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并竹倒是不太在意穆一封抓着她,这会儿他完全没有力气,抓着也不疼的,他明明是躺着一动不动,怎么说醒就醒了,而且除了虚弱点,一点看不出伤得很严重。
“我为什么不能抓着她,我要是不抓着她,她又会逃跑的,她就是只养不熟的小白狼。”穆一封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居然低下头低沉的笑了起来,“南荣策,我先谢谢你没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否则我醒过来的时候,她铁定已经跑了。”
南荣策已经彻底无语了,本来多好的气氛,穆一封醒过来,什么都没有了,穆一封对柳并竹的那个笑容,傻子都看得懂是什么意思吧,他也不是傻子啊!
“你又要去哪里?”穆一封发现柳并竹时不时眼睛往外瞟,你不是应该看着我吗,我们都相互把底牌都给交了,你是我没过门的城主夫人,难道都这样了,还想抵赖?
“我去告诉铁行啊,天大的好消息啊。”柳并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很夸张的,不然怎么办,一脸的尴尬有没有,南荣策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她也不能帮人家捡一下不是,这种情况底下,穆一封没有追问到底,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穆一封点点头,告诉铁行是没有错,铁行素来忠心耿耿的,肯定为了他这次旧病复发忙进忙出的,但是问题又来了,为什么南荣策在柳并竹身边,而铁行不在,他眯了一下眼,想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南荣策在做什么。
“我去吧,还是我去吧。”南荣策觉得他需要冷静冷静,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必要的时候可以询问一下铁行,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遗漏了没有及时告诉他。
比如柳并竹和穆一封到底是什么关系。
穆一封很满意南荣策的善解人意,他刚醒过来很多话要问问柳并竹的,有个外人在旁边多不方便,他和南荣策是多年好兄弟,柳并竹不是啊,这丫头的脸皮也是时厚时薄的,美人心,海底针。
“我先找东西给你吃吧。”柳并竹听到他肚子里又开始打雷了,这人饿得都快不行了吧。
“我不喜欢吃甜口的。”这种时候还有脸提要求的,也就是穆一封了,他看着柳并竹故意把后背对准他,一脸笑眯眯的,他是旧病复发的厉害,不过有些细节不该忘记的,他全部都记着呢,比如她吃起来有多可口美味的。
柳并竹只感觉到后背两道灼人的目光,她不会回头的,她不会回头的,默默的把马车里的暗格都给打开找了一遍,翻出些肉脯来,好像也没有其他能吃的。
“你为什么故意回避我?”穆一封认出壶中的佛手柑,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去,不止是饿了,嗓子里火烧火燎的,“他这人不喜欢吃零嘴的,你别找了,估计也找不出什么的,还是等铁行过来。”
柳并竹迟疑的转过头来,看他一点事没有坐着喝了三杯茶:“空腹喝茶不好的,等找到吃的吧。”
“他和你说了这茶是什么?”谁说空腹喝茶不好,这茶喝了对身体大有益处,南荣策居然没有告诉她,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
“他就说是佛手柑,要用冷泉水来浸泡的,还说要给我一小坛子带着喝。”柳并竹皱皱眉毛,这家伙真是牛饮,把大半壶都给喝了,听他的口气,这茶水应该是好东西。
“我似醒非醒的时候,听到他在弹琴,你在吟唱,唱的是什么?”穆一封知道她唱着唱着就哭了,这是有多大的委屈啊,难道说是他昏迷的时候,被谁给欺负了,南荣策也不像是会欺负女人的,而且南荣策素来不是说喜欢美人,眼前这个够美够美的吧。
“城主!城主你好了!”铁行那叫一个冲动,就差五体投地的冲进马车来了,穆一封漫不经心的看看他,朝着他伸出手去,柳并竹眼里都是不解。
没想到,铁行还真的双手奉上一个荷叶包,很大很大,柳并竹眨眨眼,看着穆一封拆开来,里面是肉包子,满满一兜的肉包子,穆一封顿时眉开眼笑的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铁行,你几时买的,我怎么没有看到?”柳并竹还真是完全没有想到,看起来知铁行者还是穆一封了。
“我每天都买了放在身边,想着城主醒过来肯定是很饿的。”铁行真的就是每天买一包,要是到了晚上城主没有醒就自己吃掉,然后买一包新的再用荷叶包好放在身边,这几天柳并竹和他分开坐车,所以不知情,楚楚倒是知道的。
让楚楚吃惊的是,铁行是怎么做到每天吃了饭还能把一兜肉包子都吃掉的,铁行只回了一句,不吃掉很浪费,没有多余的话了,楚楚不满意啊,你和柳姑娘说起话来至少一段一段,到了我这里怎么就是半句半句的。
穆一封接连吃了两个,要吃第三个的时候,被柳并竹按住了,他根本连半饱都没有吃到,怎么管天管地还管人吃包子。
柳并竹帮他把荷叶重新包起来,想想不放心,还是递给了铁行:“穆城主接连几天没有进食,按理说醒来以后,应该吃些温软的白粥这一类,不过他也是饿得厉害,包子也就将就了,不过要是一下子暴饮暴食是会落下病根的。”
铁行一听柳姑娘的话十分有道理,赶紧把剩下的肉包子都给收好了,柳并竹又问南城主去了哪里,铁行说南城主已经不坐车,在外面换了一匹马骑乘,说是要透透气。
穆一封听了柳并竹的话,倒是没有再吵着要吃什么,而是又喝了一杯佛手柑茶,至少肚子里也没有饿得像是火在烧一样:“你通知城中的人了吗?”
“已经发了信号通知,在城门口迎接城主。”铁行小心翼翼的而看着穆一封,总是担心城主会不会又晕厥过去。
穆一封看穿了他的心事:“不会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旧疾已经被完全压制下去,最近都不会发作的,真是奇怪,以前发作的时候,至少也要半个多月,这一次居然无药自愈,还好得这么快。”
铁行动了动嘴巴,他想说绝对不是无药自愈,城主每天都在吃柳姑娘从羽城带回来的灵丹妙药,至于这么好的药出自谁的手,那是不言而喻的,他没有说出来是因为看到柳并竹给他使了个眼色,不许他说,这好不容易醒过来了,暂时先不要刺激他了。
穆一封和卫仙棋什么仇什么怨,柳并竹是不知道的,不过穆一封要是知道自己是吃了卫仙棋的药才救回了一条命,心里肯定是不会高兴的,他本来就是心病所致,能不触动就尽量不要雪上加霜了。
“可能是旧疾的时日长久了,发作起来没有以前凶猛了,没准哪一天就痊愈了呢。”柳并竹本来想撩开窗帘看看南荣策在外面干什么的,她还奇怪的是穆一封连外面都没有扫一眼,他是怎么知道马车已经离耀城主城门很近很近了。
穆一封摸摸鼻子没有辩驳,这次旧疾的发作其实是他得病以来最来势凶猛的一次,说什么时日长久会自愈,这样的话要是被师叔听到,没准直接一巴掌就挥过来了,要是什么病都不用看就能自愈,那还要大夫做什么?
他估计是趁着他昏睡的时候,柳并竹和铁行给他吃过什么,反正两个人都绝对绝对不会害他的,肯定给他吃的是好东西,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他,可能是怕伤到他的自尊什么的,回头他让师叔诊治一下,应该就大致了解了。
只是,他醒过来以后,柳并竹就没有正眼看过他,那眼神飘忽不定的,他都怀疑她到底想找什么,找南荣策?会不会在他昏迷的时候……他是知道的,南荣策那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这一手最讨女人欢心了,所以这种万一真心不是他想看到的。
“铁行,你下车也换匹马,回头方便些。”穆一封淡淡的把人给赶走了,车子里只剩下他和柳并竹两个人了,“你有什么话,可以和南荣策说,不方便和我说的?”
柳并竹傻眼的看着他,然后就知道他误会了,她对南城主没有那个心思,至于南城主有没有那个心思,她没空去想,她就是打算在马车到耀城主城的时候,找个机会逃跑的,现在穆一封醒过来,逃跑的可能性一下子从八成降低到了一成,这一成还是她自己安慰自己的。
当然,穆一封恢复了,她其实很是开心,心情都有点飘飘然,她可是一点不想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样子,那会让她心里一抽一抽的发疼。
“为什么不回答我?”穆一封看着她脸上的神情转变,就没见过这么多表情的,特别是在一张美人脸上,让他都来不及猜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不,他从来不是那种会胡思乱想的人,他要听她亲口说出来。
“穆城主……”柳并竹寻思着,要是把真话和他商量商量,他会同意吗?
“刚才不是这样喊的。”穆一封吃了肉包子,恢复一半力气了,说话也有底气了,他明明记得她刚才喊的是穆一封,虽然是连名带姓的,可是比什么城主听起来要顺耳多了,城主很见外啊,你只要用在南荣策的身上就可以了。
“穆……穆……公子。”这样子会不会好点,虽然以前喊的是封公子,但不是她傻啊,是他骗人的好不好,当着人家面喊人家名字好像也不是很妥当的,刚才是着急,如今他都醒了,家也要到了,还有什么好急的。
“你我已经相互知道彼此的身份了,不用很见外的,你喊我名字就好了。”穆一封说的那叫一个落落大方,“等一下到了主城的时候,你喊我公子也不像话。”
“那还是喊穆城主吧。”柳并竹咽了口口水,很艰难的表示,如果你让我喊穆哥哥什么的,我肯定不干啊,我是正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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