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莹公主实打实的碰了一鼻子灰,那份伪装出来的温柔亦是再一瞬间暴露,那时,她指着他的鼻子道“仲华殿下,本公主是不会死心的,这份恩情如何都要还于你。”
简澜尚且不怕被灼华揍圆压扁,托腮思付片刻,又眯眼上前,瞧他二人气氛实属僵硬,灼华偏头,一副帅气傲娇样,并不看她,而她确昂首,脑袋方才及他肩膀的位置,双手叉腰,干瞪着他瞧,鼻尖萦绕着浓郁的梅香,乍一看,才发觉那红梅锦帕已然皱成一团,可怜兮兮的丢在角落。
她不怕死的说了一句“既然婉莹公主非要报答,那我出个主意,我瞧着你二人郎才女貌,不如婉莹公主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便说的郎才女貌,实则简澜是想说‘豺狼配虎豹’。
灼华扭过头来,深邃的眸光中一闪而过的精锐,简澜被那道眸光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她干干一笑,便听他低低沉沉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婉莹公主,本殿下倒觉得七皇子实属不错,‘他’才多艺多,甚至想法多,再说了,我这只右手是残的,一个残废,婉莹公主也瞧得上?”
在婉莹瞠目结舌的眸光中,她闻到一股似皮毛的味道,尔后,那宽大的袖袍一寸一寸的往下退,直至…..露出一个戴着皮手套的手,她嗅了嗅,似还有一种烧灼的味道,似是何种东西烧焦了。
“今天玩大发了,婉莹公主,请回吧!”简澜上前几步,一把扣住他的左手,拦截了他下一步动作,自己揭自己的伤疤,无疑是给自己尚未痊愈的伤口撒一把盐,鼻尖萦绕的是他手上的皮子味,不知为何,她瞧了,竟然眼睛蒙了一层水雾。
婉莹公主虽未瞧见,好看的眼眸中似乎瞧出了隐隐的心痛,她有丝慌乱的垂首,自地上寻觅起来,转身时,因着走得急,被袍角一绊,直挺挺的往地上栽去。
简澜眼前晃了一晃,眼睛立即一闭,只觉那红梅锦帕直接扑到自己脸上,那梅花的味道,此番,她倒觉得实属呛鼻,刚要给这婉莹公主默哀,闭了半晌的双眸,愣是瞬间雅雀无声,半点儿动静都无。
一把将散发着梅花香的红梅锦帕扔在地上,方才睁开眼,抬眼,愣是一个趔趄,此番,灼华正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一张俊脸端端冷冽,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余一对眸子愈来愈暗,同漩涡一般,愈发神秘。
而她清丽的脸上,雾蒙蒙萦绕眼眸中的一滴泪终是顺着脸庞滑落,那滴泪宛若晨起的露珠,滴落到嘴角边咸咸的、涩涩的,他大手只感觉她浑身颤抖,似是隐忍着哽咽,但又不哭出声,感觉相当微妙,她苍白一笑,挣脱了他的大手,轻松的抹去眼角的泪滴,道“许是方才吃了红辣椒的缘故,现下里,竟然辣的很,以至于,对,对不住,在你们面前出丑了,我先退下了。”
她逃得狼狈,他确盯着她逃跑的背影发呆,似是许久许久,半晌后,无奈的摇摇头,弯腰捡起地上的那方红梅锦帕,此刻,那香味仍然浓烈,端端好闻的紧,梅香,梅香,其实也是他最最爱戴的香味。
梅花自古不同于旁的花,它堪堪再严寒中绽放,依然高贵无暇,生命力顽强,且品德高尚。
“婉莹公主那分倔强似是像极了七殿下。”他闻着锦帕上的梅花香,见她仓促的身影,已然渐渐消失在夜幕里月色下,嘴角,似有似无的上扬,似是连自己都未察觉。
“倔强?”简澜无奈的耸耸肩,撇撇嘴,端端不悦叫嚣“你何时见过我倔强?”
他将锦帕攥紧,唇畔微微上扬,挑挑眉道“当初不知是谁说的,是我失散已久的儿子?”
“鬼,鬼才是你儿子?”她双手叉腰,气得七窍生烟,那是几万年前的糗事,想不到这丫还记得。
那日,天清气爽,大早上的,便有些发闷,简澜闲的实属无聊,便一个人出了大殿,打算四处转转,因着何凌说了,近些时日,他瞧着自己对仲华的事情不上心,就这般,无论如何都不能结盟,还说有人瞧见他同单国公主单婉莹成双入对的出没,何凌琢磨的是怕仲国和单国结盟,自己从中捞不到半丝的好处,因此,方才催促她去找灼华。
这一路走来,皇室殿外依然景色优美,建筑富丽堂皇,耳畔仅听着夏至知了知了地叫着,甚是有些心烦,仅是被一阵悠扬的笛声所吸引,那一连串的音符甚是欢愉,让她的心也跟着清爽几分。
躲在一处假山石后,双手触摸在假山石壁,自是冰凉一些,只余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探出石壁。
微风阵阵袭来,自有股竹香淡雅的味道。
她好奇抬眸,便瞧见一白衣翩翩,温温如玉的贵公子正自在吹笛,那一袭白衣仙气缥缈,一阵微风吹过,三千青丝随风舞摆,那背影,如何看都觉得是六哥,这皇宫内,仅六哥一人最喜白色。
而花丛簇拥中,一体态匀称,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在舞蹈,她亦是一身白衣缥缈,距离远些,她周身灵动曼舞,偶尔白色轻纱拂面,那女子亦是三千青丝,公主髻上仅别了一只素色的羊脂玉兰花簪,似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这画面,已然美到了极致,堪堪让人靠近不得,如幻境中一般,所有的美好集于一身,仿若,微微一碰,便半个人影子都寻不到。
周围五颜六色的花早已沦为她的陪衬。
她回眸的一瞬,一如那日她舞了一曲《绿腰》,那一瞬堪堪停驻在人们心坎处,美得惊心动魄,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便是织云公主。
风中花香弥漫,她已经分不清,究竟哪一种味道才是属于织云。
不对,不对,瞧两人对视的眼神,情意绵绵的模样,如何?这是六哥瞧上了织云公主,亦或是两人情投意合?
哎…..她无端端的叹息一声,微微发汗的手触着升温的石壁,无奈的耸耸肩,眨眨眼,看来,她最最欢喜的六哥,这次真的是要抛弃她,寻求自己想要的。
此番,她是不是该硬着头皮上前,笑嘻嘻的问一句“六哥,我该同你道一声恭喜呢!还是恭喜呢!”
正苦思冥想着,甚至手指头伸进嘴里都上不知晓,舌尖咸咸的,满嘴的咸猪手味儿,她闻了闻,似乎还有西瓜瓤的味道,甜甜的、咸咸的,也是格外佩服自己,出门忘记了洗手。
正看得津津有味,琢磨着如何出场时,鼻尖乃至睫毛出似乎有水滴落,鼻尖一闻,似乎是酒酿的味道,她抬头,见那红衣妖孽又坐在假山石上,半醉半卧,双目迷离,纤细修长的手中拎了一壶酒,嘴角上扬,仍是挂着那一抹与生俱来的邪魅,那张邪魅妖孽的容颜,此时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简澜瞧着自是有些费劲。
于是,皱皱眉,不太高兴道“五哥,为何每次见你,你都在假上石上,而且能不能每次别往我脸上滴,你是故意的不成?我要是毁容了,第一个来寻你算账。”
他又喝下一口佳酿,半醉半醒,道“如何?你最最在意的六哥现下里寻了自己的一桩姻缘,你瞧了心里不舒坦,同我撒气是吧?小狐狸,你六哥同人跑了,不是还有我吗?这一生,便由我来护着你,如何?”
她皱皱眉,活动了一下脖颈,撇撇嘴道“五哥,能下来说嘛?我仰着头同你说话,脖子疼,眼疼,浑身都疼。”
那厮又灌下一口酒,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强烈的光照打在他身上,如披了一身薄薄的金色衣衫,帅气亮堂。
轻轻一跃而下,简澜仅听耳畔呼呼风声,那一抹强烈的苏合香味瞬间扑面,他确一趁着玄身的空挡,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腰身,同她一起在地上转了一圈,简澜惊呼,只觉自己双脚不由自主的在地上蹭了一圈,由他带动衣袂飞扬,或许,这种场面说不出的好看。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待站定了,苏合香夹杂着浓浓的酒香扑鼻的难闻,那一番情话他确说得相当流利畅快,哎!身经百战的老五,如何说也是情场老手一枚,让人防不胜防。
他双手紧紧的箍着她纤细腰身,连及酒壶都在她后腰扣着,实属难受,她抬眸,确见他一双邪魅迷人的桃花眼此刻正笑盈盈的盯着她,仿若普天之下,仅有这一双眼最是邪魅不拘,也是一瞬,她心跳快了一拍,妖孽便是妖孽,最让人担忧的还是兼顾风流名号的‘情场老手’,最容易让人沉沦。
“五哥,若然不错,我们前几日才见面,莫不成五哥得了失忆症,全全忘了?”
她试图推离他远一些,上手一触,确发现他胸膛宽阔结实,且端端温热,似乎,还有强烈的心跳隔着一层薄若蝉翼的布料,她顿时触电一般将手收回,他确笑得深邃,愈加邪魅,仅认真淡定的瞧着她一脸的慌乱。
他微微一笑,似是发自肺腑道“小狐狸,莫说是几日,便是每时每刻,我脑子里都在念着你,既是每时每刻,那么,加起来也算是长的了。”
她瞥了一眼他发丝顶端的阳光,及他身后的位置,微微一笑道“六哥,你来了?”
老五迅速扭头,亦是扭头的空档,她竟然一脚踩在他脚面上,一拳捶在他的胸口处,那妖孽低呼一声,抱着一只脚原地打转,俊脸因痛楚扭曲在一起,他抱着腿哀嚎“天,小狐狸,你至于如此心狠?我不过是抱了一下而已。”
简澜也学着老五的语气,平静道“天,五哥,我也不过是踩了一下而已,此番,我们扯平了。”说完,她及他吐吐舌头,做了一个大鬼脸。
酒已经顺着坛子口洒在地上,一地的酒香味过于浓烈,已经遮掩了他身上的苏合香味,他将空空如也的坛子扔在地上,一双邪魅的桃花眼满带哀怨的看了她一眼,无奈的垂首整理自己洒了佳酿的袍子,又无奈摇头,没法啊!谁让他招惹了这只带着毒刺的小狐狸呢?
“早就听到有声音在假山一处嘀咕,我们一路寻声走来,不成想,原来是五哥同小七。”
方才走近,简澜便听到那泉水叮咚一般好听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来,只不过,都怪恼人的知了令人烦躁,遮掩了他一副好嗓子。
两人立即寻着声音的来园望去,确见一身白衣翩然的华爵青若苍劲的翠竹一般站在那里,贵气的温温如玉佳公子,仙人之姿,身旁一身白纱衣的美人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纯。
她羞涩怯懦的模样,若一朵清幽高雅的白莲,外表美丽,且端端让人泛起了怜惜之心,她一袭白色罗纱裙,盈盈一拜,声若细蚊道“织云见过两位殿….殿下,殿下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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