还是大金国的郡主,是皇上很是宠爱的侄女,原来皇帝叔叔的宠爱是带着强烈的目的性的,转眼间她就被送到了墨国,摇身一变就成了赵将军的女儿。从此只知道自己再也不可以姓耶律了,也不可以提及自己是大金国的郡主。原本与她有婚约的启迪哥哥也渐行渐远,虽然也来见过她,但是貌似并不关心她在墨国生活的是否快乐,而是关心她都收集到了哪些有用的信息。
后来赵将军阵亡,她被送到了太后身边做义女,这样的她更有价值了,所以启迪哥哥来见她的次数也多了,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她不过就是一只会传书信的白鸽,有用的时候好生喂养,没用的时候可以烤了充饥,仅此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彩荷带着严重的黑眼圈出席了早宴。因为有贵客,所以今天的早餐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这也是彩荷入府以来,第一次和所有人在一起用早餐。
原来墨星晨的后宫团队也很庞大,受宠不受宠的今儿都到齐了,二十多个女人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为了得到王爷的青睐,简直是使尽了浑身的解数,只有彩荷梳着刚来时的发髻,一身素白衣裙,她觉得她没那个必要自取其辱,简单收拾一下,不觉得太过邋遢就已经是给他们的最大尊重了。
许诺儿当然是一眼就瞧见了彩荷的变化,要是往日里不说是打扮得最出众的,也差不多,像今日这般打扮得如此随意的还真是没见过。瞧那精神状态就是昨晚没睡好,看来他们的计策还真的很毒,不用一兵一卒也费吹灰之力,就让心机颇深的她如此颓废,还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呢。
“大家都坐吧,今儿是楼兰特使纳兰兄到我们府上做客,我们理应尽到地主之宜,好好招待纳兰兄,所以大家一起用餐不必拘谨都是一家人,没有外人。”墨星晨难得地话多了起来,笑着对家里的妻妾道。
“王爷,您就放心吧,我们福王府的人都是热情好客的,不会怠慢了纳兰公子的,你说对吧彩荷姐姐?”绿芜娇笑着打趣儿道。
一旁心不在焉的彩荷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别有深意地道:“绿芜妹妹说的极是,我们墨国可是礼仪之邦,我们是不会怠慢了客人的。”
彩荷在说到墨国和客人时语气重了些许,在她的心里,从今儿起,她就要当墨国是自己的故乡,当他纳兰启迪为客人,以后两人再无交集。
纳兰启迪讪讪一笑,淡淡地道:“真是太感谢星晨兄了,没想到星晨兄的家眷也是如此好客,真是令启迪倍感欣慰啊。”
“纳兰兄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做为东道主应该做的,纳兰兄请!”墨星晨笑着请纳兰启迪动筷。
在两人的带动下,大家都开始用餐,墨国皇室用餐的礼仪都是极佳的,几乎没有闲杂的声音,优雅而寂静。
用过了早饭,墨星晨带着纳兰启迪和一干妻妾到后花园赏花儿。
一路繁花似锦,尤其是桃花儿开得最盛。“纳兰兄,你可见到过这么美的桃林,人间四月芳菲尽,这里的桃花才盛开,是不是很奇妙?”墨星晨指着眼前一片炫彩桃林,满是自豪地道。
“是奇哉,妙哉!星晨兄的府内还真是网罗了大批奇珍异宝呢,今儿启迪也是大开眼界了。”纳兰启迪笑着恭维道。
“启迪兄可知道这桃花的名字,这可是有着感人的典故的?”墨星晨睨了一眼眼前艳丽的桃林,神秘兮兮地道。
“哦?真的,说来听听?”显然纳兰启迪来了兴致,忙问道。
墨星晨故弄玄虚,睨了一眼桃林幽幽地道:“这片桃林就做情人林,就是情侣之间要是吵架了,或者是闹别扭了只要来到这里就能立即敞开心扉,两人和解。”
“哦?还有这么奇妙的地方,那还真是千金难求呢。”纳兰启迪开怀大笑,心里却是升起了别样情愫,难道是巧合还是这话里有话?
“是啊,如果男人负了女人,这边桃林朝阳的桃花就开得很盛,朝阴的一面就败落下来,反之也是如此。”墨星晨按照许诺儿讲给他的一字不落,煞有介事地道。
纳兰启迪听得是一愣一愣地,这片桃林还真是神了竟然有如此的神力,不过他偷眼儿瞧了瞧那朝阴的一面确实桃花稀少的没有几朵了,朝阳的一面却是极盛的。
他不由地在心里寻思着,难道这与他负了彩荷有关?他的心里向来是以国事为重,儿女情长从不记挂太久,他现在都弄不清楚,许诺儿和彩荷谁重谁轻,如果彩荷换成是许诺儿,他还能不能忍心将她放在这里不闻不问,也从未想过带她离开?
纳兰启迪的心也难以平静了,他不停地在问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那个许诺儿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对他来说根本就是虚幻不真实的,因为她是墨星晨的王妃,不可能再改嫁给他纳兰启迪,而且墨星晨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于彩荷,现在是心系在他,虽然昨日两人不欢而散,但是他能感知得到,彩荷的心思还是在他的身上。
“今天的天气真好,要不一会儿我们去马场那边放纸鸢吧?”绿芜瞧着那湛蓝的天,一脸兴致地提议着。
“好啊,好啊,真是个不错的建议,我们快点儿让他们把纸鸢拿过来。”许诺儿第一个举双手赞成。
“好,我们去马场放纸鸢,今儿东南风徐徐,确实是个放纸鸢的好天气,一会儿都把愿望写上,然后接着东风,让它带到玉帝那儿去,没准儿啊我们的愿望都能实现呢。”绿芜笑着在前边带路。
彩荷没精打采地跟在后面,对她来说什么事儿也提不起她的精气神儿,不过可以把愿望送到玉帝哪儿去,这可是个好机会,她的委屈,她的愿望都能实现吗?瞧了瞧这么广阔无垠的天空,普天之下那么大,难道还没有她彩荷的落脚之处不成?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跑马场,这里最是适合放纸鸢了。下人们早已经接到了命令,准备好了纸笔和各种形状的纸鸢,整齐地放在桌子上,等待着主子们的挑拣。
绿芜跑得最快,她随手就挑了一只苍鹰,那栩栩如生的羽毛还真是怪吓人的,绿芜又拿起纸笔写了一张小小的字条,用浆糊贴到了老鹰的肚子上,一切都准备好了,这才手执老鹰跑到离人群远一点儿的地方放飞手中的纸鸢。
只见那老鹰徐徐上升,绿芜手中的线团一点一点放开,只见老鹰乘着东风冉冉而上。
“哈哈!飞起来了,飞起来了,你们快点儿啊!”绿芜笑着喊道。
“等等我啊,我这边还没弄好呢,马上就来。”许诺儿一脸着急地喊道。
许诺儿捡了一只大红蜻蜓,怎么瞧怎么漂亮,她也写了一张纸条贴到了蜻蜓的肚子上,而后拿着放飞出去。
之前没有放过纸鸢的许诺儿,她此时才知道放纸鸢也是一项技术活。眼见着那刚飞起的纸鸢突然就掉了下来,许诺儿心里很是不解。
“诺儿,你这样放,根本就放不起来,来教你,你先看风向,然后线必须一点一点地放开,松紧适度。”墨星晨不厌其烦地教导着。
“呀!纸条怎么掉下来了!”许诺儿紧张地大叫,忙从墨星晨手中将纸条夺了下来。
“不许看,那是秘密,你要是看了,就不灵了。”许诺儿嘟着嘴一脸的认真。
“怎么我要是看了,玉皇大帝就不看了?你有什么愿望直接告诉我,那样不是更直接,而且实现得还能快些。”墨星晨哈哈大笑,觉得这样的许诺儿真是难得一见的可爱。
“休要胡说,你怎么能拿天神开玩笑呢?这样可是有罪的!”许诺儿一脸认真地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本王可不敢得罪你的天神大人,快点儿把我的诺儿的愿望带给天神吧,可别让我的诺儿等急了。”墨星晨笑得妖媚。
一旁的彩荷看着眼前的两人有说有笑,心里更是不是滋味,她心心念念的那位公子,正在一旁瞧着她,看不出是关切还是在看笑话,彩荷也没有心思再去探究他到底在想什么?
彩荷随手挑了一个大蝴蝶,而后拿起纸笔,思量了半天才写出了一个字条,而后贴到了大蝴蝶的腹部。
她在塞外毕竟生活了十年,所以放纸鸢对她来说根本就在话下。
只见蝴蝶翩翩而起,彩荷觉得像是自己的梦想也随着飞了起来,她的心情好多了,她希望自己要和天神说的话,早点儿能送到天神那里,她要为自己而活着,再也不做别人上位的阶梯。
纳兰启迪在一旁瞧着,心里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儿失落,他很想过去帮彩荷放飞手中的纸鸢,但是又没有那勇气,他衡量不出权益与彩荷之间孰重孰轻。
彩荷的眸光再也不在他的身上做一刻的停留,是刻意也好,是真情流露也罢,这让他觉得有些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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