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琰想到这里,忍不住抽眼看看旁边地上的一大滩血渍,他可以肯定本来是没有这些的,只能表示城主见到柳并竹在自己面前大哭一场,触动心中大忌,心脉受损才会一下子吐血晕厥的。
算来算去,柳并竹依然是罪魁祸首,还是不能够追究责任的那一中,刚才双方说破了身份,等于说承认了柳并竹就是未来的城主夫人,不管她是不是愿意,要席琰看来,城主还是挺乐意的。
要是说城主只是喜欢柳并竹的长相,席琰一点都不想承认,耀城城主会是这么肤浅的男人吗,可是城主自从遇到柳并竹,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要说不是喜欢,他也不想就这样直接打自己的脸。
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否认的,城主喜欢未来的城主夫人,那是天经地义的。
“你继续说吧,我还听着呢。”柳并竹明明感觉到还有很多很多重要的没说,席琰怎么又分神了,这样的人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耀城的第一谋士,智商都不在线的感觉。
席琰突然鼻子一痒,仰面打了个喷嚏,他看着柳并竹:“……”
柳并竹也看着他,不会这么巧吧,不过是在心里说了他一啾啾的坏话而已,大概是离得太近,所以效果才会特别好,他看过来的时候,她直接抬头看天花板装傻,反正这事情又不是他认定是谁说他坏话就有证据的。
席琰肯定不能和她计较这些:“耀城曾经被异族侵犯,异族骁勇善战而耀城老城主毫无防备,为了耀城的百姓不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老城主也为了等待援兵,把最爱的女儿献了出去。”
柳并竹沉默下来,虽然席琰已经尽量说的简答化,也不想让柳并竹听到太多血腥惨烈的过程,但是她知道在那种情况下,这样被送出去的女子,必然下场是很凄惨的。
“只有短短半个月,小姐说是暴毙身亡又被送回来,衣衫不整,高高悬挂在城中百姓都能够看见的位置。”席琰的声音越来越低,双手不自禁的握紧,“都说小姐是耀城最美丽的女子,那一年,她离及笄还有几个月,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命,或者她可以逃跑,可以一去不回头,但是如果她跑了,这城中的百姓又该怎么办,她给父亲行跪礼辞别,又说如果父亲相信她的话,她一定能够为整座耀城争取到时间,让百姓能够存活下来的时间。
“小姐与城主的感情自幼深厚,她最舍不得的就是城主,那一夜,那一夜……”席琰实在说不下去,眼圈红的吓人。
柳并竹本来想说,不用这样勉强的,大概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好了,原来穆一封的旧疾就是心疾,恐怕短时间内是很难很难痊愈了。
“席琰,后来的事情让我告诉她。”谁也没有注意到穆一封是几时醒过来的,又这样静静的闭着眼睛听了多久,一直到他出声,柳并竹能够听得出来,他的声音是颤抖的,那种连这样强大的男人都没有办法掩饰的痛苦,她一下子心软如水。
“城主,我……”席琰被穆一封的手势阻拦,城主的意思很明白,让他和铁行都先出去,他要和柳并竹单独相处一下。
铁行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希望城主从新提起旧事,不会心痛如绞,如果说这个世上有个人能够帮城主走出昔日的阴影,那么这个人只可能会是柳姑娘了。
他拉了一下还迟疑不肯让开的席琰,城主会处理好的,席琰却有些担心,刚才也是他们单独相处,结果变成城主呕血晕厥,这样的身体如果再呕血一次,肯定支撑不住的。
穆一封缓缓坐起身来,向着他们挥挥手,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柳并竹的脸,她刚才有哭过,因为哭得太过用力,到现在眼睛还是肿肿的,看起来特别惹人怜惜。
“其实不用让他们出去的,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柳并竹在经过那样的亲昵以后,与穆一封孤男寡女的同在一起,好像有些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了。
“席琰说的很避重就轻了。”穆一封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他刚才那一场估计也不好受,“事实要残忍的多。”
“所以尽管你们最终赢得了那场战争,你却落下了心病。”柳并竹知道原因以后,肯定不会再有责怪他的意思了,别人遇到这种情况,没准早已经发了疯,他平时看起来至少还是很好很好的。
“那不是赢,那是一场耻辱。”穆一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那份力道根本不容许她挣脱开,他抓得很紧很紧。
柳并竹却一点也不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下一步的举止。
穆一封抓住她的手移动过来,然后按在自己的胸口,柳并竹被那样强烈的心跳震到了,那一瞬间,她有种错觉,仿佛是自己的心跳都会被这个男人感染,让她的心跳都跟着他同步。
“没有人知道妹妹走的前一晚和我说了多少话,她不允许我开门,我们两个人中间始终隔着一道门,她说她要把最美的样子留在哥哥心里,让我始终记得她开心的样子,可是她一直哭一直哭。”穆一封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痛楚,还有浓浓的思念。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妹妹,想要她回来,回到自己身边,虽然这种都是他的痴心妄想,那个美得像是小仙女一样的妹妹,早已经不在人间了,受尽屈辱惨死在敌人的魔爪之下。
“我很没用,对不对?”他没有抬头,柳并竹也知道他一直在寻找个答案,然而无论他怎么找,都不会有让他如愿的,因为他的心结已经死了,那个让他痛苦的根源被封存在他内心最柔软最阴暗的位置,需要有个更强大的人,用暖意去化开外面那一层厚厚的防卫。
“有很多时候,我们只能往前走,而不能始终回头看着身后的曾经。”柳并竹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她在数着他的心跳,似乎他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了。
“他们说琉璃山上琉璃仙是个被上天赐福的女子,如果我与她成亲的话,就能够得以报仇。”穆一封的手一紧,把柳并竹拉扯过来,让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由上而下的俯视着她,“而你就是那个逃婚的琉璃仙,你为什么要逃,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害怕。”柳并竹说的是害怕两个字,一双眼却勇敢无比,坚定无双的看着穆一封,“你不是也同样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穆城主。”
听席琰的意思,穆一封很早就察觉到她的身份,知道她是琉璃了,然而他始终不说破,是想看看她的真心,看她要逃婚的愿意,又或者想找出她是不是另外有可以选择的机会。
“既然已经什么都摊开来说了,那么我要带你走,带你回耀城。”穆一封很喜欢这样的她,他刚才在慢慢回味她进门以后发生的那一连串的事情。
他果然都记得,记得非常清楚,特别是单单属于她的甘甜柔美,让他觉得可以一遍又一遍的回味品尝,或许能够把她娶回去就是一件能够让他心满意足的事情。
“带我回耀城做什么,我不要去耀城!”柳并竹欣赏他的霸道,然而当他把这份霸道用在她身上的时候,感觉就不是那么好了。
“那你要去哪里?”穆一封本来以为既然两人已经坦然相对了,那么两人是未婚夫妇的身份也是确凿了,她以前害怕是因为不知道想要嫁的到底是什么人,情有可原。
那么在和他相处融洽过一段日子以后,为什么她依然要推开他,要拒绝他,穆一封从来从来没有被这样昂面直接的拒绝过,所以他不能理解。
“我要去羽城啊。”柳并竹回来找他,更多的原因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说赶就赶走她,她要的是求一个公道的解释,现在旧事也听过了,原因也解释开了,他的身份还有她的身份,已经都明朗清楚了。
他要娶的那个人是琉璃,不是她,她是柳并竹。
“你要去羽城,要去找卫仙棋。”穆一封的眼底闪过危险的光芒,他没想到她能够诚实到这个地步,这是当众拒绝他以后,选择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吗,她宁愿选择卫仙棋!
“我是去羽城,也不一定要去找卫仙棋,不过仙禾说可以招待我好好玩,如果我想去的话,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柳并竹还顾着说自己想去羽城是因为她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没有武功的话,活血学医求药是不错的一门技术活,她想的太入神,完全没有发现穆一封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危险。
“你果然是要去找卫仙棋,顶着我没过门的未婚妻头衔,去羽城见卫仙棋!”穆一封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激动什么,然而在听到卫仙棋三个字从柳并竹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他全身不自在,哪里都不自在。
“不,不,穆城主,我想你有些误会了,你没有过门的未婚妻是琉璃,而我是柳并竹,我们不是同一个人。”柳并竹感觉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而穆一封停在耳朵里,全是搪塞,全是推辞,全是拒绝!
他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特别是在刚刚两人才这样亲热过以后,在他品尝过她的味道以后,她毫不留情的想要抛下他去羽城,但凡是个男人也不可能忍得下去。
“你找卫仙棋做什么,也是做这样的事情吗!”穆一封暴喝一声,一只手捏住了柳并竹的下巴,紧紧压住了她的嘴唇。
柳并竹根本没反应过来,说话就说话,怎么一言不合就又暴力亲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一封源源不断的怒气,喷薄而出,他压制住她的挣扎,不让她逃离开来,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将她的甜美尽数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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