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个早上的调息,到了中午的时候,慕容雪眼中的那两团火总算灭了。打开了房门,看着冬日的阳光。看上去那么灿烂,却是没有温暖的感觉。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伸手摸摸凹凸不平的脸。也许,这张脸远离自己的时候,自己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以前做杀手的时候,听说过不过怪异传闻。其中一件,便是换脸。换上另一张脸,可以隐姓埋名做另一个人。只是,那换脸的绝技似乎消失了很多年,也不知道木休能不能做到?
“小锦,你去福瑞堂照着上面的方子给本宫再开几副药回来。”她若有所思地吩咐在身边伺候的小锦。
“这……”小锦满脸为难,支支吾吾许久没说出后话。
“怎么了?”慕容雪不解地将目光移动小锦脸上,从小锦为难的表情,她很快猜到是怎么回事?
小锦咽了咽口水,小声地说道:“今儿早上文墨过来告诉小锦,说这是三爷的意思,以后不许再踏进福瑞堂半步。否则,就会对主子实行家法。”
“家法?”慕容雪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冷冷一哼道:“鞭刑,还是杖刑,三爷的心真是够大的。”
“主子,不是小锦多嘴,这事换做谁,都不能容忍。”小锦的声音就像蚊子,可,她真不想再看到主子受罪。
慕容雪明白小锦的一番好心,但,木休开的方子,很多药材恐怕只有福瑞堂有,其他地方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怎么办?
无法控制住身体的力量,就等于无法把握自己。犹豫半响,她低声说道:“把那方子拿去个良叔,或许他能帮本宫想想办法。本宫就不信,三爷连良叔都要动。”
“这方法好,反正这些日子良叔让小锦帮照顾后面院子的药草,一会小锦就把方子拿过去。”小锦满脸笑容,她倒是挺喜欢花花草草,那些药材的味道虽然难闻了点,但,还都蛮漂亮的。
药草?
慕容雪突然想起一件事,记得福瑞堂的后院种了不少上等药草,很多都是从其他国家移种过来的。如果,可以种些那样的药材在王府,以后用起来也方便很多。
呵呵……
小锦看穿主子的心思,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慕容雪不解地问道。
“主子,您想到的,李玄早就想到了。现在,良叔让小锦照顾的就是李玄以前从福瑞堂带回来的药草。小锦看过了,上面好几个品种都是您现在沐浴时候需要的。”小锦一阵欢喜地说出李玄留下的一番心意,可,说道这里,突然间就有些伤感了。
那么好的男人,哪个女人不会留恋?
可惜,他们注定今生无缘,听良叔说他去了二爷那边,也不知道边城的情况如何?
但愿,他能在那找到合适的另一半,别再惦记着她这个给不起的负心之人。
慕容雪拍拍小锦的手背,看着小锦眼中的伤感,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们一个是想得到,得不到。一个是明明可以得到,又不得不放手。
女人,为何就要活得这么累?或者说,深宫大院里的女人,就注定是这样的悲剧一生吧?
“主子,小锦没事,您也别想得太多了。”小锦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闭塞得很严重。
慕容雪点点头,忍不住又是一阵安慰:“有些事,有些人,在一定的时候我们不得不放开。那是因为我们不能这么自私,无法让爱自己的人幸福,放手也是一种解脱。”
嗯!
小锦应了声,擦擦就要掉下来的眼泪。低下头,小声地说道:“主子,那小锦这就把药单子给良叔送过去。”
慕容雪挥了挥手,这丫头多半是找借口去好好哭一阵,用眼泪发泄心中的痛苦,也是件好事。总比,她就算哭出来,心里还那么苦的好。
小锦退下之后,院子里变得安静下来。她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试着把脑袋里的东西都放空,好好地让自己休息一下。
风,带着凉意,院子里的花儿都凋谢了。枯萎一片,没有半点生气,这两天天冷了许多,平时在院子里唱歌的鸟儿好像也都飞走了。
安静一片的院子里,脚步声由远而近,渐渐地到了慕容雪的身边。
一股熟悉的气息袭来,慕容雪没有睁开眼睛,便是知道某人的来临。他身上带着愤怒,带着憎恨,还带着想将她碎尸万段的心。
“你就不想跟本王说些什么吗?”三爷在慕容雪身边坐下,桌上放着热茶,他自觉地给自己倒上一杯,端起来喝了一口。
慕容雪摇摇头,吸了口冷气,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张嘴说话的口气比此刻的风更冰冷:“三爷既然什么都猜到了,还想知道什么?”
“那就是说你给本王戴这顶绿帽子是理所当然吗?”三爷压抑的愤怒有些克制不住了。
“臣妾自问对得起您,对得起啸王妃这顶帽子。如果三爷不相信,那臣妾解释再多也无济于事。”慕容雪说话的口气平淡如水,听不出心情的起落,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那般。
可,越是这样,三爷就越觉得慕容雪这是故作镇定,其实心里虚得很,否则怎会不敢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没听到三爷说话,慕容雪睁开了眼睛,缓缓地将脸转向三爷,那样子看上去很是虚弱的模样。
“你又怎么了?”三爷看到慕容雪布满血丝的眼睛,那干燥的嘴唇,苍白的脸,这不是憔悴,而是苍老,女人最害怕的苍老。
而,这样的苍老从那种脸被毁了之后,她就已经不在乎了。不在乎头饰有多漂亮,衣服有多漂亮,笑容有多甜美。因为,那些都不属于她,就算是开始苍老,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三爷有种说不上来的恐惧,那是从心底升起的恐惧,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他伸手也抓不住那般。
哼!
慕容雪冷冷一哼,再次闭上了眼睛,说起了灼心的讽刺话语:“变成怎么样又如何?这不是三爷想看到的吗?一个女人,失去了容颜,比起失去全部又相差多少?”
三爷没有出声,慕容雪这话没说错。若是换做其他女人,可能早就了解了自己,宁愿死了投胎再来一世。
可,他却不知道,慕容雪连选择死的资格都没有。这具躯体从来到这个世上,就注定要成为工具。
没成亲之前是慕容狂的工具,如今又成了三爷的工具,也许不久的将来,还将成为其他男人的工具。
这样的命运,谁能扭转?
这样的女人,谁又愿意真正地伸手拉她一把。此刻,她才真正的发觉,只有像六爷那样没有心机的男人,才是最适她。因为,他可以爱就爱了,撕心裂肺地爱,全心全意地爱。
“你想说什么?”三爷拧起双眉,严肃地看着慕容雪。
“交易!”慕容雪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简简单单,却是夹杂着千万分的意义。
三爷眉头又是一拧,脑子飞转,歪着脑袋打量慕容雪。这个时候跟自己谈条件,这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喝上一口茶,目光不移地看着她,他从牙缝逼出一个字:“说!”
“臣妾可以帮你寻找乾坤镜,不过,一旦寻得你就放臣妾自由。”慕容雪说出心里的条件,试探性的条件。
哼!
三爷一听即刻来火站起身来,他想到的居然不是乾坤镜,也不是麒麟剑,而是慕容雪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自己,投向那个男人的怀抱。他是男人,这样的耻辱如何能忍受得下?
“看来臣妾跟三爷没什么要说的了,臣妾最近老毛病又翻了,臣妾需要休息,三爷请回吧?”慕容雪语气僵硬,她知道这样的条件对这个男人很吸引。
权利,那是他需要的,也是很多男人需要的。比如说,太子,这样的条件摆出去,相信太子也一定会感兴趣。
突然就被妒忌,羞辱冲昏头脑,但,下一刻三爷便是被冷风给吹得清醒过来。看慕容雪无动于衷的模样,脑子里即刻划过太子那得意洋洋的表情,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妙。
“臣妾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说不定,哪一天睡过去,便是再也醒不过来,看不到这漂亮的阳光,看不到美丽的花朵,也看不到那些不想看到的人。”慕容雪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一抹凄凉的笑,鼻子里一阵酸楚,发红的眼眶看到了湿润。
眼泪,没有流下来。她不想让这个男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哪怕是爬不起来,她都不会再屈服。
倔强的女人就活该受罪!
可,那些温顺的小绵羊,又有几个可以掳获男人的心。很多男人喜欢有个性的女人,他龙云啸也不例外。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倔强,他开始渐渐在乎,在乎她心里装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伸手,他抚摸着她冰凉的脸,口气变得平淡下来:“我们真的只能以这种方式相处吗?”
“三爷,您大概忘了,这是您自己的选择,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我们的相处方式,选择一个女人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对你。”慕容雪温柔地拿开三爷的手,看着天空,看着那被白光围绕的太阳。连太阳都不能让人感觉到温暖,还有什么能暖热一颗冰冷的心?
三爷静静地看着她,她是在怪罪,怪罪自己在她身上发泄的愤怒。怪罪他为了不让她红杏出墙,选择毁了那张美丽的容颜。
风起了,听着‘咔咔’的枯枝声,慕容雪又笑了。她感觉到三爷心中升起的后悔,可,一切都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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