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看着这突来的变故,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吴大人为官公正,自然不会因为人的身份而高看或低视于谁,这也是姜珉找来曹大明的原因。曹大明是没有真正的在场,又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可也正是这种人说出来的话才最容易让人信服。
楚王殿下是身份尊贵,可他既然扬言姜云妨是他的女人,那么,即使他说的都是真话,也让人多了丝疑虑,怀疑在他说的话里面,是不是会有私心。
此时此刻,姜珉万分庆幸,当时楚王殿下放出了这句话。否则,任曹大明说破天去,也没人敢质疑楚王殿下的话。
姜云柔也松了口气。
刚才她差点以为就此定案了,幸好父亲还留有后手,否则云捷的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给云捷定什么罪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定下联合外人,意图强奸亲姐的罪名。否则,进监狱伏法是轻,在姜家除名,这才是姜云柔最担心的事。
老夫人也审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证人,他的出现推翻了刚才的定论,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将会是什么。老夫人现在已经不去考虑究竟谁说的才是真话,谁说的才是假话,她等着只听吴大人最后的判断。
姜云妨见吴大人因为突然出现的证人,而存了疑虑,便上前道,“吴大人可否让小女子问这位曹大人几句话。”
虽然现在案情峰回路转,可吴大人对姜云妨的从容与大无畏十分的钦佩。
虽然按正常的程序来说,此时是不方便让姜云妨来问证人,可此时此地,本也与往常的审案不同。更何况,吴大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姜云妨的一举一动,也十分好奇她会问些什么。
吴大人捻须看了在座的诸位一眼,笑道:“不知道姜大小姐所问何事。”
姜云妨施然一礼,“吴大人客气,您是云妨的长辈,直接称呼云妨名字就好。”说到这里,姜云妨看了眼跪在下面的曹大明,道:“云妨只是想问他,他既然听到了玉盛阁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又来此作证,想必应该能听出当时说话人的声音吧。”
吴大人听完,含笑地点了点头,这姜家嫡出大小姐,不知舞技是京城一绝,姿容绝丽又聪慧知礼,不知道日后谁有幸会娶了姜大小姐回去。
楚王殿下虽然放出话来,吴大人可不认为姜大小姐会在乎楚王殿下的高位。
“确实是这个里,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有什么话姜大小姐尽可以和他说。”吴大人道。
姜云妨盈盈一拜,“谢吴大人。”
曹大明见换了个人问他,整个人便的更加的慌乱,磕磕巴巴地道:“草民只是大概的记得他们说的话,对于他们的声音,草民也不知道能不能认得出来。”
姜珉道:“他只是无意间路过,偶然听到了几句,哪里会记得当时在场人的声音。”
姜云妨笑道:“他刚才能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的都交代了一遍,已经不是偶尔听到几句的事了吧。他说偶然路过的,无妨,云妨暂且的信了。可要说只是偶然的听了几句的话,他交代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呢。”
姜云妨笑看着曹大明,“你说,你是在路过的过程中只听了几句,还是站在那里听完了整个过程,然后才离开。”
姜云妨这话问的清楚明白,却也只给了曹大明一个选择,就是站在那里听完了整个过程,然后才离开。
否则,如果只是在路过时听了几句的话,不可能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的都说了出来。
曹大明听完,额头上顿时冒出虚汗来。
“草民……草民是路过时,一时好奇,就站在玉盛阁外听着。”
闻言,姜云妨的唇角微挑。
“那你又是从哪一句开始听的,你还记得吗。”姜云妨问。
曹大明擦了擦额头的汗,犹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姜云妨见状便换了个方式问:“那你记得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不用你一字不差的说出来,只把当时的那句话的大概的意思说一下就好。”
“这……”曹大明。
姜珉道:“他只是一时好奇,才多听了两句,又怎么会记得的那么真切。”
姜云妨道:“二叔,她刚才叙述他所听到的内容时,说的很是详细啊,怎么现在就犯了难呢。还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姜珉怒道:“云妨,你的意思是说,二叔找来的这个证人说的话并不可信,都是提前被人教着说的吗。”
“二叔莫要动怒,事情究竟如何咱们不是正在一点点的查呢吗。云妨只是心有疑问便问出来罢了,毕竟事情的结果不管如何,云妨的清白也已然是荡然无存,还不能让云妨把事情问的清楚明白吗。”姜云妨道。
听到姜云妨这么说,作为母亲的王氏最受不住,“女儿啊,就算是母亲耗尽所有,也定然要把今日的事给压下来,决不让这件事怀了你的名节。”
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节,若是名节毁了,那她的一辈子也都毁了。
姜云妨重活一世,对婚嫁之事早就看淡了,至于名节……虽然重要,但也不过是多了些闲言碎语罢了,不去听就是。可姜云妨看着王氏因为自己问伤心悲痛的模样,心中也是一痛。
“娘,女儿无事,不用担心女儿。”
姜云妨咬牙心道,不就是个虚名吗,大不了她不要了。能借着这个虚名把二房的人一点点的全部拉下水,她也算没白丢了名节。
姜云妨的眼神顿时一厉,对曹大明道:“你说不出来吗”
曹大明心下正紧张不已,偷偷地看了姜云妨一眼,却被姜云妨此时的眼神骇的心中一颤,险些瘫软下去。
偷瞥了一眼姜珉,强忍着害怕道:“记得,草民记得,是……是早就听闻姜大小姐的武艺堪称京城一绝,没想到今日竟会目睹真人……”
说完,曹大明就害怕的垂下了头。
姜云妨轻蔑地看着曹大明,就这畏畏缩缩的样子,也敢到这里作伪证,也不知道二叔究竟许给了他什么好东西。
“是吗。哦,对了,你说你只是听到,却不曾看到争执的几个人是吗。”
“是。”曹大明点了点头。
“楚王殿下来的时候你就走开了,所也并不知道之后的事情,是吗。”
“是。”曹大明垂着的眼开始游移。
“那你还应该听到了在场的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和楚王殿下来时所说的话吧。”
“是……”曹大明已然汗流浃背。
“当时阿桔为了护我,拿起一个金鼎砸到了一个纨绔子弟,那纨绔子弟刚才进来回吴大人话时,包扎过的额头上还流着血呢。”姜云妨说到这里,便有几人无声的点了点头,也让曹大明看在眼里。
姜云妨道:“那人当时叫的很是惨烈,那金鼎也颇有重量,落到地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是吧。”
曹大明这次很快地连连点头,“是,是。”
垂着头的曹大明点头点的肯定,却没有看到被吴大人的一个眼神阻止的姜珉。
姜云妨好笑地看着姜珉的动作,继续引诱地问曹大明,“那你能否辨得出那个人的声音。”
曹大明摇了摇头,“草民不能。”
“所以,你只记得有人惨叫一声,和金鼎坠地的声音是吗。”
“是,这个草民清楚的记得,不会错。”
姜云妨笑看了姜珉一眼,转身向吴大人道:“回大人,小女已经问完了。”
曹大明以为姜云妨还有别难的问题要问,他正想着该怎么回答,人家就问完了。弄得曹大明不解地抬头看去,然后便看到姜云妨从容含笑的脸,和脸色阴沉的吓人的姜珉。
吴大人目光不善地看着这个自己找死的曹大明,“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的面前作伪证,意图构陷他人!”
若不是姜大小姐心细机智,吴大人也险些了信了他的话。
曹大明不明所以地看着吴大人,“大……大人,草民哪敢欺骗大人啊。”
吴大人道:“还不说实话是吗?玉盛阁里并没有什么金鼎,当时被砸坏的是一个广口的翡翠瓶。你若真的在外面,那若大的一个翡翠瓶砸到地上的碎裂声,定然清脆分明,而你却不知道。你还想在本官的面前胡言乱语吗?还不给本官从实招来。”
只凭一个声音,就一步一步地引诱着曹大明上了当,这般细腻的心思,一言一行的又不漏分毫,将人引入陷阱。
这群人敢把手伸向姜大小姐,真是不自量力,愚蠢至极。
曹大明的谎言已然被戳穿,可无论吴大人怎么逼迫,他吓得都快尿了裤子,可硬是咬紧了牙不愿说出事情,让人新生厌恶。
曹大明既然说了慌,他说的话自然不能当证据,还要把他抓捕起来,严加拷问。
只是,虽然证明了曹大明在说谎,暂时却不能证明他所说的话全部都是假的。这样一来,虽然吴大人可以判明事实的真相,却因着这一个尾巴,而不足以让那些违法者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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