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华兰园不分内外院,住宅区也不是统一在一个地方,而是分为十个小院落,每个院落外面都有负责看守的守卫,以及定点巡逻的守卫。
每年拍卖会举行,其实供应商就那么几个,珍稀之物也不是满天下都有,走珍品路线的拍卖行,也不会放那等低档次的物品进来,拉低拍卖行的格调。
上次两只雪地犬属于张亦弛自己的胡闹特权,不过东西摆上去也不一定有人买,尤其是活物通常都有自己的思想,训练的再好也不让人放心。
如今整个华兰园都被官兵围住,秦若白和苏文钦刚刚走近,就被满脸肃穆的捕快拦截。
“此地已禁止来往,二位莫要继续向前。”
秦若白停下步伐,掏出一块黑色令牌,言语简练道:“让你们大人过来一趟。”
那人见秦若白拿出一块不认识的令牌,不敢轻易怠慢,故而客气道:“稍等片刻。”
捕快携着满心疑虑往华兰园之内去禀告,不一会儿便来了一个留着胡子,眉清目朗的雅痞官老爷。
一眼就看到了秦若白手中的黑色云纹令,顿时就要行礼,秦若白抬手止住对方的动作:“无需多礼,我不过是途径此地,过来看看情况而已,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招呼我。”
听得她这敞亮的话,倒是让那位大人松了口气,事情已经够多了,多出一位身份不明的大佬,他这心里不免惴惴不安,不明白这件事哪里让对方感兴趣了。
秦若白没有过多顾及这位大人的感受,带着苏文钦往华兰园之内而去。
“大人,这么不要跟随吗?”
捕快一手扶着绣春刀,面带犹疑,总觉得放任这二人到处走不是很好,上头要是得罪了人,他们这些下头的也难免跟着受到责怪。
“不用,对方已经说了就是不想被打扰的意思,我们跟上去反而不美。”
其实他内心也是踌躇的,不跟吧,容易让人觉得没礼数,跟上去吧,又可能惹得对方不快。
摇摆不定了一会,他决定还是不打扰比较好,不然对方以为他不放心,故意跟着监视那就不好了。
有了对方的准许,秦若白顺利的带着苏文钦来到了华兰园之内,见识了什么叫做富豪的讲究。
偌大个园子,一个视角就是一个景,处处皆可入画。
身临其境那种目不暇接的感觉,甚为震撼,秦若白倒是习以为常,京中四处都有这样的园子,常常拿来宴请客人。
小住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长久却不适合,这种园子需要的保养费,远远高过普通住宅。
景致过于精致,就会令人生出不好破坏的想法,手脚难以伸展开,住着也不见得多舒服。
“看了这地方,才明白以前兄长为何总是觉得苏家能力不足,华兰园当真是金银都难以衡量的贵重。”
苏文钦目光在琉璃窗上扫过,感慨的赞扬道。
琉璃工艺还真不是烂大街的货品,于许多地方比起玉器还要来的珍贵,更别提拿来替代窗纸,那日光下的流光溢彩,令人都忍不住眯起了眼。
秦若白神色动了动,似乎……张家有点过于夸张了,难不成这张家有什么长远的背景不成?
琉璃制品一般只身份贵中的人家可用,平民百姓便是有钱也用不得,便是此地距离京城天高皇帝远,却也不该如此惹人诟病才对。
“能把这东西端到明面上来用,看来张家定然背景雄厚。”
秦若白若有所思的掠过这些甚为迷人的色彩,将这事记在心底,收敛心神,抬脚往事发当场而去。
苏文钦同样恍悟,压抑住心思跟上了秦若白的脚步,循着四下的其他院子望去,发现皆是使用琉璃窗,可见花费巨大。
事发不久,尸体已经移走了,秦若白来到落霞谷等人居住的地方,发现四处皆是完好无损。
“能否给我讲讲发现现场那会的具体状况?”秦若白二人逛了一圈过来的时候,那位大人也正好在。
没有过多的犹豫,这位愁眉苦脸的官老爷三两句就把具体给描述了一番。
“现场很干净,几位死者都是中毒而死,如今华兰园接手过食物的人都已经看压,细节还需要届时审问之后才能够得知。”
要不是这位官老爷脸上尽是恭敬,苏文钦都会以为对方这是敷衍了事的回复。
习惯了京城京兆府办事的迅捷,秦若白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过有些要求不好太高,地方不同,人力物力不足,同样也就做不到严谨的同时还保持效率。
事实上这件事不大好办,落霞谷这类门派虽说也是天和子民,但是与普通百姓的性质又不一样,这处理的方式也就令人比较为难。
尤其是落霞谷的人至今未到,知府大人便有意拖延时间,等看到对方的态度再决定如何处置。
若是对方不追究真相,他们官府的人也就不打算纠结结果了,毕竟吃力不讨好的是谁都不愿意做。
当初开国皇后李德荣就说过,律法是保护需要被保护的人,那些个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习惯了刀口舔血的人,官府就是有意提倡珍爱生命远离危险,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遵循。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本身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再怎么强悍的律法,也保护不了这种拿性命作赌资的赌徒。
将时间耗费在这些讲究另一种定律的“江湖人”身上,如此一来还不如想想哪里有穷苦到闹饥荒的地方,多救一个是一个。
秦若白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华兰园守卫再怎么严密,也不是绝对的不能潜入,落霞谷的人是被毒死的,也难怪人死得悄无声息。
领着苏文钦出来之后,她若有若无的感慨:“这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旁观可以,却不宜取而代之的参与进去。”
苏文钦不大懂:“既然有资格,为何不能为之?”
秦若白觉得这少年还是过于天真无邪,神色无奈:“你真当哪里的地方官都是有容人之量的吗?
要是他不想让我查到什么,估计连尸体都会找借口给毁了,他要是愿意让我查到什么,我们只需要等着看结果就成。”
仔细想想,别人跑家里来颐指气使,任何人都不会乐意,即便这人身份高贵,讨好了她也许就会前途无量。
“这一步不成,下一步该如何走?”
苏文钦耐心很好,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一般秦若白在的时候,他已经习惯跟随她的步调走。
秦若白眨了眨眼,反问:“你觉得应当如何?”
没曾想球被踢了回来,苏文钦无辜的跟着眨了眨眼,一时语塞。
得亏苏文钦脑子灵便,将整件事分化,寻找其中关键点,最终忽而顿住,抬眼露出兴奋:“话说到底是谁报的官?”
苏文钦问出了关键,秦若白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她可不想要教出一个只会盲从的弟子,自己的脑子要清楚明白有主见,才是根本。
“这个问题问得好,接下来我们就得找熟人问询一番,这个问题早上被我忽略了,却是至关重要。”
谁报官?
这其实就有了一个方向,始作俑者的想法肯定需要有人接洽,这个人也就是幕后指使的一个代表。
毕竟没人会轻易把事情直接扯到报官上头,这人未免太过于凑巧了一些。
师徒二人往卢清湛的转移的另一个住处而去。
想到之后可能会跑来跑去,一路上为了不耽搁时间,二人还回到了客栈中取了马车,然后才去找卢清湛。
绿水门的人认的秦若白,早在秦若白出现在卢清湛面前那会,他就画了秦若白的画像,让众人记下,免得有不长眼的多有得罪。
门口就有绿水门一位手持佩剑的少年走上前来,对着秦若白拱了拱手询问:“秦姑娘可是来找门主的?”
秦若白也是个上道的,见对方认得自己,也不过多追问,而是点头:“他这会儿可有空?听说昨个出了不少事。”
苏文钦听了自家师父的话,有一刻产生了一种这是担心卢清湛的错觉,要不是知道师父的目的,他真的会以为这是熟人的慰问。
看到那位少年脸上露出受用的神情,还不大会说场面话的苏少年默默低头,暗自将秦若白的行为的作用记在心头,打算回去之后一定要用笔墨记录下来。
“门主还未休憩,打算等落霞谷的人前来。”少年是个耿直的,对于秦若白的身份没有多加揣测,只当是自家门主的好友。
秦若白面上带着迟疑之色:“可方便与之一叙?毕竟有些事还是得了解清楚,才好帮忙。”
帮忙!苏文钦嘴唇抖了一抖,有点想笑。
不过这个理由还真是恰当,就是师父之后多管闲事,也有了一个理由,这是帮绿水门的忙......哈哈!
秦若白厚着脸皮,张口就来,这个绿水门的少年显然还没有这样的段数,立即带着秦若白就往里头走。
一直到了卢清湛的地盘,这少年才停下脚步,回头对秦若白解释:“我先进去问一问门主是否方便见客,若是不方便我在带你们去前厅等候。”
秦若白笑意盈盈,同样客气的颔首:“有劳少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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