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晓看着她的房间,这里跟暮城相比之下还要豪华一些,毕竟这是沐家的始于之地,沐家就是在这里扎根然后经过慢慢长路才到达今天这样的高度,实属不易。
凉晓低下头,瞥了一眼沐可溪的床头柜,在上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药瓶,全是英文字母,她一眼就看到那个特写的一串英文字Diazepam翻译成中文的意思是地西泮。这是常用的治疗抑郁症,失眠症的药品。难道……沐可溪?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沿着药瓶看了一串,然后打开,里面已经是吃了一大半。
为什么,她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一点儿需要吃药的样子。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心里留下了阴影吗?
凉晓想着,忽然听到沐可溪的脚步声,她才缓缓放下药瓶。然后故作衣服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坐在床边玩着手机。
“晓晓,去洗吧。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应该很累了。衣橱里有新的睡衣。”沐可溪道。
“嗯嗯,那我去洗澡啦。”凉晓将手机仍在床上,随即走进衣橱里准备洗澡。
见凉晓往衣橱间里走去,沐可溪坐在床边,将玻璃杯从床头柜里拿起来,然后走到饮水间里给自己倒了杯水回房。
她拿起药瓶,倒了一颗药在手心,弄成两半之后,才拿起其中的一半放进嘴里,然后仰头喝水一起咽了下去。她将另一半用干净的白纸包好放回床头柜上。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才一起将它们放进抽屉里。
凉晓出来的时候,把房间里的灯关了,打着床头柜上的台灯。
两人躺在床上,相互对视着,如以前一般。
“晓晓,能再次重逢,我很开心。”沐可溪侧着身子看着凉晓说着。
她们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两年的时间,这是唯一一次两个人认识以来,不见面不联系之后分开了这么久。
“可溪,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们。”凉晓顺了顺她的发丝,除了不像以前一般的黑长直,现在她的头发是成熟的微型卷。
“以前的手机丢了。而且爷爷也不让我暂时配有手机,让我安心养伤。”沐可溪解释。她也很想与她们联系,只是没有手机,沐耀说是这么说,但是她知道,他并不希望沐可溪再去与以前的任何人联系,特别是寒月澈。一年前她知道自己的病情之后,沐耀怕她难过,把她房间里的钢琴锁在了琴房,电脑也一并拿走。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安心养病,等康复之后这些都会回来。
而她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这些东西,就算不拿走看到了也让她觉得很刺眼。还不如不见!
“原来如此。”凉晓恍然。却也明白沐耀的用意。虽然自己对他的了解不多,但依然明白,以沐耀的个性,可溪在接受治疗期间,他是不会让她与其他的人有过多的接触的,劳心劳神。
“可溪,给我讲讲你这两年来的事情呗。我想听。”凉晓轻言道。
“好。”沐可溪感觉到一丝困意。她闭着眼睛跟凉晓讲“前一年也没什么,就是隔三差五的躺在床上,不是生病就是旧伤复发。后一年还好,不是爷爷陪着就是飞雨和小夜陪着我逛整个城堡,忽然发现这里真的好大,这多年了,我一个人依然会走丢。晓晓,我感觉自己受伤之后就变笨了,你可不要嫌弃我啊,还有前几天跟蔷薇园里的小朋友踢皮球,好高兴啊……”
沐可溪声音说着,越来越小,最后只有她沉沉的轻微的呼吸声传进凉晓的耳朵里。
凉晓伸手关了一旁的台灯,看着她熟睡的睡颜,她的眉头依旧微微皱着,还是睡不好一般。
凉晓不敢伸手去抚平她褶皱的额头和眉心,她一向浅睡,又在用药期间,她怕一不留心吵醒她。
她就那样看着沐可溪,虽然坐了半天的飞机却依然没有一丝累意也不怎么困。可溪,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像从前一样。
夜色渐渐入深,窗外寒风凛冽。
别墅的客厅依旧灯火通明,寒月澈坐在沙发边他的电脑里是左凌那张英俊的脸,两人接完视屏之后,寒月澈盖上电脑。
爵逸从大门走了进来,对他微微欠身“少爷,沐老爷同意见你。”
“嗯。什么时候。”他冷冷的声音站起身,问向爵逸。
“明天上午十点,城堡里。”爵逸回答道。
“我知道了。”
他说完,直接从客厅大步流星地走向房间里。
爵逸看着他关上门,见沐耀,可能这次不会那么简单吧,少爷应该会有心里准备的吧。
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带回沐小姐。
爵逸想了想,转身,走向客厅的另一边。
第二天。
慢慢入冬之后,Y国的天气也渐渐冷了起来。寒月澈早早起床,看着冬日里的暖阳徐徐上升,用完早餐之后,他看了会儿文件,才起身出的门。
在Y国的边缘区林荫大道路沿着一直走到底是城堡的正大门,高高的铁栅栏门,已经缓缓有人拉开,然后进入又是一个长长的林荫大道,行驶了整整十分钟,才豁然开朗,进入中央喷泉,绕了一圈才到城堡大厅。
寒月澈冷眸看了过去,一路都是佣人,花园,苗圃,路边的绿植,凉亭自己大厅门口。爵逸给他打门,他下了车,走向大厅,德意正在门口等着他。
他走近,德意微微朝他行了个礼“寒少爷请。”
他微微点头,以示问好,跟着德意走了进去。爵逸侯在外面。
刚走到客厅,正碰上沐可溪和凉晓一起从房间出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沐可溪回眸便对上他的。她的脚步顿时就愣住在原地,眼眸里有一丝的惊讶。
他轻抿着唇,缄默无言,幽深的眼眸炯炯有神地凝视着她,像似要将她吞噬一般。
沐耀从书房里出来,见到寒月澈和沐可溪站在客厅里,他眼眸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才对寒月澈道“来了?跟我来吧。”
沐耀说完,转身上了二楼。沐可溪看着沐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并没有喊自己和寒月澈一起。
寒月澈走近她,站立在她面前,依旧保持沉默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然后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然后越过她,上了一边的楼梯。
沐可溪伸手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他吻过的额头,又看着他的背影。
“可溪,你爷爷要干嘛?不会是跟寒月澈算账吧?”凉晓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猜测。
沐可溪转头看她,目光又一瞬间的惊诧,有些迟疑地开口“应该不会的吧。”
而且,爷爷也打不过寒月澈啊。
她的目光转向一边的德意,向他问道“德意,爷爷有说找月澈什么事吗?”
“抱歉,小姐,老爷并没有跟我说。”德意摇了摇头,开口向沐可溪解释完之后,才低头欠身离开。
寒月澈跟着沐耀一直走,接着停在一个房间门口,沐耀推门而进,淡淡地侧着身子对他道“进来吧。”
寒月澈走了进去,沐耀关上门,里面黑暗一片,沐耀打开墙上的灯光,只是周围几个小小的白色灯光,呈现出来。房间依旧有些昏暗,不远处的墙壁上是大大的电脑荧屏,旁边是控制机器。
沐耀走到旁边的位置,看着寒月澈“知道我为什么当初放过寒江吗?”
“知道。”寒月澈开口。他知道他为什么明明抓住了寒江,可以自己处理的,却把人就给了他。知道Ward为什么会在暮城待那么久,他是因为报答沐耀的一次救命之恩才同意他的请求的。
“寒月澈,当初我那么做,虽然事出有因,这关系到两家人前前后后的恩恩怨怨,我想这种恩怨,只能由可溪来还,因此,沐家再也不欠寒家什么了。”沐耀缓缓开口,但他的声音依旧底气十足,带着硬朗和浑厚。
“她本就不欠我什么,是我欠她的。现在或许更多了。”寒月澈看着前方的墙壁,声音冷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目光也是凌厉的。
“不!当初寒江在绑徒手里救的是倾含,放弃了赵璐。我赶到的时候,赵璐已经杀人了。一切已经发生,我和沐磊都晚了一步。他是娶了你母亲,但并不爱,只是个人利益想要得到你母家财产而已。所以,说到底依旧是有所亏欠的,亏欠你母亲。”沐耀说。
寒月澈的眼眸暗了暗,原来如此,只是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想要的,只是一个人。
“我给你看样东西。”
沐耀说完,打开机器,打着遥控器对准屏幕,瞬间里面是沐可溪被寒江折磨时的场景,接着是沐可溪接受治疗时,痛得大汗淋漓却依旧宁可咬着被子,手指也因为受了伤不能让她抓紧被子而忍受的痛苦,以及她每次夜晚难以入睡时,缩在角落里默默哭泣得噩梦惊醒的样子,再就是接受心理医生的各种治疗的样子。
寒月澈一一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从震惊到愤怒最后到深深的自责和内疚席卷他心。
他的双手紧紧被握着,紧到发红,整个手指上的青筋暴起。心也跟着生疼,如被一刀一刀剜着抽疼。
沐耀关了屏幕,目光看着他,严肃又认真地问“寒月澈,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沐可溪了,现在的她,在你身边什么都做不了,如同一个废人,这样你愿意娶她么?不是因为内心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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