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呐!老头儿我活大半辈子,还头一次见到红眼睛的人呢!这该不是兔子精变的吧!”
“这小娘子长得可真俊俏,瞧这皮肤,比村口豆腐西施的豆腐还要嫩!”
“什么小娘子?胸平得都能切菜了,这分明就是个男人!”
“是小娘子!”
“是男人!”
……
“喂,我说……”
雌雄莫辨的红衣人将碗筷搁在桌上,挤得东倒西歪还停不住嘴的人群映在他血色眸子里,还参杂着一丝不悦与无奈。
“你们知不知道我在吃饭?”
“嗯嗯。”挤在小房间的几十人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那你们能不能让我好好吃饭?”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回答。
红衣人按住暴起的青筋,笑问:“我在吃饭,我需要安静。你们在我耳朵旁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很没有礼貌知不知道?”
“……”顿时鸦雀无声。
“唉——”红衣人长叹一声。来人间已有一月,处处都是这样的目光,他不想习惯,却不得不习惯。
“借过借过!大爷大娘大叔大婶,麻烦请让一让!哎呀,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把我儿子给挤哭了!”清脆的女生在寂静的雅间里显得突兀。
众人暗骂是哪里来的多事鬼,一边注视着红衣人的表情,生怕将他给惹怒了。毕竟他这模样,说不是妖魔鬼怪,怕是没多少人相信。
红衣人眸色一变,突然靠近,众人被吓得不轻,嚎叫着退后,雅间中只剩下那费力的往前挤的女子和她怀中的小孩儿。事情来得突然,她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往后张望着。
没看出个所以然,她转头,只觉眼前一花,便被那红衣人抱在怀中。看客纷纷捂住了眼睛,生怕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咬脖子啃耳朵的恐怖画面。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红衣人笑了,天地失色:“我就说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洛长歌,果然是你!我找了一个月,总算把你找着了!”
待看清,洛长歌亦是笑成了花儿,长长唤了一声:“阿花——”
红眼睛?
红眼睛。
红眼睛!
小团子高兴得围着花息的腿转了好几圈,胖乎乎的小受抱着他比女子还要纤细修长的双腿,用肉嘟嘟的脸蛋儿蹭个不停。
亲人啊!可算找到亲人了!
“嘶~”腿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花息吸了口冷气,往后退了一步,指着只比他膝盖高一点的小团子问,“他在干嘛?”
洛长歌低头看去,不禁翻了个白眼,感情这蠢狐狸是在占便宜呢,狐狸就是改不了狐狸的德性!
“去!”洛长歌一脚将小团子踹开,搂着花息的肩膀就往门外带,“别管它。我们好好叙叙旧,走,去我的雅间吧。”
“好。”花息点头答应,回头看了躺在正地上抽搐的小团子一眼,这样真的没有问题么?
见两人已达跟前,堵在走廊的人群主动让开一条道,待两人谈笑着离开方再次聚拢。小团子仍躺在地上翻着白眼,心里咆哮着,洛长歌,你这个六界中最大的坏蛋!
“啧啧,这当真是亲儿子?”
“这女人与那红眼睛关系如此好,一定也是个妖物,一般人可没这么狠的心。”
“这小娘子长得跟仙女似的,怎么就是个妖精啊!真是太可惜了!”
“呀!那小姑娘不是刚才在大街上带着儿子要饭的那个么?怎么转眼就进了最好的雅间!这年头,叫花子的待遇居然这么好!”
……
“掌柜的,你怎么又来了,还没看够?”洛长歌不悦的看着眼前臃肿的老头儿,“饿死我了!快叫小二上菜!”
“上菜的事需要缓缓……”
还未等掌柜说完,洛长歌已拍桌而起:“民以食为天知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缓!就现在,立刻,马上!”
掌柜的板着脸,伸出手:“上菜也行,先把银子付了。”
“我还没吃呢,你就让我付银子,有这个规矩么?”洛长歌微怒,这掌柜的什么意思,还怕她吃霸王餐不成?
“姑娘是没吃,可他吃了。”掌柜指着花息,态度有些强硬,像是认定他就是为吃霸王餐而来似的。
洛长歌问:“你没付钱么?”
花息摇头。
“那你快给他啊。”洛长歌催促着。
花息继续摇头:“没钱。”
“……”洛长歌震惊的跳起来,“没钱你还敢上这么贵的地方吃饭?”
“来人啊……”掌柜的阴沉着脸招了招手,几名强壮的店小二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等一下!”洛长歌连忙制止,掏出钱袋子数着铜板,“多少钱,我替他给。”
一听有钱,掌柜的乐开了花,声音也轻柔许多:“五十两。”
五十两!
洛长歌差点没把眼睛给瞪得落出来。她咽了咽口水,朝掌柜的眨了眨眼睛:“我只有二两行不行?”
“来人啊!”掌柜的怒气更甚,“把这两个吃霸王餐的给我抓起来!”
“等一下!”洛长歌撑开双臂挡在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花息身前,“掌柜的别急,带我来的大哥很有钱的,我让他先垫着。”
掌柜的仰着头,拿鼻孔对她:“你说黄秃头?”
黄秃头?头是真的秃,姓不姓黄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掌柜的这么说了,应当没错。
洛长歌抱着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点头:“是是是,他想把我娶回家当小老婆,一定会答应的。”
“答应个屁啊!这老小子说你是老妖婆,早就跑了,点了菜还没付银子呢!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这一百两一并算在你头上!”掌柜的大喝一声,“抓起来!!!”
“别摔别摔!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就让妈妈我省点儿心吧!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已经摔坏妈妈我三个瓶子咯!”桑妈妈露出一副死了爹的表情。
这个性子,她怎么敢交到客人手上啊?这小丫头脸蛋儿漂亮,她花钱花得多,现在又天天给她摔东西,这么算来可是头一桩亏本买卖哦!
洛长歌将第四个瓷瓶举过头顶:“我要见花息。”
“春花啊,快快快,快放下。”桑妈妈将两手放在瓷瓶下方,妄想着它落下的时候她能够接住,“你乖乖的把这首曲子给学了,妈妈我就带你去找红花,好不好?”
桑妈妈口中的红花,就是花息。
“没诚意。”洛长歌摇了摇头,第四个瓶子脱手而出,应声落地。
桑妈妈心在滴血。若是寻常的丫头,她早就拳脚相向了,如今这丫头是百年都难得一遇的极品,可不能因为点儿小伤小疤,影响了“卖相”。
她只好妥协:“好好好!妈妈现在就带你去!”
“真乖。”洛长歌伸手捏捏她脸上的赘肉,笑嘻嘻的跟在她身后。
桑妈妈叹了口气,面对这样的丫头,还真是气不起来啊。
“啊!!!”刚到门口,一声尖叫从屋内传了出来,接着一个丫鬟慌慌忙忙的跑了出来。
洛长歌钳住她的手臂:“怎么了?”
丫鬟喘个不停,似是发了烧,脸颊红得厉害:“红花小姐她……她……”
“啊!!!”又是一声掀翻房顶的尖叫。
发声人,是桑妈妈。
洛长歌在房里看了几眼,并无半点异常,嫌弃的戳了戳她的胳膊:“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他他他……”
见她结结巴巴,洛长歌总算明白,原是花息裸着上身,露出了平坦的胸膛。
男人的身体,青楼女子应是见怪不怪才对,一个个这么震惊做什么?
桑妈妈满脸震惊:“妈妈我……居然买了一个男人……”
青楼不是相公馆,买漂亮男人也是白搭,桑妈妈爱财如命,想来是痛不欲生。洛长歌考虑着要不要做些落井下石、幸灾乐祸之事,桑妈妈这堵肉墙却突然扑过来,撞得她几欲喷血。
桑妈妈她娘亲的,这是什么情况?!
“哈哈哈哈……”桑妈妈狂笑不止,“这个价格居然可以买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男人,真是赚到了!这些个日子,这种长相的小相公可是最吃香的!春花啊,你们俩简直就是妈妈我的福星啊!”
“……”洛长歌两眼无神,肥婆,你给我走开。
“洛长歌!”
花息笑着凑上前来,洛长歌将搂在自己腰上的猪蹄拔下,顺势将桑妈妈推开,连忙将他半褪的衣服搂到肩上:“大白天的不穿衣服,耍什么流氓!”
“刚才那个人要给我换衣服。”花息指着刚跑出来的小丫鬟,一脸无辜,“结果脱到一半就跑掉了。”
小丫鬟脸越发烫人,连忙将头埋得更低。
“你怎么可以让她随便碰你!”洛长歌翻了个白眼,这小子连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都不懂,邑妫怎么教孩子的?
花息笑得爽朗:“这有什么关系!都是男人嘛!”
男人?
小丫鬟委屈得红了眼圈,她还小,还没有发育,不会一辈子都这么平的!
“……”洛长歌歪了歪嘴,她倒是忘了这个。
“对了,这是哪里啊?”花息看了看四周,他不记得他有来过这样的地方。
“说得也是诶,”洛长歌后知后觉,望向桑妈妈,“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她只记得店小二拿着扫把当武器朝她与花息冲过来,而后眼前一黑,醒来便是在这里了。
“这里是近晚楼,玉宝斋伙计将你们俩卖过来的。”
“他娘亲的!”洛长歌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小老头儿居然把他们两个青春年少的正直小青年卖到青楼来了!洗盘子在客栈洗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来青楼洗?不对!来青楼好像不是洗盘子的,是……
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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