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刻,楚长书却在梦中惊醒,“不要烧,不要烧,姐姐是无辜的,母亲,母亲……哇哇哇……”
哭声将昏昏欲睡的楚芸竹吓醒,她顿时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摔得手臂深疼,却只能强忍着疼痛赶紧跑过去抱住楚长书,“长书不怕,姐姐在这里!”
终于,孩子在楚芸竹的怀中睡着,她看着安睡的小脸,又看向疲惫的楚长生,“姐姐在,你也睡吧。”
这一夜,三人抱着雪狼,在林中睡了一夜,长书惊醒了好几次,看见芸竹,又往她怀里钻了钻,继续睡觉。
第一缕阳光照进树林斑驳一片,楚芸竹轻轻地看向自己的大腿,原来早已经猩红一片。
“长姐,疼么?”长生早已经醒了,他一直看着楚芸竹,没有吭声。
“不疼!小伤,长生,我们朝着太阳光的方向走去,那边是东边,大道就在东面,咱们只需要走到大道,回到乌头镇就很容易了。”
楚芸竹昨日想了一夜,如何走出去,终是想到了方法,她取出仁医神刀,“走吧。”
“好!”
雪狼已经饿得耷拉着脑袋学着马儿吃起了青草,长生和长书也饿得肚子咕咕叫,楚芸竹这次才阵阵的感受到,什么叫有钱无处花的悲哀。
三人一路朝着日出的方向走去,可就是瞧不见大道,楚芸竹顿时心急如焚,眼见着这天又要黑了,可如今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莫非是她记错了方向?大道不在东面?
天上突然乌云阵阵,“不行,长生,我们必须要找山洞。”
楚长书还又坐回了雪狼的背上,“为何?”
楚芸竹看了看天空,脸上满是紧张,“乌云阵阵,大概要下雨了。”
“可是这个林子一片荒芜,哪里会有山洞?即便有山洞,这个山,我们都不熟悉,长姐。”楚长生也不是说去打击楚芸竹,这个山头他们的确没见过,况且也没有高低不平,就是一片巨大的林子。
“可是,咱们不能在数下躲雨,会埃雷劈!”楚芸竹顿时有些紧张,她没问题,如果两个孩子淋到了,可如何是好。
“长姐,你是不是傻了,秋雷很少,除非今年有天灾人祸,一般不会有秋雷。”那是当初王氏教他们的,长生小时候特别害怕打雷,一遇见下雨就吓得瑟瑟发抖,王氏就告诉他,一般不会有秋雷。
楚芸竹紧锁眉头仔细思索一番,“不知道这场雨是如何,总之,我们先找空旷地方,如果不能躲,咱就迎接,如果没有雷,咱们就躲在树下。”
“好!”长生轻轻地看了眼长书,“希望我们可以早点出去。”
天已黑,雨还未有下,楚芸竹他们却已经疲惫不堪,“长姐,可能不会下了。”
“未必,我们再找下,说不准有什么洞穴!”这个地方实在是奇怪,总是走不出去,长生闷闷地嗯了一声,楚芸竹转身看去,两个孩子均已经睡着。
“驾,驾……”后面有人策马奔腾,楚芸竹仿佛看见了希望,顿时花尽所有的力气大喊大叫。
“救命,救命……”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那马蹄嘀嗒声,一直跟在楚芸竹身后的马儿突然狂躁起来,来回踱步,楚芸竹赶紧一阵扎向马儿,马儿顿时一声尖叫,响彻云霄,随后瘫软在地。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马蹄声越来越近,“主子,刚才有听到疾风的声音!”
“再找!”
楚芸竹顿时眼泪唰唰就流了下来,她拼命地摇醒楚长生和长书,“有人来救我们了。”
然后沙哑着喉咙,站在林中,朝着声源处大喊,“奕威沅,我在这里,奕威沅……”
耳后,那哭声咽呜,已然覆盖了楚芸竹的呼喊,她所有的恐慌和害怕都席卷而来,骤然泣不成声。
“你怎的到这里来了?”
奕威沅声音中夹杂着丝丝紧张,他的确是已经害怕了,当他瞧见那毁掉的草屋和烧成灰烬的马车,他心中的恐慌腾然而起。
“本王差点毁了那个小村庄,本以为再也瞧不见你了,索性遇见了楚千月,否则根本不知道你还活着。”
奕威沅紧紧地抱着楚芸竹,楚芸竹明显可以感觉到奕威沅的身体在发抖,只听见头顶一阵轻声感叹,“以后去哪里,本王都跟着你。”
楚芸竹又累又困,但还是随着他说的,微微点下头,不知不觉,靠在他身上,竟然睡着了,她衣衫褴褛,一个瘦小的人儿被窝在奕威沅的怀里。
林则与其他暗卫亦将已经累得不行已经睡着的楚长生和楚长书抱在怀中,风声呼啸,一群人终于驾马离开,独留林中一片孤寂,秋雨,终于落下,惊起一阵冰凉。
钱伯家的衣裳阁今儿有一辆马车停靠,老夫妻应该在里头忙碌,现在没有以前的门庭若市,所以有了客人,老夫妻招待得都会比较周到。
奕威沅带着一群人抱着三人从后门直接破门而入,然后直入庭院内屋,好在接客的地方都在外庭,根本不会来后院,所以奕威沅才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钱袁氏此时正在院中亭子缝制衣裳,瞧见一群人风尘仆仆抱着三个人进来,定睛一瞧还是楚长生他们,顿时紧张起来,这三个孩子大前天出去还好好的,怎的如此狼狈地回来。
钱袁氏看着奕威沅,瞧他嘴唇紧抿不想多说什么,所以只能不去多问,兀自打了水,将水烧开,然后又去外庭找钱伯让他忙完赶紧去后院。
钱伯自然知道自己的妻子万不会无缘无故将他叫到后头去,心下也有些着急,心不在焉地将客人送走,就匆匆去了后院,屋外暗卫成排站着,他看了一眼,知道应该是奕威沅将楚芸竹待回来了,直接进了屋里。
楚芸竹和楚长生他们正在床上安然地睡着,脸上和手上已经被钱袁氏擦拭干净,只是那衣服仍旧脏乱,看起来依旧狼狈不堪。
“怎滴如此了?”钱伯显然很心疼,看着床上的人,还好呼吸均匀,看来是睡着了,奕威沅紧锁眉头,他没有想过一个小村庄竟然能够残忍至斯,马车为何会在那草屋的地方,草屋又为何会没有了,既然马车烧作了灰烬,那么,奕威沅当时根本不敢想下去,若不是遇见了楚千月那个女人,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楚芸竹呢。
“袁儿,你去做点清粥,再弄点馒头,待他们醒了,让他们稍微吃点,这么狼狈,莫非是路上招劫了?”
钱伯抬头看向做在床边的奕威沅,他紧锁眉头,“不会,马车在村庄里被人烧了,是楚千月告诉我她们逃走了,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我遇见他们的时候,在我避暑山庄的那片八卦林里。”
“怎的会去避暑山庄?”钱伯一阵惊叹,“莫非是有什么变故,芸竹想去找你?”
“不像,我检查过了,芸竹的腿上全部是伤,估计是骑马的时候颠簸所致,那马儿根本就没有马鞍,像是在逃亡。”钱袁氏叹了口气,“这孩子生来坚强,却也没有一点自我保护的本事,这次估计是吃大亏了。”
钱袁氏又是一阵叹息,轻柔地帮长生和长书整理好衣服,“芸竹的伤口,可如何是好?”
奕威沅瞧了一下,抹了一下伤口上面血迹模糊的碎步,“等她醒来,不然我们如此折腾,她估计得痛醒。”
钱袁氏微微点头,又是一阵叹息,“那我去做点吃的,”直接出了门。
“威沅,今儿在钱伯这里吃吧?我多做些,一共有多少人?”
钱袁氏走到门口,看了眼站在门外的暗卫,本想问奕威沅,眼神却又看向了暗卫们。
“不用,他们一会就回去,袁姨只需烧我们的饭菜就可以了。”
“好!”
暗卫们听到奕威沅的逐客令,纷纷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袁姨还没有走到厨房,各个就消失不见了,独留林则一人,站在奕威沅的身后。
“你跟他们回去吧,衙门里还有些许事情要处理,你回去处理好!”奕威沅面无表情,声音清冽,听不出喜怒。
“是!”林则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有多担心,当时遇见楚千月,若不是因为想问出楚芸竹的下落,主子大概已经将千刀万剐,可那楚千月却看不出来,还是一直对着主子动手动脚,若不是当时他眼疾手快将楚千月打晕,估计她已经被抛尸荒野了。
楚芸竹醒来的时候长生和长书还在睡,在林中不觉得,如今刚睡醒,却觉得大腿内侧深疼深疼,吸了一口凉气后看向一脸担忧的奕威沅,“我睡了多久?”
“不久,两个时辰不到。”奕威沅轻轻地摸了下楚芸竹凌乱的发丝,“还需要再休息一会么?”
“不用!”楚芸竹强忍着大腿的疼痛打算下床,却不料被奕威沅轻轻地按住,“不要乱动,刚才瞧你睡着,不能帮你上药,我这就叫袁姨来上药。”
奕威沅说着起身就想走出去,却被楚芸竹叫住,“只需要拿去疤膏来就可以了,我自己会涂抹,还有纱布。”
“好!”奕威沅微微一笑,走了出去,楚芸竹终是叹了口气,看了眼床上的两个小人,轻启薄唇,“姐姐让你们受苦了。”
“不苦,姐姐,我们不苦。”楚长生早就已经醒了,他安静地听着楚芸竹与奕威沅的对话,然后轻轻地思索为何会如此,娘亲依旧是那个娘亲,可娘亲却又不再是那个娘亲。
奕威沅来的时候楚长生已经下了床,自己在柜子里翻出了小衣裳,将脏乱的衣服换了下来,然后再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需不需要我帮你?袁姨的饭菜做好了,一会抹完药咱们就去吃晚饭。”奕威沅声音格外温柔,楚芸竹轻轻一笑,只是那个笑容并未到达眼底,瘦弱的小手拿过药瓶,熟练地打开闻了闻,随即又盖上。
“去帮我问袁姨要些煮熟的温水,谢谢。”楚芸竹说着,紧皱眉头,手碰触到两腿伤口上的碎步的时候紧锁眉头,“看来还很难取呢。”
奕威沅端了一桶走进来,见楚芸竹好似心事重重,心情也有些不顺,“你们怎的会如此!”
楚芸竹看了眼奕威沅,示意她将木桶拿到床边,自己撕了小半块纱布沾水,慢慢地用水去融化碎步与伤口粘连去,虽然有些疼,但她尽量隐忍不说话,将自己的心理防设建立地很牢固,以至于不会哭出来,毕竟她还是很怕疼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楚芸竹弄得小心翼翼,奕威沅却是看着心惊胆战,原来那碎步拆开,伤口已经化了浓,“如此这般,是否要去药堂里面,让他们帮你清理下?”
楚芸竹摇摇头,“我既然自己知道伤口的是如何的,那我就能医治,放心吧,我的这个去疤药还是值十两银子的。”
楚芸竹微微一笑,眼中露出自信,当初研制这个药,失败了好几次,去疤消炎,还可以杀菌,虽然这抹上去有刺痛,但是一般在第二天,伤口就会轻微结巴,只是这个伤口,不知道最终到底会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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