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之间的羁绊

客栈外的争吵像炸开的火星，噼啪作响。

孙悟空攥着金箍棒，指节泛白：“你是灵山的人，为什么从不说？！”

李悟清站在月光下，脸色苍白如纸，语气却带着刺：“为什么要说？上面本就安排我替代你，这是任务。”

“替代？”孙悟空猛地逼近一步，金瞳里翻涌着怒意，“那你替俺进金钵的时候，也是任务？！”

“演戏懂不懂？”李悟清别过脸，声音发紧，“但……那串记忆是真的。”

“记忆？”孙悟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痛，“你小时候被山妖拐走，是俺拼着被打晕救了你！你忘得一干二净？就这么没良心？”

“我没良心？”李悟清猛地回头，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衣襟上，“我不这么做，如来就要杀了我！你以为我想？！”

“你不是想死吗？”孙悟空红了眼，字字像淬了冰，“有本事现在就死在这里！当年那出‘真假美猴王’，你到底藏了多少事？口口声声说喜欢俺，你装了多少假？打唐山那次，你根本就是想栽赃俺，是不是？！”

李悟清看着他，眼泪越流越凶，却突然笑了，带着股破罐破摔的绝望：“对，就是那样的。”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随心铁杆兵，棍尖直指孙悟空，手却在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叮——系统提示：恭喜成功“收购”3D六耳猕猴。灵猴血传送阵已开启，将四大灵猴传回西游世界对应坐标。】

【检测到六耳猕猴无固定归属地，奖励物品将统一发送至花果山。】

【传送开始：淮水、梅山、花果山——传送成功。】

系统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冷漠，仿佛在解说一场早已写好的戏：

【你明明知道他在骗你，他的确是灵山的人。他想问的，从来不是任务，是你信不信他。你不肯困在这个世界，用自己的血开启传送，就像当年明明说好完成任务，他替你被压进金钵，你却非要闯出去。】

【非要吵一场，非要打得难解难分——你们的感情，就这么多余吗？】

传送的光芒越来越盛，孙悟空看着李悟清模糊的身影，突然吼道：“他问俺后悔吗？俺不后悔！”

“无论来多少次，”他的声音在光芒中回荡，带着金铁般的执拗，“俺就是想救南瞻部洲那个受伤的小猴子——那个长着六个耳朵，抱着膝盖缩在树下，眼里全是怕的小猴子！”

李悟清握着铁棍的手猛地一顿，眼泪砸在棍身上，发出轻响。

光芒彻底吞噬了他们。

黑心客栈空了，只剩下满地狼藉和那棵老槐树，还在月光下摇晃着叶子，像在叹息一场没说完的争吵，和藏在争吵里，没说出口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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