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院子里死寂一片。
安静的院子,能清楚地听到院子外的脚步声,说话声,还能听到慕容雪心中的滴血声。
静静地,静静地聆听,平静地聆听。那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三爷第一次愿意去听慕容雪的心。
“三爷,臣妾知道这笔交易很多人想做,如果你愿意,臣妾自然先考虑的人是你。不过,臣妾没有耐性,不想等,也不想再去求你什么?交易完成,臣妾就要自由,让皇上下诏,你休了臣妾。”慕容雪一字一句地说着,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等待着结果。
交易,他们之间或许也就剩下这些。与其一步步将她逼到某些状态,还不如这样敞开胸怀。
他龙云啸绝对不能让一个女人毁了他这么多年的心血,而,这世上除了这个女人,也许真没人找到乾坤镜,就算找到,也开启不了麒麟剑的秘密。不然,慕容狂不会把这个女人送进王府。
“好!本王答应你,只要找到乾坤镜,打开宝藏的秘密,本王就会信守承诺,还你自由。不过,就算本王还你自由,慕容狂就能放过你吗?”他心里有些担忧地反问道。
哼!
慕容雪冷哼着,很是自信地回道:“三爷得到了秘密就能雄霸天下,区区一个慕容家族又算得了什么?”
尘埃落地,那就是慕容狂的死期,也是皇后和太子的死期,这一天他做梦都想快点到来。这是三爷心中不可否认的梦想,梦想就在前方,能看到,却还无法触摸。
“交易什么时候开始?”三爷紧了一张脸,看向冷漠的慕容雪。
“这个月圆,也就是明天。”慕容雪果断地回答,这是场赌局,从一开始就注定的赌注,只是开局的人不是三爷,而是她,她这个近乎一无所有的女人。
明天?
三爷半信半疑,他也打算明天让世人知道麒麟剑的藏匿之处,她为什么也选在明天?莫不是她早就知道自己把麒麟剑藏在什么地方?
“三爷,与其在这里费尽心思猜测,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明晚上,臣妾需要人保护,最好别让让任何人接近麒麟剑。”慕容雪平静地说着。
只有大胆尝试乾坤镜和麒麟剑的结合,才能知道乾坤镜到底有什么内在玄机。而,需要解开其中的玄机,除了三爷,她还需要良叔的帮助,因为良叔比三爷知道的事情更多,这也是试探良叔的机会,她绝不能放过。
“好!”三爷点点头,不再多问,起身离开,去调配好明天的人力,免得会变成得不偿失。
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慕容雪睁开了眼睛,两团火再次在眼中燃烧,逼出心中的那份恨意,将她的一颗心塞得满满的。
……
午后,温柔的阳光下,热闹的街市上,六爷带着炫儿出了皇宫。目的很明确,直奔主题,来到了福瑞堂。
福瑞堂生意一如既往,进进出出的病人,有喜有悲。小儿们忙着端茶递水,接接送送,大夫们忙着为客人们看诊,看上去如此有条不絮,像是什么也没发生那般。
而,这只是前院景致,后院完全就不一样,没有忙碌,没有进进出出的小二,连平日在后院中复杂研制新药的大夫也都不见了踪影。
没错!
那天三爷和四爷离开之后,雷灿就收到边关来报,他开始转移福瑞堂的资产,转移这里的上等药材,把那些有资质的大夫陆陆续续地转移离开风雷。不过,让他头疼的还是师傅木休。
木休醒来之后不吃不喝,也不说话,静静地坐在桃花院里一天一天,喝着酒,看着那飘飘洒洒的花瓣,看上去像在聆听什么,偶尔还一个人自言自语。
心,静不下来,他的心思越来越乱。等了那么多年,追了那么多年,那人明明就在眼前,却让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愈远。她的心,他以前没猜透,现在也没看清。
唉……
喝下了第三壶酒,他的忧愁一点都没散去。
“师傅,您这么下去会把自己给毁了。”雷灿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就把空了壶扔在了地上。
木休木讷地抬起了头,两眼无神地看着雷灿,说话的声音沙哑:“毁了又如何?师傅的心早就死了。”
“师傅,你可是堂堂的皇族,为了个女人,你走到了今天,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你若真的放不下,我们直接去把人抢了就走,别在这继续窝囊下去。”雷灿真是火了,眼巴巴地看着师傅伤心帮不上忙,看着三爷挑衅,不能出一口气,在这么憋下去,迟早他也能把自己憋出毛病来。
“哼!”木休冷冷一哼,讽刺地看着满院桃花,喃喃言语道:“我早就想跟她远走高飞,可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我身上,就算拥有她的躯体,得不到她的心,又有何意义?”
“你既然知道,知道这个女人现在不属于你,以后也不可能属于你,那你的执着有何意义?昨天接到皇上密旨,让师傅尽快把麒麟剑和乾坤镜一起带古孟,违者当抗旨处置。”雷灿一字一句地传达古孟皇帝的密旨,眼看刀就要架在脖子上了,师傅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密旨?
这道密旨几年前就下来,在木休来到风雷之前,应该说他就是奉旨才出现在这里。然后,他遇到了慕容雪,最美丽的慕容雪。
他爱上了她,就像中了毒,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毒,渐渐地他感觉到不可自拔,他违背的当初来的意愿,只想好好地守护这个女人。如果古孟君王真要他死,他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扑通!
雷灿突然跪在木休面前,诚心地苦苦哀求道:“徒儿求求您,求求您不想自己,也想想古孟的百姓,想想这些年来古孟多少勇士为此而牺牲的份上,求求您,求求您别再沉迷了。”
木休没看雷灿,也没伸手将人扶起来,走到亭子边上,眼中只有飘零的桃花,片片纷飞,落在了他的心里。
“如果你还是如此,为了大局着想,徒儿也只能对不起师傅您了。”雷灿咬咬牙,这个决定他想了很久,不被逼到绝境,他未曾打算说出来。可,他现在也进退两难。
“回去吧!回到古孟,继续做你的王爷,眼不见为净,便是什么事不用看,也不用理了。”木休仍旧不肯回头,摆了摆手,口气很是坚决。
然,木休忘了,忘了雷灿跟他的性格很像,一旦决定跟随了,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当初愿意跟在他身边,雷灿就知道不可能再回到古孟,成为身份显贵的王爷。
可,雷灿真不甘心师傅死在女人手上,哪怕知道慕容雪很可怜,需要男人的疼爱和呵护,他都不允许。
“师傅,徒儿尊重您的决定,不过,徒儿要做的,师傅也改变不了。”雷灿倔强地说完,激动地站了起来。
“不!”木休像是突然清醒,激动地回头冲着雷灿大喝一声。
雷灿表情坚决,眼神坚定地看着师傅,也非常坚持自己的决定:“师傅,您了解我,既然说了,就肯定会做到。”
木休相信雷灿的话,当初也是看中雷灿的性格,胆量,还有聪明,才在那么多优秀的人选中挑中了他。
雷灿不再跟木休争辩,迈开步子走出亭子,脚步踩下最后一阶台阶,又听木休开了声:“她若死了,这世上就再也没人能解开麒麟剑的秘密。”
什么?
雷灿猛然转身,不太相信地看向木休。
“师傅没有骗你,她就是老天选定的女人,只有她能与麒麟剑的剑魂相通,也只有她能够读懂乾坤镜的秘密。”木休眼神木讷地看着远方,这个秘密,他以为有一天会被他带进棺材。没想,这刻为了阻止雷灿的冲动,会说了出来。
话毕,他痛苦地闭上眼睛。那些不想承受的噩梦,突然间全都涌进脑海,嗜血的厮杀,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那双被血色染红的眼睛。一遍又一遍,深刻地印在了脑海里。
“原来师傅早就知道很多世人不知道的秘密,那师傅当年接近慕容雪,只是因为喜欢吗?”雷灿不甘心地问道,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转机,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是吗?
木休也在心里问自己同一个问题,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之所以会去认识慕容雪就是因为那特殊的身份,最开始他的心也在挣扎。苦苦的挣扎,可最后,爱淹没了所有,也洗模糊了脑子里许多的过去。
那些过去,对他来说是可怕的,不想面对的,他不想欺骗她,更不想伤害她,所以他选择的遗忘。但,他知道那都是暂时的,到了现在,他不也是需要正面应对了吗?
“师傅一直在逃避对吗?”雷灿渐渐明白师傅的爱,从有目地变成无私,那是师傅内心曾经痛苦地挣扎过,放弃过,又再次决定把一切握在手里过。
“雷灿,别逼迫师傅,师傅这些年过得很苦。”木休的声音带着哀求,他不想去面对那些。
雷灿咬了咬牙,刚才翻江倒海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若换做是自己,会不会也像师傅一样,为了一自之私不可自拔?
他不知道,因为不曾面对,看到师傅爱得那么幸苦,追得那么幸苦,也隐瞒得那么幸苦。身为一个男人,肩上要扛着国家,还要扛着自己那份爱,原来是那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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