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母亲的疑惑

云妨匆忙的脚步不由一滞。随后更沉重的跨了进去。

姜珉终是露面了，但不知他是否也得到了自己小儿子的死讯。

云妨进了前厅，姜桓与王氏同坐于上首，满脸沉色，姜珉就站在他眼前，剑拔弩张。井绫坐于下首，神情怔怔。

姜珉的一个妾室正在他身旁替他顺气，劝他冷静。可姜珉的模样，像极了沉寂已久终于爆发的火山。

王氏看到云妨进来，再瞧那身打扮，不由诧异，“妨儿，你，你怎么打扮成这模样？”

云妨无瑕解答母亲的疑惑，冲着姜珉便道：“二叔言语直指我爹，更将自己一切错责都推在他身上，敢问二叔，天理何在？良心何安？！”

姜珉愤怒转身，看着云妨的眼神更凶狠：“你住嘴！区区一个小辈，有什么资格插手长辈的事！都是你！你们大房将我害到如此境地，我难道还不能来讨个公道了！”

王氏看不得自己的女儿被别人这样指责，还未等云妨说话，王氏便起身过来护住了云妨，对姜珉道：“二弟有什么气不过的直说便是！云妨懂什么，她也是个无辜的人！想当初被你的妻女屡屡设计陷害时，怎么没见你出来伸张正义了？！”

“娘，您莫动怒，我无事。二叔心有怨怼是应该的。可是人已走，姜家该清理的也都清理了，二叔这会儿再来讨公道，未免也太迟了。”云妨沉冷的眸子狠戾凝向姜珉。

那妾室浓妆艳抹，一瞧就不是什么正经好人家出来的女人，她扬了帕子挥了挥手，蹙眉对云妨道：“哎呀，我说大小姐，您就少说两句吧。”

王氏冷眉一横：“这儿有你什么说话的份！”

那妾室被王氏这么吼一嗓子，赶紧缩到姜珉身后，撇撇嘴也不敢多言了。

姜珉凝眸，微眯了细长的眸子，看着云妨，冷笑道：“你说她们总是害你，可到头来，谁死谁活，一目了然。你这帽子未免扣得太牵强！姜家虽是大哥主事，可我又比他差在哪！同时母亲所生亲子，为何我们却要低人一等！”

姜桓一直默默忍受着不愿出声争辩，可姜珉越说越出格，他实在听不下去，用力一拍手边的桌面，低吼一声：“够了！”

瞬时厅中众人都噤声望了过去。

姜桓沉着脸色缓缓起身，走向姜珉，眼神中再不复往时兄长仁慈的目光。

“自古来，长子多事肩负重任，你只看得见我身为一家之主的荣耀，却看不见这荣耀背后的辛酸！姜府这么大，你和你的亲眷，还有三弟一家，都由我负责！你们平日里游手好闲，却还三妻四妾，钱都是哪儿来？！你们就是惯爱依赖了，却永不知足！”

云妨和井绫赶忙站到姜桓身后，皆劝他莫要动气，姜珉横眉冷竖，眼看兄弟俩已是撕破脸了，他干脆连伪装都不肯了，冷笑着直视姜桓。

“辛酸？呵，不瞒大哥，我同三弟都并不觉大哥这么多年来有何辛酸。家里的生意也全由你的妻女打理，生意有多好，每月进账万利多少，不用我说，大哥也应该很清楚。而每月再分给我和三弟房中的用例又只有多少，还需我一一点清么？！”

姜桓见着自己的弟弟这样大不敬的指责自己，说的就像是亏待了他们多年一样。而这么多年来，自己的苦心操劳，却一点回报都没有。他不免感到心痛。

云妨睨见姜桓微微扭曲的面容，亦知他是因为此时而郁结，她不愿再让自己的父母承受不白之冤。

这许多年来，都只怪他们太过善良，不去追究旁人的错责，现在，却因为这份善良给自己带来了莫大的灾难。

云妨决定不再隐忍，她沉声对姜珉道：“二叔今日若要来同我们论责，那么就恕云妨无礼了。敢问二叔，当日二婶母咽气之时，你在哪儿？自二婶母挪去偏苑后，下人们屡次来报时，二叔你又在哪儿？二婶母的汤药补药，全是由我母亲一手安排，身为亲夫的二叔你，却日日流连妾室房中，早讲这结发妻子抛在脑后！”

姜珉大喝一声：“住口！”可脸色却十分仓惶，瞪大的双眼，像看到了什么可怖的画面。

云妨却并未因此收声，反而更进一步，步步相逼：“二叔此举，不由让我想起昨日刚被逐出姜家的云捷！假意在亡母身旁落几滴虚伪的泪，转头就伸手向我们要钱。对了，二叔可能还不知道罢，云捷已经死了，就在昨日他被赶出去的时候，被人用计毒害，今日一早便仍在府前的台阶上，凄惨无比！而二叔你呢，并无心去寻一寻这流浪在外的次子，反而在堂前，指责我父母的不是！”

姜桓和王氏脸色煞时苍白，姜珉也犹如被雷劈中一般，微启双唇，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井绫忙拽了一把云妨的胳膊，低声道：“云妨，你可有看错，那真是云捷？”

云妨拧眉，也无奈的点点头，想否认都无法。

姜珉却愕然的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那不是云捷，那不是。”

他像在安慰自己，可这样的言语又实在太苍白。在真相面前，他显得极为无力。

云妨眼圈微酸，不管自己心里有多恨二房，但到底是一家人。家和才能万事兴。她纵使再冷漠，也不愿看到姜家起内讧。

若是两败俱伤，或许就让别人从中得利。

云妨语气微微放缓：“害他的人，最终目的就是要击垮姜家。当初云柔和二婶母为什么会屡次害我，就是遭受了旁人言语挑唆！若二叔再一味责怪我爹娘，那姜家，恐怕是要完了！”

姜珉不由后退一步，那妾室赶紧扶住他，轻唤一声老爷当心。

姜桓叹了一声，握住云妨的手，示意她别太激动了，自己又上前，看着姜珉道：“二弟若觉得为兄处事不公，那么，你开个数，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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