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晋太子带着太子妃的尸骨离开浮余国后不到半个月,北晋决定向浮余国宣战的消息便传入常溯城,令前朝后宫、市井街巷人心惶惶。
而此时,封墨恭才刚刚确定了遥华的去向。
“遥华还在常溯城,而且就在宫里某位嫔妃的殿内,他是在宫里出事那天早晨被人从东宫强行带走的。不过想把他弄出来不太可能,那边有凌香宫的手下亲自看守,远比皇宫禁军的守卫更加森严。”负责追踪线索的高阳云鸿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一脸困倦,“想让遥华来处理这件事不可能,也太迟了,我看北晋和浮余国这场仗啊,真就非打不可了。”
苏青黛百思不得其解:“你们不觉得,北晋太子妃被杀与凌香宫脱不开关系吗?”
“有这想法,但是没证据。”封墨恭随口接道,“就在北晋太子妃出事当天,遥华被强行带走,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另外,如果太子所说都是真的,那么很显然有人故意把杀害北晋太子妃的罪名栽赃给他。就算凌香宫不是主谋,那也必定是与主谋有所关系的人,所以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提前带走遥华,以免他阻拦太子落入圈套。”
封墨恭的怀疑与苏青黛是一样的,但其中还有一个问题无法解释。
为什么要设计这个圈套?目的是陷害太子么?还是为了挑起两国之战?
若仅仅为了陷害太子,那实在是没什么必要——这样一个不学无术整日声色犬马的太子,任谁都看得出极有可能被罢黜,真想要顶替太子成为皇储的人,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只需静候即可。
若说是为了挑起两国战争,又有些说不过去,毕竟两国之间战事一起,对谁都没有好处。
“想要知道究竟为了什么,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去问那个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高阳云鸿懒懒靠坐椅中,不怎么满意的目光瞥向封墨恭,“你们两个最好还是先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要卷到这滩浑水里来?云深,我可警告你,君子楼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再这么胡闹下去,就算师父想保你也没有底气。”
封墨恭满不在乎一笑:“我早对师父说过,让我不干涉朝政时局是不可能的。若是楼中有人不满,师父随时可以把我从楼中除名,我绝无半句怨言。”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呢?师父一直不肯除你的名,说明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高阳云鸿气得牙直痒痒,“你可是师父最疼的孩子,能不能别再气他老人家了?凌香宫与君子楼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去跟凌香宫作对,人家必定会扯上君子楼,到时候出什么麻烦你担着?”
封墨恭已耸肩,仍是一副无所谓表情。
苏青黛看兄弟二人一眼,不置可否,心里却有着自己的另一番思量。
君子楼的规矩很特别,楼中子弟禁止与朝廷扯上关系,更不允许参与政事。当初封墨恭跑去做嵘王府谋士,已经算是在河边走路,如今真陪她卷入北晋太子妃遇害的案子里,就再也不可能推脱说与朝廷无关了。
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她却很心疼他那君子楼楼主最青睐徒弟的身份。
“这件事我去找宁王商量,他毕竟是皇族子嗣,行动起来更加有优势。”苏青黛百般犹豫后,最终决定不让封墨恭出这个头。
封墨恭却表现得悠然自得:“如果宁王能解决问题,事情也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不用顾虑我的限制,去做你该做的就好,无论你去哪里干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
还不等苏青黛反应,高阳云鸿先皱起了眉头:“你是故意说给我听呢?”
“大哥想多了,我没有成心秀恩爱气你的意思。”封墨恭笑着摇了摇头,看似温良无害,“就凭我跟青黛现在的关系,还在乎谁要来跟我抢么?我可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
哐啷,受不了他的苏青黛起身,不小心撞了下桌子。
“有时间在这里斗嘴,不如想想有什么能做的。”苏青黛看看外面连绵细雨,提起角落里竖着的油纸伞,又道,“云大侠可否告知遥华先生被软禁在哪座殿中?我去找他谈谈。”
“人在琼花殿,被殿主贤妃软禁着,就在东南角最大的一间房里。去的时候你要小心,有两个功夫不错的人在那里扮成下人看守。”
苏青黛一点头,撑起伞走进冰冷雨幕中,堂中只剩下封墨恭和高阳云鸿兄弟二人。
面对弟弟时,高阳云鸿显然没有对待苏青黛的热情,甚至可以说颇有几分古板严肃:“你要娶她,也行,但是在成婚前必须把你那些秘密都说个清楚明白,特别是你跟陆家那小子的关系。你要是不肯说,那就我去说!”
不知从哪里捕食归来的雪团跳进堂内,瞥了一眼封墨恭,一甩身上的水珠,嗖地窜到他怀里舒舒服服盘起。封墨恭被甩了一身水却不见生气,反而缓缓梳理雪团洁白皮毛,慢条斯理道:“青黛都不介意的事,大哥何必如此纠结?”
“她不介意是因为不知道,倘若她知道你与焉国始终有往来,你看她还会不会是现在这副态度!”
封墨恭眉眼低垂侍弄着雪团,并不理会高阳云鸿怒气冲冲的质问。
他不觉得有必要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多说什么,从君清君弈到遥华再到邵正则邵季城,她的烦心事还不够多么?他竭尽全力想要减轻她的压力,不让她那么辛苦,自然不该在这种时候去告诉她,他还有一大堆她不知道的秘密需要排队倾诉。
等北晋这边的风波告一段落吧。
最好再等她的病有了转机,不怕气怒的时候。
若是这辈子都没有相关的事情,那么,最好永远都不要告诉她。
雪团舒舒服服叫了一声,两只前爪抱住封墨恭膝盖,懒洋洋地翻过肚皮,满是泥浆的皮毛让封墨恭忍不住苦笑。不知他一声叹息究竟是为了弄脏皮毛的雪团,还是为了自己被蹭上泥土的衣衫时,常白风风火火闯入。
“主子,朝廷那边有消息传过来。”深吸口气,常白语气低沉,“紧随北晋之后,北翟也向浮余国宣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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