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婶的眼睛瞪得像乒乓球一样大,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煞白的脸色仿佛在脸上涂了一层白色墙漆似的,眼睁睁看着文若晴逐渐走近,文二婶神色狰狞的脸上杀气毕露。
想必若不是有三个保安拦着,文二婶早就扑过去撕咬文若晴了。
“贱人,你还我女儿,小眉就是因为你这个贱人蹄子才死的,你怎么不去死!”文二婶疯狂地嘶吼,愤怒的声音在空气中盘旋,引得周围几个路过的人频频侧目。
“害死你女儿的人是姜成皓才对,连他自己都承认了,你何必来找我呢?”相比较文二婶的疯狂,文若晴倒显得很淡定,“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你们一家人平时做的错事太多,也不会把因果报应轮到文若眉身上。”
“是你……”文二婶颤颤巍巍的手指向文若晴,五官都扭曲起来了,她想抓住文若晴的衣服,可是那只手在半空中僵硬了良久都触碰不到文若晴,她被保安结结实实地拦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女儿自己心理素质不够强,才受了那么一点小挫折就跳楼自杀,走上这条路是迟早的事情。”文若晴淡笑。
文二婶不可置信地瞪着文若晴嘴角的笑容,似乎不敢相信这个时候文若晴还能如此平静地笑出来,嘴唇颤抖,这一刻她恨不得当场撕碎文若晴。
笑容在文二婶眼中格外刺眼,仿佛一把把小刀割着她的眼眸,撕心裂肺的痛快速浸入了她的骨髓和神经,随着血液蔓延至全身。
白发人送黑发人,文二婶和文二叔可算是体会到这种痛苦了。
生不如死的感觉。
“啊——”文二婶崩溃地大叫,直接瘫在地上哭得满脸泪水,嘶吼的声音盘旋在半空中久久都没有停下来。
“最后害死文若眉的人,不正是你和二叔吗?”文若晴冷漠无情的声音在文二婶头顶响起,宛若死神在宣判,“你们对她无限度的宠溺造成她骄纵自私的性格,而且小气得眼中容不下沙子,因为嫉妒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
说到这里,文若晴突然一顿。
文二婶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怒视文若晴,双肩不断抖动着,此时此刻伤心至极的她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
“若不是你们的教育方式有问题,文若眉不会变成一个攻于心计又一事无成的人,最后因为自己的作死走上绝望。”文若晴的声音突然变得惋惜起来,“只可惜你们不检讨自己的原因,一再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还想方设法通过这件事情来敲诈对不对?”
“不是我们……”文二婶呢喃着摇头,不知道是在否认文若晴的话,还是在说服她自己而言。
“是你们害死了她。”文若晴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一字一顿似乎要加重话中的意思。
“我说不是我们!”文二婶突然大吼起来,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脸像是才在水里打湿似的,眼眶中不断有泪水往下掉。
文若晴眸光冷冽安静盯着已经接近崩溃的文二婶,抿着唇没有再说话。
“你在那里干什么?”一道呵斥声从空而来,转头就看到文二叔从几个保安中挤了过来,凶神恶煞地看着样子疯疯癫癫的文二婶。
才一天不见,文二叔原本只有几根白发的头发已经结满了白霜,脸上突然长出了很多细细的皱纹,缩着肩膀萎靡不振,拉拉渣渣的胡子还遍布在下巴处,有些微胖的他已经瘦了一大圈,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苍老了十岁。
看到文二叔这么颓废苍老的模样时,文若晴诧异了一下,不过很快她便收敛了脸上诧异的表情,面无表情的将视线随着文二叔的身形移动。
本来文若晴还以为文二叔也是来找茬的,结果文二叔走过来拉起文二婶的手,便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文二婶拼命挣扎:“我不走,我要女儿啊……”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文二叔声严色厉,没有打理过的脸拉扯下来时有些骇人。
看到文二叔这一系列动作,文若晴更加诧异了,心想文二叔怎么这么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了,于是偏过头看向旁边的林嫂。
“其实今天来找麻烦的人也只有她,你二叔倒没有做什么。”林嫂有些奇怪地说道。
其实很多时候想法的转变就在一瞬间罢了,有可能上一秒文二叔还因为文若眉的事情,而怨恨着文若晴,下一秒他便已经想通放下了所有仇恨。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正是如此。
在了解到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文二叔终于摘掉有色眼镜以旁观者的心态看待文若晴这个人,才发现文若晴也是受害者而已,而加害者正是最后也变成了受害者的文若眉。
自作孽不可活,文若眉自己种下的恶果,即使现在她不小心吞了果实,那也只能说她自己活该。
回顾以前的事情,都是文若眉有错在先,甚至她抢了文若晴的未婚夫,文若晴都没有因此报复她,反倒是文若眉一而再再而三想方设法陷害文若晴,在网络上诬陷文若晴与魏以安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挑拨是非把许多脏水泼到文若晴身上。
这么想来,就连文若晴的反击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直到这个时候,文二叔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曾经对文若眉的宠溺有多么荒唐,过度的宠爱就相当于是捧杀了。
现在文二叔最不甘心的,就是姜成皓在发生那种事情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寄离婚协议书过来,而且他们还没有找到伤害文若眉的两个男人。
“若若,对不起。”文二叔拉着看起来疯癫无状的文二婶,一个大男人也在这个时候红了眼睛。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文若晴表情冷淡道,“无论文若眉是死是活,她都曾做过伤害我的事情,那些事实不会随着她的死亡而消失,对我的影响也还存在着。”
“若若,我不奢望你的道歉,的确是我们一家人对不住你。”
文若晴冷笑,闭口不言,她猜到文二叔可能还会有后半句。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就听到文二叔再次开口说:“但是看在我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份上,你就帮二叔一个忙吧,帮我找到那天晚上对小眉……”
“不好意思,我拒绝。”文若晴已经猜到了文二叔接下来的内容,面无表情吐出一句冰冷的话,“针没有扎到你们身上,你们自然不知道疼,如果你知道那天晚上我被文若眉绑架之后,面临着如何的恐惧和威胁,你还会说出这种话吗?”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更加应该抓住那两个人了。”文二叔顺着竿子往上爬。
“我不想再参与到这些糟糕的事情里面了,如果你找到了那两个人的话,我答应可以替你作证。”
话音落下,文若晴没有再给文二叔回应的机会,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文二叔焦急的呼唤声,还有文二婶大吵大闹着要找文若眉的声音。
文若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直到晚上用餐的时候,才在文母的再三催促下来到饭厅,穆言霆已经像个主人似的坐在座椅上开始用餐了,动作优雅云淡风轻使用着刀叉,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压抑气氛的影响。
餐桌前没有文延宏的身影,他又在应酬。
“他们走了吗?”文若晴一边坐下一边看向文母。
文母一时间还没有跟上文若晴的节奏,眨了眨眼睛,疑惑地说道:“你说的谁?”
“门外那两个人。”
“你二叔已经离开了,但是你二婶还没有。”文母垂下眼睛,用汤匙搅拌着碗中的鸡汤,“我本来还想让她进来一起吃个饭的,但是她的精神状态好像不行,我也不敢贸贸然就让她进来。”
这一点连和文二婶只见过一面的文若晴都看出来了,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可不像是正常人会表现出来的。
沉思中的文若晴余光中突然发现一抹碍眼的白色,微微抬起头就看到文母右手腕上绑着纱布,不知道什么时候绑上的,之前回来的时候文若晴并没有看到文母。
“妈,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还是心不在焉喝着汤的文母半晌才反应过来文若晴的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随即表情中有一闪即逝的异样情绪,她扯了扯嘴角笑容勉强将原本拿着汤匙的右手藏到桌子下面,此时只有一只左手拿着汤匙的画面有些奇怪。
“没什么。”文母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道。
文若晴和文母相处了这么多年,早就能通过文母的眼神察觉到几分不对劲,于是立马从座椅上站起来,绕过餐桌走到坐在对面的文母面前。
“若若,你怎么了?”文母抬头看了一眼挺拔得像是一棵小白杨的文若晴,笑容不自然地说,“赶紧回去坐着吃饭。”
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文母手腕上的纱布,不知怎么的,文若晴突然就想起回来的时候正好撞到要出门买东西的林嫂,当时林嫂也不说她要买什么东西,在文若晴准备进别墅的时候,林嫂就背影匆匆地走了。
那个时候文若晴还特意看了一下林嫂,现在想来林嫂是往药房的方向走去。
文若晴对文母的话置若罔闻,随后用质问的口气说:“你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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