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澜等待之时,倒是又来了一名黑衣人。
那番蒙面的着装,愈加神秘兮兮。
那男子一进来,便冷声道“主上的命令,旨意是将这位姑娘带走。”
看护的两名男子堪堪恭敬抱拳,退至一旁。
那体态健壮的男子便进来,走近了些,及婉莹公主道“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婉莹公主施施然站起身,因着坐久了,腿脚有些麻木,便是踉跄了一下,待站直了,便挺直脊梁,虽发丝些许凌乱,满身的狼狈样,可堪堪没有一丝的怯懦。
“公主…..”
一丝担心涌上心头,卡在喉头的两个字终是溢出来,再如何说,这公主本可以逃的,倒是因着自己…..
那公主只转头,及‘他’点点头,莞尔一笑。
那时,简澜觉得那笑容分外美丽,如百花齐放,亦如那日她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模样。
那公主只一路尾随那名男子,在洞里七拐八拐,话说,这能人巧匠不在少数,竟是如何开发的这些通道?
须臾间,便行至一处洞门口。
“主上便在里面,姑娘,”他做了手势,便道“请吧!”
公主进去,那木门便被合拢。
里面便是火把子,倒显得明亮通透。
公主堪堪来不及瞧旁的,那双眼眸,只锁定站在不远处的那名黑衣男子。
那男子背对着她,身高修长,体态匀称。
若然几许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好似从未见过。
似听及脚步声,他便转过身来。
那张锯齿獠牙鬼面徒生几丝恐惧,他便笔直站在那里,火把将那一张鬼面映得愈加神秘且悚然兮兮。
“你大抵知晓,我的目标不是你,可你为何偏要回来?”他走近她,晃晃脑袋,一把擒住她的下巴,狠厉捏紧。
“你倒是管得宽了一些,本公主愿意如何便如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脸蛋一扬,满脸的傲气及不惧。
“哼。”那鬼符面具男子冷嗤一声,森森笑声响彻洞箫,透着阴冷的毛骨悚然“如此傲娇的脾性,倒是极端和我胃口,不如……”他挨近她一些,透着一丝不怀好意的暧昧“便是随了我如何?”
森冷狠厉中又堪堪透着一丝轻浮。
婉莹公主一拳袭来,岂料,那鬼面男子确轻易般攥拢她的拳头,笑得极为轻松“姑娘若然不知,如同你这般的辣劲我最是欢喜,何故死心塌地去追寻一份得不到的情感?”
那婉莹公主气急,便另一只尚闲着的手伸出,又是不客气的一拳,与这般风流轻浮之人来说,如何同他客气?
便是另一只手,也堪堪被他握住,且反手将她扯进怀里。
那婉莹公主惊呼,便闻他身上一股特殊的桃香袭来,且如此的桃香她大概哪里闻过,大抵是自华爵国哪位皇子身上的?
“放肆。”
婉莹公主怒不可遏“快些将我放了,否则的话……”
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粗糙的大手及她嫩白的脸蛋形成鲜明对比,他细细摩挲,半晌,都不见声响。
那公主欲反抗,无奈不论是力气及功力都堪堪及不上他。
那时,一人站在门口,急迫禀报“主上,不好了,那皇子逃了。”
“你说什么?”他瞬间将她松开,低吼声些许振耳,于是,在公主暗自庆幸之际,那鬼面男子如风一般,闪身消失无踪。
那时的简澜,已然换了着装,一身的黑色衣衫,蒙着面,只堪堪露出两只活灵活现的大眼,她小心翼翼的跟在两名黑衣人身后,一路奔跑,遇见旁的黑衣人,问起七皇子的下落,以及逃路方向,站在她前面的两个人便伸手指指前方,此番方法,尚不知骗了几双眼睛?
亦不知行了多久,只堪堪记得翻了一座大山,那山头荒野凌乱,偶时会窜出一只黑野猪,亦或是树上卧着一只活泼灵猴。
至于野兔小鹿之类的,那便是常事。
简澜虽及不忍心将公主一人丢下,可实属无法,欲脱身必先自己获救,等自己获救了,她才能想办法救公主。
穿越之前,她虽未正经读书,倒读过一些观脸看病的方法,只偶记住一些。
比如,她观察到那名黑衣男子的鼻底惊现发白发黄之色,便堪堪得知,他是肺病,既然是肺病之所属,咳喘之类的便在其中。
而另一名男子,是观唇之法,他上唇发白,为大肠腑寒,所以,她当时问他是否时长肩痛,背痛,腰脚痛的时候,他便忙着点头。
那时,真若看到神医一般。
那两名男子见‘他’真有两把刷子,顿时点头哈腰过来,又是及她捶腿,又是揉肩,还一脸笑意道“殿下,我们的病可还有的医?”
简澜极其郑重的点头“嗯,便是有我在,就你们这些花草小症,那便是小菜一碟,不过,我便只有一个条件。”
那两人正捶腿揉肩之时,见她开出条件,都避瘟疫一般退至一旁,若然不是傻子,便知晓她的条件是什么?
简澜那时摇头一叹,极为惋惜道“哎……救旁人一命便是救自己一命,既然你们见死不救,那么……不出几日便等着为自己设下棺木吧?”
她说完,便躺在杂草上,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身后那两人便不自在了,在洞里来回踱着步子,偶尔简澜尚能听到他们窃窃私语。
就在她欲睡着之际。
那两人便推了推她,道“殿下,我们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们救下你之后,你不仅要将我们医好,还要将李进他娘医好?”
当时,简澜想也未想,便一口答应下来。
若然能逃出去,她便是何事都率先应下。
一切皆等逃出去再说嘛?
于是那两人便将备好的衣物给她,三人便一路狂奔,偶尔有衣着相同的人问及关于七皇子的逃跑方向,他们便随便指一道,接着,继续奔跑。
直到一路奔波至天黑之时,三人便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简澜问及关于他们主子的事。
他们只说,方才进来,便尚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李进便只想给他娘治病,遂糊里糊涂的便了那组织,如今头领都未见着一眼,只知道一个名叫金奕的男子,一切的行动皆由金奕指挥。
那时,皓月当空,辰星点点,闪烁幽幽之辉。
树的那边隔着一条小溪便是黑漆树林。
李进随手一指,眼里闪烁着星星之辉,嘴角上扬,一派的激动,道“瞧瞧,过了前面小溪,再穿过一片树林子,便是我家了。”
三人仅休息片刻,便又站起身,继续前行。
穿过小溪的时候,河间有一孤零零的独木桥。
那二人自是走惯了,轻而易举便过了桥,如今又黑漆漆的,简澜听着耳边潺潺流水的声音,再望及那尚不清楚,大概仅有她臂膀粗细的木桥,着实犹豫片刻。
“快过来。”
那时,李进低喊一声。
简澜皱眉,只觉脚下一软,一副哀怨叹道“你们如何过去的,能不能再演示一遍?”
那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一句让简澜险些栽倒的话“便是走着过来的。”
不废话吗?要是能飞过去,谁还走着?
简澜叹息一声,瞧瞧那貌似三米长的独木桥,脚下的水声极端湍急,简澜伸出脚,试探一下,只站在那木桥上一秒,便差点滑下来,无奈,只得整个身子趴在独木桥上。
虽练过街舞,可堪堪未练过体操,掌握不好平衡。
那般慢的如蜗牛的移动,着实让岸对面的两人满头黑线。
那时,他们甚至几分怀疑,自己究竟做得对与错?‘他’是否真的会医术呢?
赶到小村庄的时候,四周黑漆漆一片,尚能听得清狗吠,甚至一两声的猫叫,这山村乡野,只偶见些昏暗灯火,不过,倒也觉得内心安慰,总及黑漆漆的树林要好上许多。
方才那树林里,似乎听到了狼嗷嗷直叫,混着蛐蛐的叫声,着实让人内心生寒,那时,李进还低声来一句“小心脚下有蛇?”
脚下有蛇?
别及她提蛇,一听那玩意简澜脚底冒汗,生怕那毒蛇这般轻而易举的咬伤自己。
这山郊野外的,被蛇咬上一口,基本上只有一条路可走。
三人沿着小巷行走,周遭都寂静无声,连及打更的人都未有半个。
那时,简澜左顾右盼,这郊外乡村倒也不算小的,也堪堪有几家富有的,前面尚且挂着灯笼。
甚至…..尚有两层阁楼客栈落脚之地。
走过那阁楼客栈的时候,见店家小二正在里面忙活,整条街上,便堪堪这家是最为热闹喧嚣。
三人行至一家极为破落的茅草屋前面,站定。
推开院外缠着青藤蔓的篱笆墙,里面仅一间残破茅草房。
屋里一盏昏黄的灯光,且尚能听及一两声的咳嗽。
李进飞奔进去。
简澜及同李进一道的男子也先后走进屋里。
草屋之内,亦是破旧不堪,那瘦骨嶙峋的妇人正躺在榻上,残缺不全的木桌子上,便放着一盏煤油灯。
屋内,散发着一阵阵的霉味,潮湿且冰冷。
那时,李进便坐在妇人身旁,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眸子里水雾盈盈,一丝哽咽溢出喉头“娘,娘…..”
他声声呼唤,让人徒增伤感。
半晌,那妇人方才姗姗然睁开双眼,抬起另一只粗糙且瘦骨嶙峋的手,抚摸他头顶发丝,道“进儿,你回来了,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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