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老爷,您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郎中,任福快换郎中过来--”秦怀湖昏迷了整整一夜,王慧担心的一夜没睡一直守候在他床前,此时见到他有了反应,高兴地大声唤了起来。
“来了,夫人,郎中来了。”管家急匆匆的从门外推门进来,身后方还跟着一个背着药匣子的郎中。
王慧从床边站起身空出位置来给郎中,“郎中,您快看看我夫君,他这是不是清醒了?”
郎中先给王慧躬身行礼,而后俯身到床前把药匣子放到一旁的矮桌上,伸手翻了翻秦怀湖的眼皮看了看眼球后,再坐下耐心的号起脉来。
“怎么,怎么样了?郎中。”王慧等了许久,见到郎中一直都在闭眼号脉,一动不动的实在让人捉摸不定。
有过了好一会儿,郎中才睁开双眼松了秦怀湖的手腕,把它放入到被子中,站起身回话给王慧:“夫人莫慌,秦老爷只不过最近几日内不小心让邪风入了体,体虚乏力;然后又怒急攻心,这才导致的昏睡过去。现在既已醒来便已无大碍,老夫再给开几服药,吃上几日即可。”
王慧听见已无大碍几个字后才把心放了下来,微微露出个笑意,点点头道:“有劳郎中了。”后又叮嘱管家说:“任福,领郎中下去结诊金,顺便派个人跟着回去拿药。”
“是,夫人。”任福服了服身,而后领着郎中下去了。
王慧见人都出去了才回身走回到床前,轻声问着秦怀湖:“夫君,好些了吗?你这一昏迷可把我吓坏了,下次可不许在这样不顾虑自己的身体了,你要是出什么事,可让我怎么活啊?”说着眼里隐隐流出泪水来,看上去分外的可怜。
秦怀湖由于刚刚醒来,一整夜都没有进食进水,再加上生病的缘故声音很是沙哑:“咳咳……让夫人担心了,下次不会了。”
见他咳嗽的厉害,王慧急忙起身去桌边斟了杯水过来,小心翼翼的喂他喝下,“夫君可是饿了?我让厨房给您煲了粥一直都在火炉上煨着,可是想用一些?”
秦怀湖就着王慧的手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干涸的喉咙后,感觉上好上了那么几分。于是就对着她缓缓点头道:“好。”
王慧见他点头同意,欣喜地吩咐着春杏红桃去端吃的来。一盏茶之后,秦怀湖靠坐在床头,满眼柔情的看着他的夫人细心的喂着他吃饭。
“夫君,可是太清淡了?”王慧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着,“没办法,郎中叮嘱过,你刚醒不久只能吃些清淡的粥;不过到晚上就好了,晚上妾身亲自下厨给您做些好吃的补一补。”
秦怀湖咽下口中的清粥,微笑着点头,“好。”
王慧对着他的眼睛嫣然一笑,眼中的情意绵绵不绝。
咚咚咚--
“娘,爹爹醒了吗?”三声敲门后,秦井嫣带着贴身丫鬟走了进来。
她现在已经定了亲事,经常被娘亲拘在自己的院子里绣嫁妆,很少出房门过。因此,昨夜爹爹被气得病倒,她没能第一时间知道;等到知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就没有过来打扰。刚刚在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管家,在他那里知道了爹爹已经醒了过来,担忧了一夜的心才堪堪的落下。
“是嫣儿啊。”王慧扭头看向门口,就见到大女儿迈步进来,于是朝她招了招手,说:“你爹爹醒了,刚刚醒来没一会儿;过来跟你爹爹说会话,娘去看看汤药煮好了没?”
“好。”秦井嫣乖巧的点点头应道,“娘您去吧,我替您看着爹,省得一会儿看到药苦,爹爹再跑了。”随口说着俏皮话逗着他们,最后还不忘调皮的朝她爹眨巴眨巴大眼睛。
秦怀湖顿时被逗得开怀大笑:“哈哈哈哈……你这个皮丫头,都定亲了还这么的顽皮,连你爹都学会戏弄了?”
“哪有?爹爹,嫣儿说得可都是事实,哪有戏弄您?”秦井嫣几步走到床边坐下,拉起他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摇了摇,撒娇般的说道。
“哦?”秦怀湖满眼笑意的看着大女儿,见她这般的小女儿心性,内心有些好笑,顿时起了几分跟女儿说笑的心情,“爹看啊,那个被药苦跑了的人怕是我的嫣儿吧?”
“哼~~”秦井嫣一听这话,娇哼的一扭头,脸颊上多了一丝被抓包后不好意思的红晕,“爹爹乱讲,乱讲……”
“哈哈哈哈,是吗?”秦怀湖再次开怀大笑,打趣的问。
“是。”娇羞又恼怒般的点头肯定,秦井嫣又脸红了几分。
“哈哈哈哈……好好好,爹的嫣儿说啥就是啥,爹爹都同意。”秦怀湖心情终于愉悦了起来,内心感慨着,两个女儿,幸好有一个是可人又可心的,不至于都让他操碎了心。
“呵呵,好了,你们父女两个说会话,我去看看药怎么样了。”王慧看了一会父女俩之间的谈话,满心欣慰的点点头,还是这大女儿有法子,瞧这刚多会儿时间?几句话就把她爹给逗笑了,这样才乖巧啊!
转身带着丫头们往厨房而去,看看老爷的药,顺便再去祠堂看看她那个被宠坏了不省心的小女儿。
“春杏,二小姐可还在祠堂里跪着?”路上,王慧问着贴身丫鬟。
“回夫人,二小姐自昨晚起一直都呆在祠堂里,不曾离开过。”春杏毕恭毕敬的回复道。
“嗯,你跟我去祠堂看看,红桃先去厨房看看药如何了?如果熬好了就端去给老爷。”
“是。”红桃一屈膝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王慧带着春杏则朝着祠堂而去,而此时此刻本应该跪着受罚的秦井月,却躺在地上软绵绵的大蒲团上熟睡着;她身上还盖着厚实的大棉被,很显然是让下人特意准备的,不然一次仅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怎会有的棉被?
吱呀---祠堂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小丫头萍儿悄声的走了进来。
来到秦井月身边,轻轻的推了推她,唤道:“二小姐,快醒一醒,夫人朝这边过来了,二小姐醒一醒……”
“唔,别吵,我好困,让我睡会儿。”睡着的秦井月烦躁的摆了摆手,想赶走耳边一直叫着她的声音,发现效果不显,于是翻了个身把被子拉起盖过头顶,这样就能让那声音小上一点儿。
萍儿见此情景都快急哭了,这二小姐什么时候赖床不行,怎么就赶上今天了呢?这眼看着夫人就要到了,她这顿打算是挨上了。
“二小姐,快醒醒啊!二小姐……”萍儿不死心的继续叫着秦井月起床,万一奇迹能出现呢?
“二小姐……”
“不许叫!”在萍儿再次叫出声时,王慧带着春杏赶到了;见此情形,怒不可揭。
萍儿被这一声怒吼吓得身子一抖,动作迟缓的转头看向门口,顿时脸色大变,忙连连磕头请罪:“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哼!等会再收拾你这个贱婢。”王慧愤怒的瞪了不住磕头的萍儿一眼,而后把目光转移到秦井月身上。
她们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吵醒她,可见她睡得到底有多熟?可就因为这样,王慧的愤怒更加的提升了一个层次,已经气得浑身颤抖。伸出食指指着秦井月对着春杏吩咐道:“春杏,给我取桶冷水来,浇醒二小姐。”
“……夫人,这,不好吧?”春杏为难的询问着,她可不敢得罪这个骄横无礼的二小姐。
王慧愤愤的瞪了她一眼,“怎么?本夫人的命令你也不服从了?也想挨罚是不是?”
春杏吓得跪倒在地,回道:“奴婢不敢,请夫人赎罪--”
“不敢还不赶快照着我的吩咐去做,在这里磨叽什么?”王慧的怒火已经燃烧了起来,这回秦井月算是撞抢头上了。
哗啦啦--
“啊---哪个贱婢干的?不想活了!”随着一桶冰水的倒下,秦井月刹时间就被浇醒了,一醒来就怒气般般的大吼道。
“是我干的,怎么了?”
秦井月抹干净脸上的水迹,一听到有人回应,也不想想声音是谁的就骂了回去:“你个贱人,活腻……娘?!”
王慧脸上此时已经挂上了寒冷的笑容,眼睛里的怒火烧的更旺了;几步朝着秦井月走过去,‘啪啪啪’三巴掌就打在了脸上。
“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啊?居然能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事情!让你在祖宗祠堂受罚,你是怎么受的,啊?”王慧气得抖着手指着眼前的一切,“你就是这样受罚的?秦井月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不想做你的秦家小姐,就给我滚去出家,我秦家不留你这种伤风败俗的女儿。”
王慧的几句话就把秦井月说得脸色惨白,惊恐的从被子里爬起来,跪倒她娘的脚下,拉着王慧的手哭着求饶:“娘,娘,月儿错了,求你不要不要我,不要不管我,也不要把我赶出去,不要不要,娘,求求您,我知道错了……”
“哼!你真是被我给宠坏了,什么事情都敢做的出来。”王慧一把甩开她拉着的手,狠心的说道:“秦井月你给我听好了,好好给我在列祖列宗面前跪着,等你爹好上一些了,再来说你的事情。”
说完也不管秦井月哭泣的有多狼狈,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再临出门时,扭头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萍儿:“主子做错事时,做奴才的不知道劝阻,反而助纣为虐,简直可恶至极!来人,给我把这个小贱蹄子拉出去打三十大板,然后找个牙婆子发卖了。”
萍儿一听这话顿时吓得泪水横流,不顾着已经到她身边的几人,挣脱开了他们抓住的手臂,朝着王慧扑去,磕头磕得越加用力起来,“夫人,奴婢知错了,求夫人饶命,求夫人--”
“还愣着干嘛?拖出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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