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辉今年三十七岁,至今单身未婚,只想找一个真诚可靠的男人同居过日子。而虞誉在网上断断续续聊了半年多,从没答允过他跑去河南找他,现如今,虞誉算是被人抛弃,没办法了,不得不依靠他。
哎,同志圈也是这么现实,利聚而来,利尽而散。虞誉感叹别人,也感叹自己。
方才杨辉说,他与同事吃完夜宵后就会回电话给虞誉,可他并没有,虞誉不禁有些伤怀失落。
罢了,罢了,我现在不过是利用他而已,我又何必为他伤心费神呢?我未免有些蠢笨了吧?虞誉心想。不过,要是我觉得跟杨辉在一起合适的话,也未尝不可。
虞誉还是失眠,一直在火车站周边的街道走来走去。那个落魄的男人,他没有再见到了,他心里却还有些怜悯。
像他一样落魄的男人何其多,难道我还要一个一个地同情吗?虞誉问自己。我心里好烦啊?我好像一个人静一静啊?现在还早着呢,我走远些逛逛吧?
于是,虞誉顺着一条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转眼间,他走到了一座天桥,他俯首望去,飞流的车辆却寥寥无几。
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有谁会为我伤心痛哭呢?虞誉心里苦笑着。大概,不会有人吧?
突然,有一大姐走了过来,亲切问道:“小伙子,你在这里干嘛呢?你可不要想不开啊?”
虞誉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这里看看而已。”
那大姐手里拿着许多传单,道:“现在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你家人朋友呢?”
虞誉回道:“我刚来这里,什么人都不认识。你呢?你怎么还在外头发传单呢?”
那大姐笑道:“我发传单为了赚钱养家糊口啊?你呢?你想在这里找工作?”
虞誉疑问道:“你怎么还得发传单呢?酒店旅馆生意都不好吗?”
那大姐道:“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些酒店旅馆所在之地偏僻,外地人难以找到,所以才需要我们这些阿姨发传单拉客。我拉到一个客人,就赚到一二十块钱。”
虞誉听明白了,却道:“大姐,我今晚失眠,不准备住店留宿的,你可以去找寻其他目标了。”
那大姐道:“我知道你不住店留宿,但我怕你会一时想不开,从这天桥跳下去,那就糟糕了!我看你,似乎有什么心事,你大可说给我听。”
“我本来想坐火车去山东找我朋友的,可他却失信,把我给拉黑了。我现在哪都去不了,我很烦躁,也很伤心。”虞誉的目光中闪着无限哀伤,可他却不能将实情全部说出来,只道:“大姐,你说有他这样的人吗?明明答应我的,他却……因为他,我把工作都辞了……我现在上不能上,下不能下,你说我该怎么办?”他越说越气愤,眼中却闪着一丝泪光。
听了这番话,那大姐淡淡一笑,道:“他拉黑你也好,证明他为人不可靠。幸好你现在没有找到他,万一找到了,你岂不是更惨?”
虞誉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有些人确实不该深交。”
那大姐走了,可她还是回了回头,又道:“你想开点就好了,千万别干傻事啊?”
听了她的劝慰,虞誉的心里暖暖的。
随后,他打电话给了杨辉,接通道:“你怎么回事?你吃个夜宵那么久,是吗?”
杨辉道:“我早就吃完了。”
“你早就吃完了?”虞誉冷笑了一下,心里有些恼怒,道:“你不是说你吃完夜宵就回我电话吗?那你怎么没有?你让我空等,是吗?”
杨辉辩解道:“我一时给忘了。”
算了,我何必再计较这些呢?免得又像顾维钧一样,又把我给拉黑了。虞誉思忖着。他道:“好了,你早点休息吧?你养足了精神,也好来接我啊?”
杨辉道:“我知道了。”
虞誉挂断了电话,下了天桥,又四下走了走。他走累了,便坐在草坪前的石头上。
此时,从南边走来了两个男的,他们手牵着手,举止亲密,从虞誉的面前经过,一点都不避讳。由于树荫遮挡,光线昏暗,虞誉还是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我真羡慕他们两个人,深更半夜还偷跑出来约会,虞誉心伤,可我呢?
虞誉独自伤神了一会儿,又起身闲逛,转眼间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那里却比大街热闹。
小巷两旁都是卖吃的,这时虞誉才察觉自己肚子饿了,便随便点了一份饭菜,站在一旁吃了。
他问了一路人,附近有没有夜市可以逛?那路人说,不知道。
虞誉再往里走,便是住宿的聚集地了,他便停下脚步,转身离开了。
他走到第二条巷子,也没什么好逛的,只买了半个菠萝,便往回走。
不曾想,在一旮旯的小角落,蹲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太太,虞誉一时泛起怜悯之意,将半个菠萝给了她。
那老太太看到从天而降的半个菠萝,眼睛瞬间发亮,立即一把抓住,也顾不得看是谁施舍给她的。
虞誉潇洒转身离开。
十几分钟后,虞誉回到了火车站,他随地而坐,可他却又开始想顾维钧了。
顾维钧他不是说他挺爱我的吗?他怎么说拉黑留拉黑了呢?我一整晚都在等他的电话,可他最后也没有打过来。难道他真的不关心我是否安好吗?他真的忍心不管我了吗?
在踏上这段追爱旅途之中我也担心过,若是顾维钧是骗子的话,他不该就此摒弃我。他应该好声好气哄我开心,然后再把我忽悠过去,最后再宰杀我。可他并没有这么做。难道是我想多了吗?
就算是这样,可我现在已买好了前往河南的火车票了。而且,我又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我现在怎么可能放下身段而主动联系顾维钧,给他道歉认错呢?
先这样吧?我先见了杨辉再说吧?我现在的心好累,我再也经不起任何情感上的波澜了。
虞誉左思右想了一通,最后化为一声深深地叹息。他有了一丝困意,可他不敢睡,因为他怕周遭的人手脚不干净。
他眯了一会儿,又睁开了眼睛,不曾想,前方有一熟悉的身影眏入他的视线当中,他的心猛烈地震动了一下。这一震,震散了他的困意。
虞誉的目光一直锁定他,生怕他会消失于无边的人海里,可他却一动不动。
罗恨天?你是罗恨天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不转过身来?人太多了,我挤不过去,你走过来好不好?你听得到我说话吗?罗恨天?你不是坠楼身亡了吗?哦,不对,你当时还有一丝气息,你没死?你是过来找我寻仇的吗?可我并没有害你啊?我只是……我只是……啊?你怎么走了呢?你快回来!你都没听我解释呢?大家,请让一让路,好吗?罗恨天?你要去哪里?等等我!等等我!谁?干嘛拉住我的手?放开我!我要去找罗恨天!放开我……
虞誉惊醒了过来,原来是梦魇!我怎么会睡着了呢?我的书包,我的钱,都还在!虞誉不禁闭上了眼,松了一口气。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才发现他的眼前站了一个人,他定眼一瞧,原来还是那个落魄的男人。
那人道:“你怎么睡着了?”
虞誉道:“我就眯一下而已,你呢?你怎么睡醒了呢?”
那人道:“我怕你一个人有危险,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了。”
你是想让我再请你吃东西吧?虞誉心想。他道:“是吗?我现在没事了,你可以走了。现在上车的时间快到了,我不好再跟你聊了,我怕会错过上车的时间。咱们,有缘再聚吧?”
那人听了这话,便走开了。
虞誉的手机没电了,他便在路边摊买了一个充电宝,谁承想,才充了几分钟,就充不了。他想换,却发现那个摊主早已收摊走人了。
后来,虞誉将充电宝转手了,三十块钱买的,最后只得十块钱。
终于,火车来了,虞誉进站检票上了车,可惜是站票。幸好现在人不多,他可以蹭坐。
有一四十多岁的女人走到虞誉的对面坐下,问道:“这是谁的位置啊?”
虞誉回道:“我不知道,我买的是站票。”
那女人道:“现在人不多,咱们可以蹭坐几个小时。不过,车上可以补票。”
“补票?”虞誉皱了皱眉,问道:“补什么票啊?”
那女人回道:“卧铺啊?你不知道吗?”
虞誉道:“我不知道啊?那卧铺票不是早就卖光了吗?怎么还有补票啊?”
那女人含笑道:“你是第一次坐火车吗?”
虞誉点头道:“是啊!”
那女人道:“怪不得你啥都不知道。”
二人随意聊了一会天,又各自买了泡面,吃了。
那女人看着虞誉发黑的眼圈,便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啊?”
虞誉揉了揉眼睛,道:“昨晚失眠难寐了。”
那女人道:“我建议跟我一起补票吧?你看你,都没精神了。”
虞誉问道:“补票应该很贵吧?”
那女人回道:“不怎么贵。你补不补?你要补的话就快点,晚一点的话,怕被别人抢光了。”
补票又要花钱,我可是要省着点花的,虞誉心想。他便撒谎道:“你先去吧?我待会再过去补票吧?我还想再多坐一会儿,看看这沿途美丽的风景。”
随后,那女人补票去了,至此,虞誉便没有再看到她了。
虞誉看着窗外的风景,天蓝云白,山清水秀,花艳草青,这一切似乎寓意着一个美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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