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长志低头一看,一张小脸放大在鲁长志的身边,那大大的眼睛,胖嘟嘟的脸蛋,可爱极了。
楚芸竹满心欢喜地跑出去看软糯糯的声音主人,那个孩子约莫有三四岁,拿着个破碗,鲁长志蹲下身子,“你的大人了?”
小孩子回过头,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这个女人挺着个大肚子,也是浑身脏兮兮的,很可怜的模样。
“长志,早饭还有么?”楚芸竹看了眼那角落处的女人,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可怜和委屈,好似全世界都亏欠了她一般。
“有!”春华第一个跳起来,跑到厨房,去盛了三大碗的粥过来,结果要递给孩子的时候,鲁长志接了过来,一脸和蔼的老头摸样,“叫哥哥,给你!”
“谢谢哥哥!我叫阿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哥哥叫长志,你可以叫我长志大哥,以后要是饿了,都来我这里吃,好不好?”鲁长志刮了一下小孩子的鼻子,满脸的宠溺。
最后小孩子不够拿,他还帮着小孩将两大碗粥给了那个妇女,看了眼他的肚子,“以后要是不够吃,来平安药堂吃一些,没事!”
妇女很感激地点了点头,但看粥的眼神总是有一股诡异之感,让鲁长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特。
春华看那么有爱心的长志,顿时又有了好几分好感,却还是半开玩笑地打趣道,“怎么,看人家孤儿寡母的可怜?”
鲁长志却是摇摇头,“我与阿苼呆久了,就知道了他的身世,现在看那孩子,就不想让他与阿苼一般而已。”
阿苼从小可怜,后来又被截肢,如果不是鲁长志这个能工巧匠,估计只能在床上一辈子,但是阿苼也曾经和他说过。
这辈子过得窝囊,让自己都觉得唾弃,当初为了安全感,就去偷东西,慢慢地偷上瘾了,一个不慎,就被人抓住了。
那条被锯掉的腿,便是被人打断的。
是了,哪会有人这样子,一条好好的腿,烂成这样。
鲁长志又看向楚芸竹,“以后对阿苼好一点,他小时候的苦难,没人知晓。”
楚芸竹顿时有点惊讶,为何这么说?后来又想起前阵子便当事件,点点头,“知道了,以后我不会说他了。”
只是不说该怎么办?随便他偷抢?再次被打断腿么?
鲁长志看着气氛尴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好了,不要一本正经的了,这样都觉得尴尬了。”
“嗯!”
东方玉喜将一阵衣服披在楚芸竹的身上,看着那么尴尬的气氛,有点不忍心,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芸竹也是为了阿苼好,只是阿苼不理解罢了。
若他是阿苼,他也理解不了楚芸竹的强制性,可如果是他,他看见阿苼偷东西,也会告诫他的,人就是这么,思维既多,却又少。
“出去走走吧?”东方玉喜看着楚芸竹,其他人看着东方玉喜,楚芸竹看着那又一次紧闭上的大门,摇摇头,“不用了!我想去洗个澡。”
“好!”
东方玉喜的尊重让楚芸竹觉得特别感激,她看了眼大丫,大丫立即会意,陪着她上楼了。
楚芸竹慢慢地踩上木质楼梯,那脚步声咚咚作响,“有心事么?”
大丫看着她,心里却是不舍,但她如果不说,谁也不知道。
“嗯,我想,我想把这里安排好了,去京都找奕威沅!”楚芸竹说着,接过大丫递过来的洗澡干布头,结果原本神色柔和的大丫却变得严厉起来。
她的眉间清冷,眼神中似乎有熊熊烈火,“不行!”
“我知道你害怕我危险,可我在这里坐以待毙,不仅我危险,你们也危险!”
楚芸竹说着,叹了口气,又看向大丫,“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大丫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随着楚芸竹的叹息,也叹了口气,牵着她的手,走进了浴室。
如今这平安药堂的三个小丫头大概是喜欢上了这浴室里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经常洗澡,楚芸竹他们洗澡也会方便了许多。
“大丫,外面似乎在争吵?”楚芸竹瞧了瞧浴室的内门,可是门外没有反应,心下有点着急,所以急急地洗完,穿上衣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下了楼。
好家伙,这楼下竟然有那么多官兵,现在官爷不是奕威沅了,让楚芸竹竟然觉得有点害怕起来。
“走,走……”官爷推搡着鲁长志他们,东方玉喜已经消失不见,楚芸竹直接大喝出声,“什么情况?”
春华和钱多多紧锁眉头看着楚芸竹,这个笨蛋,竟然在这个时候下来了,东方跑了,起码得留个芸竹下来相互照应,而且她的身体不好。
“哎哟,还有一个呢?一块走吧,小娘子!”
这三个衙役楚芸竹都不认识,但是她依旧挺直了背脊,快步上前,阻止了推搡大丫的大手,“官爷,有话好好说。”
“哼,和你们这些杀人凶手有什么话好说的?还是去牢房里说吧。”
衙役完全没有和楚芸竹多周旋的打算,直接皱眉看了眼所有的人,除了鲁长志外,都一脸哭相,真是可怜了这些美丽的小脸。
如果到时候大人下达了命令,让她们都进牢狱,并且永无出来的日子,那他们哥几个就可以爽一爽了,没想到做衙役还是挺好的。
楚芸竹看着那个推搡大丫的衙役一脸**摸样,心中顿时有些害怕,只是期待东方玉喜能够想到办法救他们,如今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若是心里有底,起码也可以自救不是?
“我们跟你走。”楚芸竹最后定下心,将毛巾放在了一边,亲亲地叹了口气,“走吧。”
一路上的人指指点点,楚芸竹大概也听了一些门路出来,“你瞧,就是将那个孕妇杀害的人,这孕妇可真惨呢?”
“是啊,那孩子哭哭啼啼,结果孕妇还死了,唉,这个大的也才四岁不到,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啊!”
楚芸竹听得真切,原来是孕妇和孩子,今天中午还真遇见过一个孩子和孕妇,莫非就是他们?
如果是他们,又是怎么会死的呢?
进了衙门,守门的不再是蠢萌衙役,又是一张生面孔,楚芸竹顿时有些绝望,而且,这个新的县太爷作风与奕威沅根本就不同,他没有先审问,而是将他们一群人都乖在了牢狱里。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天降牢狱之灾,鲁长志关的地方与楚芸竹他们不同,但是楚芸竹和春华他们都关在一起。
牢头竟然还是以前那个,看见楚芸竹被抓紧来,顿时有些诧异,嘴唇蠕动,却一字一句都都说不出来。
楚芸竹也是对她立即就摇摇头,只要有熟人在,心里就安定了许多,如今只有靠牢头才能把所有的事情给弄清楚了。
楚芸竹刚思索着,就被衙役一股大力,推搡了进来,钱多多堪堪地将她扶住,一脸地担忧,“阿楚,没事吧?”
楚芸竹摇摇头,而春华伤得比较严重,额头撞击在黑漆漆的墙壁上,磕出了血,楚芸竹顿时有点心疼,“没事吧。”
她的包包没带,这伤口也不是用针就能扎好的,春华摇摇头,“阿楚姐姐,我刚才听见他们说孕妇和小孩,会不会是那三碗粥有问题?”
“嗯!”楚芸竹点点头,一脸的疲惫,“先睡吧,在我们不知道这个新的衙役是什么样的人的时候,还是先保持体力。”
楚芸竹在钱伯那里已经养成了午睡的习惯,所以现在不仅疲惫,还犯困。
大丫听着春华的话,就靠着春华坐近了些,“靠在我身上睡吧,这里潮湿昏暗,你一定受不住吧?”
“楚芸竹?”隔壁牢门传来了楚竟堂的声音,楚芸竹顿时有点诧异,心下也有点防备,没有回答。
“不要藏了,你的声音我化作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楚竟堂呵呵一笑,那声音竟然多了一些洒脱和肆意。
“是!”
楚芸竹知道藏不过,也躲不过,就直接面对,如今都成了阶下囚,谁都没比谁好到哪里去,她微微地闭上眼睛,如果楚竟堂要羞辱她,她就受了。
“和我说说话可以么?这里一直没人理我,所以很无聊!”楚竟堂却突然低声下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楚芸竹顿时迷离,“你说吧!”好似听到他如此委屈的声音,觉得心下也变得柔软了一些。
“那日,我发狂,伤害了你的朋友和母亲,实在是……”楚竟堂的声音有写柔软,楚芸竹从来没想过,这个曾经趾高气昂的楚竟堂,温柔起来的声音会那么好听。
“没关系!”
“对不起!”几乎是异口同声,大丫说了没关系,楚竟堂说了对不起,楚芸竹微微一笑。
楚竟堂觉得有点奇怪,这个人的声音实在很奇怪,“你是被我伤害的那个人么?”
楚竟堂那边有一阵凌乱的声音,应该是他极力想将声音听得明白,大丫看着闭着眼睛的楚芸竹,微微地点了下头,“是的,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顿时,一阵好听的压抑的男人声音从隔壁传出,那个笑容,总觉得已经放下了,又觉得已经看开了。
“谢谢!”
楚竟堂已然一身凌乱,他没有指望过可以出去,现在他和牢头也混熟悉了,偶尔听听老头外面的世界。
说现在老爷已经换了一个中年人,也不怎么管牢狱中的事情,但是当初前一任老爷有告诉他,让他好好照顾楚竟堂。
当初楚竟堂的心里就生出了感激,后来他问牢头,能不能让母亲过来看看他,他想要看看自己未来的弟弟妹妹。
牢头没有失约,他跑去楚家村帮楚竟堂找了允氏,允氏却没有过来,以肚子不舒服为推脱。
已经两个月了,允氏出去两个月了,再也没有瞧过他。
楚竟堂叹息一声,有时候觉得自己如此盲目,差点将王氏害死,又差点将刚才说没关系的丫头害死,自己简直就是罪孽深重。
笑容越来越深,最后不知道为何,两行滚烫的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楚竟堂哭得畅快淋漓,隔壁的一群人就这样听着,楚芸竹说,“他的心里应该苦吧。”
“嗯!”大丫说着,竟然有点可怜这个曾经用刀子疯狂地捅自己的人。
“我曾经也被抛弃过,被父母抛弃,被丈夫抛弃!”大丫的眼泪也流了下来,钱多多笑了。
“傻瓜,我们曾经都是被抛弃的人,不管以什么样的形态,都是阿楚救了我们,不是么?”
“是的!”
好似因为这个监狱,楚芸竹与楚竟堂恩怨,竟然在这次欢快的哭泣中,解了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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