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苏羡都已经这么说了,沈父自然也不会再矫情,他一撩袍子便在那名商业伙伴的对面坐了下来,朝着他拱了拱手,笑道:“抱歉,龙老兄,让你久等了!”
“沈老爷,客气客气!”姓龙的商人显然也没有料到沈父竟然如此的客气,他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他殷勤的起身为沈父倒酒,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道,“来,来,咱们先干一杯,菜等会儿就上来了!”
沈父端起酒杯,一脸正色道:“沈某既然来迟,自罚三杯!”
说着,十分豪爽的就将面前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将空了的酒杯示意给其他两人看。
龙姓商人大笑了起来,看着沈父道:“沈老爷还是这般豪气干云,不过我们其实也没有等多久,罚三杯就不必了!况且,等下还要和您谈生意呢,若是您喝醉了,还如何谈?”
沈父的酒量其实还不错,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等一下,他真的喝醉了,生意却没谈成,岂不是错过了这次机会?
沈父也没有在说什么,眸光看向一旁的苏羡,又倒上了一杯酒,朝着他道:“这一杯酒,敬苏大人!”
苏羡抿了抿唇,拿起了一旁的酒杯举了起来,道:“沈老爷客气了!”
说着,两人也都喝下了一杯酒,此时小二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开始上菜了。
“听说,你想要我们锦绣绸缎庄的布料?“沈父看向龙姓商人,“我记得龙老兄是做香料的,应该不需要用到布料才对,不知龙老兄是打算做什么?”
龙姓商人微微一笑,道:“沈老爷这就说错了,正因为龙某是做香料的,我们才有合作的必要,现下无数女子都喜欢将香囊戴在身上,与其龙某为装香料的香囊愁苦,不如与沈老爷合作,岂非省事?另外,沈老爷也可以考虑在贵绸缎庄之中卖香囊,龙某相信,这将会带给沈老爷更多的利润!”
沈父听了之后沉默了一阵,杯中的酒不知不觉间又倒了上来,他也无意识的饮下,并未说话。
龙姓商人知道沈父正在考虑,也没有打扰,只是笑道:“这酒楼之中的菜,那可以说是钱塘县中味道最好的菜肴了,来,来,先吃菜,先吃菜!“
“也好,”沈父拿起了筷子,吃起了菜来,见苏羡仍然没有动静,他不由诧异,“苏大人,是觉得这菜不合口味么?”
苏羡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呆滞的看向沈父的身后,他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干涩,之前沈父起身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沈父背后的那些东西,只觉得头一阵晕眩。
“苏大人,你还好吧?”
龙姓商人经沈父这么一说,目光不由得也看向了苏羡,苏羡的脸上几乎失去了血色,似乎很不舒服,这样的反应实在是有些不正常。
“没事!”苏羡的喉头动了动,逼迫自己不要去想,或许只是自己看错了也不一定,“沈老爷,你的后背,是不是脏了?”
沈父嗯了一声,他愣住了,目光不由得看向自己背后,然后微微侧过了身,问着两人道:“你们帮我看看,脏了么?”
这种事应该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想,苏羡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告诉他他背后脏了。
龙姓商人看到沈父的背后,也不由得吓了一跳,而苏羡更加夸张,他倒抽了一口气之后,不不由得昏倒了过去,若不是龙姓商人反应快,恐怕苏羡就要结结实实的倒在地上。
沈父见了两人的反应,他不由得惊疑不定,看着两人道:“你们两个人,这是什么怎么了?我背后到底有什么?”
龙姓商人的眸子里面还是有些害怕,他看着沈父道:“沈老爷,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你衣服的背后沾了……好多血!”
血?怎么可能?!
沈父有些不相信的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然后仔细一看,自己衣服的背后虽然不明显,但是那暗红的印记的的确确像极了血。
就算是这样,又能说明什么?
沈父无奈的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这血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沾上去的!”
龙姓商人叹道:“如今当务之急不是说这个,现在县令大人晕过去了,我们要将他送回去吧?”
谁知道,好好的谈个生意而已,还能够出这样的幺蛾子?以自己对沈父的了解,他当然清楚,沈父是不可能杀人的,只是,现在好像苏羡因为沈父身上的血,晕过去了,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让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往沈父身上安罪名。
“嗯,”沈父皱着眉,同意的点了点头,看向苏羡又皱了皱眉道,“这苏大人,只是看到血而已,怎么就晕过去了?”
一个县令,胆子这么小?
龙姓商人耸了耸肩,道:“这个龙某还真不清楚!放心吧,这件事龙某会处理好,沈老爷您就先回去吧,至于合作的事,改日再谈也不迟!”
沈父抿了抿唇,点头道:“那就劳烦龙老兄了!”
说着,沈父拱了拱手,然后便转身离开了酒楼之中,龙姓商人看着晕倒的苏羡,摇了摇头,本来好好地一桩生意,竟然就这样被毁了!
他虽然说,下一次再谈也不迟,但是不管是做什么,都是将时机的,下一次,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第二日。
方府,用完早膳后,方父便开始换装。
“老爷,你这一大早打算去哪儿呢?”
方母见了,忍不住问道,她上下打量着,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方父这一身铠甲的模样了。
方父最后将自己的衣领扯了扯,转身看向方母,微微笑道:“还不是为了那个臭小子?”
方孜暮的性子,方父是十分清楚的,若是不看着点,恐怕这小子真的会做出参军一逃了之的事情来。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他不能不提前做好准备。
“为了暮儿?”方母微微一怔,然后便反应了过来,方父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抿了抿唇,看着方父道,“您是打算去见那些人了?”
方父虽然已经从战场上退了下来,不代表自己在朝中就没有了一点点人脉,他若要做什么事,其实只要他一句话,那些始终记挂着他的人都会尽力做到。
既然这征兵令是朝廷下下来的,那么唯一让暮儿能够逃过一劫的法子,就是将方孜暮的名字从钱塘县壮丁名册中划除。
而要做到这件事,非得要朝中的人才能够做到。
这么些年来,方父早已经低调淡出,现在为了方孜暮却心甘情愿的走出了这一步,方母的心里面重重的叹了口气,这父子两,明明彼此都是关心的,却都不肯让彼此知道彼此的心思。
方父听了方母的话,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的话,在他们面前还是有些分量的,就是拉下我这张老脸,也要将暮儿从那名单里面除掉。”
“嗯,”方母点了点头,眸光里面有着隐隐的担忧,“不管成不成,你早些回来!”
方父嗯了一声,轻轻的拥抱了方母一下,便转身离开。
方母望着方父离开的身影,她这才转身往方孜暮房间那边走去。
这小子,想必心里面还是气着他父亲狠心打了阿齐,所以,这么久以来,他竟然真的没有出房门一步,就像是在跟谁堵着气一样。
这孩子,明明都已经这么大了,却还是不怎么懂事,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叩、叩!”
“谁?”
方孜暮的声音传了出来,然后便打开了房门,看到方母,没有了以往的开心,显然,这一阵子,方母的做法,也让他感到十分的失望。
“怎么,现在看到我都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了?”方母淡淡的扬眉,“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就不该来看你!”
说着,方母便要转身离开,方孜暮最终还是喊住了她,道:“母亲,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实在是怪不得他没有好脸色,他们定下亲事,却从来没有跟他商量过,难道,他的婚姻,他就不能够有一点意见吗?
方母微微勾了勾唇,这小子果然忍不住,想要跟她斗,还早得很!
“暮儿,不请我进去坐坐?”
方孜暮无奈的道:“母亲,进来吧,这府里面,难道还有哪里是您去不了的吗?”
他可是知道,父亲向来在母亲和自己之间是偏向母亲的,所以,之前他总是仗着母亲宠着自己,就算是父亲凶自己,他都一点都不怕。
方母扬眉,道:“这可不一样!现在你已经长大了,翅膀也硬了,连我和你父亲,恐怕也早晚管不住你了!”
她口中这么抱怨着,只是,眼底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住,而且已经跟着进来了。
什么是得寸进尺?方孜暮算是见识了,看来比起母亲,自己真的还是太嫩了。
“母亲,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方孜暮勾了勾唇,亲手为方母倒了一杯茶,递到方母的手上,“喝杯茶,消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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