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落入段如瑕耳中,段清玄紧张的握住衣角,反观段如瑕,倒是悠哉的端起面前的茶杯,眼看兰芯公主要到眼前,段清玄忍不住低声开口,“阿姐,不如我去找祖母来……”
“你就是段三小姐?”段清玄终归晚了一步,兰芯公主快步而来,傲慢的扫了一眼段如瑕,大声说道,段如瑕故作惶恐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行礼,“正是,见过公主殿下”
“免礼,听说你才气不错,本公主想看看”兰芯边说边接过一边太监手中的白卷,铺在桌面上,将一只笔塞到段如瑕的手中,“彼时你大姐给我画了一幅牡丹图,我知道你没你大姐的才气好,就随你了”
段如瑕拎着笔,却停顿了许久,段清玄手掌心出汗,就怕段如瑕当中出丑,可对方是公主,在场之人都在看热闹,江城月用袖子掩着嘴,低声咳嗽着,眼中划过一抹厉色,男宾席中,耶律极没有要帮段如瑕的意思,剥着葡萄看着戏,他可不信段如瑕画不出。
在兰芯实在不耐烦准备拍桌子的时候,段如瑕有了动作。她只是笑了笑,将笔放在桌上,微微附身,“回公主,臣女不会”
耶律极手中的葡萄掉在桌上,不可思议的盯着段如瑕,这女人搞什么名堂
段如华脸色微变,似乎也没有想到段如瑕会回答的那么诚实,她以为段如瑕至少会装模作样一会儿,段清玄倒吸一口凉气,段如瑕拒绝也就算了,这么个笑容挂在脸上,岂不是挑衅兰芯公主?
显然兰芯和段清玄所想的一样,当即拍响了桌子,桌上的茶杯应声翻倒i,染湿了桌上的白卷,“段如瑕,你难道是在挑衅本公主吗!”
段如瑕缓缓退后,神情不变,“公主殿下多想了,臣女不敢”
“不敢?你忤逆本公主的命令难道不是挑衅?”兰芯摆出公主的架子,一点也不后退,“今天是太后诞辰,既然是大好的日子不宜见血,本公主就再给你一次机会,琴棋书画四样之内,你任选一样,当做是给太后生辰的寿礼,若你不做,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得!”
兰芯此话一出,段如华嘴角微微弯起,这个罪名安的可是大啊,如果段如瑕没法对付过去,恐怕真要命丧在此了。
场面微微僵持,见段如瑕久久不开口,耶律极蹙了蹙眉,刚想起身上前,坐在身侧的完颜醉捧着酒杯不冷不淡的说道,“你大可放心,她的本事可不止这么点”
耶律极微微眯眸,语气微冷,“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完颜醉失声笑了起来,眉目如画,语调却变了些许,“这你先别管,不过我要警告你,如果你准备回南楚,这阵子最好离段如瑕远一些,不然的话,不只是你那个弟弟,还有些看似无毒的猛蛇,恐怕会盯上段如瑕”
耶律极缓缓坐下,思虑着完颜醉的话。
知道今日躲不过,段如瑕刚想开口,身后传来太监尖刺的叫声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太后娘娘到——”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齐声跪地,高声呼喊着,皇帝满脸笑意的走来,搀着太后,太后穿着大红色的长袍,衬着喜气洋洋,皇后似乎老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不是很好看,三人后头跟着的,是耶律飒和南楚使团的众人,段如瑕微微抬头,正好望见跟在耶律飒身边的人,国师简丰羽。
那人瘦瘦高高,看着很柔弱的模样,眼神却十分凌厉,穿着红色的长袍,却没穿出容七的妖娆魅惑,反倒看着和他的气质十分不搭。
在后面自然就是众皇子了,肖钰擎和肖琰宸装束十分惹眼,器宇轩昂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睛,肖岚枢似乎在找什么人,望向段如瑕这边时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段如瑕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他在对自己笑,身后的段如华端正的跪着,目不斜视。
平复内心的聒噪,段如瑕阖上双眼,却听见身后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不由往后瞥了瞥,段如华呆呆的跪在原地望着不远处,看上去十分失态,段如瑕疑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难免惊艳了一番。
他今日没有穿红色,反倒着了一身绛紫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墨发以白色玉冠高高束起,相比较往日的妩媚痞气,多了一分冷漠邪肆。
他是以容王府七世子的身份参加寿宴的,身后跟着的,就是容王府的公子小姐,段如瑕回想起前世的赏菊宴,当时的段如华在赏菊宴之上看上了夙瑾煜,恰好那天,容王七世子似乎没有参加,也对,若是容七参加的那次的赏菊宴,恐怕前世段如华嫁的就不是夙瑾煜了。
望着段如华满面春色的低下头去,段如瑕的心情反而不太好,面庞更显冷漠。
皇帝和太后就坐,让众人平身,皇帝最先开口,望向兰芯,“芯儿,刚才朕在外面,听见楼内似乎有吵声,发生什么事了?”
兰芯公主笑了笑,大步上前走到太后身边,“是这样的,幼微姐姐刚才给我画了一幅牡丹图,我一时来了兴趣,想让段府三小姐段如瑕也做一副送给太后,作为寿诞的寿礼,只不过三小姐似乎不太愿意”
兰芯公主刻意抹去了一些事情,逼得段如瑕无法开口辩驳,当然,此刻的她似乎也懒得辩驳。
太后脸上挂着笑容,望向段如瑕,“如何段三?你难道……不想给哀家贺寿?”
段如瑕冷着脸从位置上走到堂中央,缓缓跪了下去,“只不过公主所选的,并非如瑕专长便是,既然是给太后贺寿,必定要拿出本事”
“那你倒是说说,你擅长些什么?”月妃插嘴,神情语气充满鄙夷,谁不知道段如瑕来自历城,从小天煞命格被寄养的乡下的村妞,哪有什么一技之长,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月妃,听你这话,似乎是不太相信段三小姐?”皇后目光扫向月妃,声音淡淡,“这个小丫头,可有一身射箭的好功夫,三王爷都斗不过她呢”
想到以往败给段如瑕的事情,肖岚枢的脸黑了,毕竟在段如华面前,他不希望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闺中女子,可皇后开口,他只能认,缓缓点了点头,“段三小姐的骑射,确实不错,当初若不是同段三小姐比,就不会推了那么多亲,史小姐就不会毁容了……”
这次寿宴,史荞也参加了,坐在最后面,带着一层面具的她听见此事,眼中划过一丝愤怒,那件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是啊,如瑕还记得,那是三王爷一定要臣女比的……”段如瑕冷漠回击,丝毫不恐惧对方是个皇子,只阐述事实,肖岚枢咬了咬牙,也对,当初若不是他急于求成,也不会一箭射花史荞的脸,疏远了皇室与史家的关系。
“说了这么多,段三,你到底要给哀家看什么?”太后打断二人,慈爱的眯起双眼,她也想看看,段如瑕今日,要凭什么扳回一局。
“小女子不才,自幼生活在历城,唯骑射拿得出手,只不过曾与秦家小姐学过几年的琴”段如瑕缓缓道,琴技是她在琴棋书画之中造诣最好的一项,当初可是琴圣亲自教她习琴,就凭她的一手琴技,还曾求得大师出山帮助肖钰擎夺嫡,可见琴技之高。
“好,来人,去拿一把琴来”皇帝挥手吩咐,月妃开口阻拦,“皇上,臣妾那里有一把好琴……”
“巧了,本世子前阵子也得了个宝琴,只可惜无人能弹出意境,不知段三小姐可行”
月妃出手,必定做足了手脚,段如瑕正想着如何接招,身侧男宾席首传出熟悉的笑声,容七一番话出口,月妃的脸色明显很不好,他这是明摆着挑衅自己,可耐着他爷爷,他家的势力,月妃堪堪后退
“既然七世子有好琴,不如拿出来看看”皇帝应允,容七便让人去取来,段如瑕被宫人扶起,默默站到了一边,却始终低着头,不去回应那不远处投来的炙热目光,女宾席中吕平竹撇了撇嘴,“这段如瑕,不会是虚张声势吧”
“未必”江城月虽是如此回答,心中却十分笃定,不过她此刻更怀疑的则是容七和段如瑕的关系。
段如华从刚才容七开口帮助段如瑕开始,心中就冒了火,恶狠狠的盯向段如瑕的后背。
不久之后,月魄捧着琴来到畅音阁,江城月看到琴的那一刻,身子不由抖了抖,吕平竹疑惑的凑了过去,“江姐姐,那个琴怎么了?”
江城月咽了口口水,眸间闪着羡慕的光,“是焦尾琴,这琴怎么会在他手里”
堂内不止有江城月一人认出焦尾,纷纷议论起来,耶律极眯着眼睛,语气微酸,“七世子好运气啊,能找到消失许久的名琴焦尾”
容七浅浅一笑,不予作答,月魄将琴放到容七面前,由他亲自递到段如瑕面前,替她摆好,眼神温柔,令在场女子无不惊愕,容王府的人个个是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百里雪凑到百里尘的耳畔,抑制不住语气中的惊讶,“百里无涯不是断袖吗!那她对段如瑕……”
“闭嘴!”百里尘喝停百里雪,凝视着段如瑕的侧脸,身侧百里晏的咒骂声让他心烦意乱。
段如瑕面无表情的推开容七的手,低声道了句,“多谢”
手还没碰到琴弦,就被握住,耳畔传来他沙哑磁性的嗓音,“既然我将名琴赠予三小姐,可否让我决定曲目?”
段如瑕心跳不稳,羞臊的抽出手,故作冷静的理了理衣袖,“请说”
“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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