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十八章愚蠢的贪念

云妨听罢，暗叫不好，恐怕白家要借此翻案，她匆忙抬眼递了个眼神与皇后，没想到皇后也是这样想。

白瑾妍凄厉一声喊叫，趴倒在皇上跟前，眼泪刷刷的往下落着，形容十分凄楚。

“皇上！白家真的冤枉啊！若当真与辽人有勾结，我爹又怎会顶在前头，被辽人所伤！白家对皇上的中心，苍天可鉴啊！”

这一声哭喊，怕是要哭动皇上的心，果不其然，云妨稍抬眼，就见皇上满面忧色，不复了先前的愤恨。

皇后冲丽妃亦使了记眼色，丽妃会意，即刻也声嘶力竭道：“皇上，不可被这小人父女的苦肉计所蒙骗！皇儿为此遭了多大的罪，您又不是不知道啊皇上！”

皇上却冷漠扫了丽妃一眼：“皇儿之所以会遭罪，还不是因为你愚蠢的贪念！这里头，你敢说一句你无辜么！”

丽妃的哭意瞬间僵在嘴角，清泪划过面容上的伤痕。

“摆驾！朕要去一趟白府！”皇上一挥手，圣意已决，也无反悔的后路。

皇后心头微惊，却又不甘心就此放过白瑾妍，便小心翼翼问道：“皇上，那，白瑾妍是否关押下去？！”

皇上瞧也不瞧她：“关什么，同朕一道去！”

云妨的心彻底凉了半截。筹谋了许久的事，却还是被反将一军，一种毁灭的挫败感生上心头，全然哭味。

白瑾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侥幸之色，谢了皇上饶命后，便跟着一道出了宫。

剩下的丽妃和皇后以及云妨姐妹独留殿前，脸色都难看得如同冰霜覆盖。

都沉默不语了许久，云妨从地上站起身，略略向皇后踱近一步，清然道：“娘娘，午时已过，您该用膳歇息了。”

语毕，皇后目露恨意，一把将手边的茶碗一鼓作气扫落在地。

云芯被吓了一跳，但不敢动弹。

丽妃和云妨却不为所动，知道皇后气的是什么。

“姓白的这两个女儿，都当真好手段！唬得皇上团团转转，竟敢如此戏弄本宫！凭她一出苦肉计，就想逃过一劫了么！哼，休想！”皇后已兜不住怒意，在此之前，已经遣退了所有宫奴。

丽妃身子骨本就弱，再加上近日这么一哭一闹，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已用尽了，只是半撑在地上，不停的扬起无力虚弱的苦笑。

“娘娘，当初瑾妃一死，我就劝过您，白家的女儿若是入了宫，这天下，恐怕都要姓白了。今天看来，怕是离这一天不远了。”

皇后将手边剩余的一个茶碟朝着丽妃就扔了过去，冷眼剜着她，怒道：“你还有什么脸面在此同本宫说这些话！要不是你的愚钝，差点害了本宫！”

丽妃也不躲，生生受下那一击，声音却开始乏力：“当初我以为她嫁定了楚王，才肯信她。如今，楚王也有意退婚，我看，不日她就要入宫为妃的机会，也不小了。”

姜云芯却伸了伸脖子，“不可能！皇上不会让她入宫的！”她自然不能接受这样的假设，若同时为妃，那姜云芯反咬白瑾妍的这一记仇，怕是要令她艰难度日了。

皇后冷笑一声，微眯的双眸绽出狠戾的光来：“入宫？！做梦！有本宫在一日，就绝不会让她踏入本宫的领地！你们都退下吧！云妨留下！”

于是，云芯便被带到视线安排的春阳宫。丽妃则依旧被带回了大牢，她已经时日不多了，就算饶下一条命，也终归是个死。

至此，她也不再争，仿佛已经看透尘世凡缘，面对一切，都只是苦苦笑笑。

云妨留在皇后跟前，低垂眉眼，越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心里反而越淡然了。

“云妨，此时你怎么看。白瑾妍或许是早就料到有今日，恐怕一早就做好了这打算。什么辽人攻城，哼，依本宫看不过都是他们白家早就商量好的苦肉计！”皇后气得用力拍了桌面，“本宫的心思，全落了空了！”

云妨垂眼，略略一叹，自己心里也十分不甘。

可再不甘，局面也已至此，并非她所愿，却不得不接受。

“娘娘，是我疏忽了，早就该知道白瑾妍的心思不会那么浅，由着我们收集证据等着召她认罪。她应当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会如此做的。”

皇后叹了一声，似是要将满怀怒意倾散而出：“罢了！你也别自责，此事谁也么想到，要怪，就怪那白瑾妍城府太深。本宫也是觉得奇了，一个未出阁的丫头，怎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和手段？莫不是身后有什么高人？”

云妨想了想，摇摇头道：“高人，我倒是觉得没可能，娘娘您想，白安都未必有他女儿这两下子，竟知道勾结辽人，又巧妙的利用辽人在皇上面前以示忠心。此情种种，必不简单。”

云妨曾想过，若白瑾妍这套手段，只为了打压姜家，又未免太过于隆重，若只是为了得到楚王，又大可不必。

难道，她白家想要的，是这天下江山？！

皇后忿意难平，长叹一口气，扶着前额，似乏力不堪：“本宫怕就怕在，若他日白瑾妍真的被招入后宫，不禁本宫这把皇后的交椅不保，恐怕这萧家的江山，都要不保了。”

云妨颔首，不想皇后竟也忧心到这一层。

出了宫，她满怀心事，神色郁郁，回到府中去向荣氏回禀时，荣氏却问及其他。

“妨儿，今日你入宫，可听说了什么？”荣氏问道。

云妨微微惊愕，不知荣氏指的是什么，遂道：“祖母的意思是？”

“听闻今日午时辽人攻进城门了，可有此事？”荣氏的语气略带焦灼。

她眼神怯怯微敛，“确，有耳闻。但不知真假。眼下城中还算太平，恐怕是空穴来风吧。祖母莫要担心。”

荣氏像松了口气般叹道：“那便好，若辽人当真攻进来，你爹和你兄长，恐怕又不得停歇了。我也纳闷了，怎么好端端的，就会有辽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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