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寝宫,一位实力强劲的侍女突然匆匆闯进,跪身。
“回禀大公主殿下,神使大人已经出了宫城,仅带两名女侍。”
帷幕里隐隐闪动着挥手的动作,前来禀告的侍女慢慢退走。
薄薄的帷幕轻轻掀开,露出一张唯美的面容。她望着空旷的殿宇,嘴角划过一丝阴冷的笑。
“秦族妖虐,这是你们逼我的!”
……
“去吧,想吃什么就去吧,注意别被别人发现。”出了宫城,秦愢菱便拍了拍肩上极不安分的小凤凰,如此和善说道
小凤凰拍了拍漂亮的羽翼,消失在天际。
“神使大人对魔宠真的是宠爱有加,也就神使大人这样的身份实力,才敢放魔宠四处‘活动’。”露莎望着远处消失的秦愢菱的“魔宠”,如此感慨说道。
“倒也不是因为我的关系。走吧,去碧波池。”
“是!”
碧波池,斯天城著名的游览圣地,清水荡漾之场所。传闻,它有着洗涤内心污垢、淬体养神之功效。一双沾满血迹的罪恶的手,到湖中心浏览一番,便能化去心中所有的罪恶与污浊,俗称“两袖清风”。
秦愢菱不知传闻真假,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重伤初愈,又久居深宫内院,确实需要大自然的淳朴气息去唤醒体内的机能,褪去世间奢华、污浊之气,洗涤一颗自由修道的心。
时间慢慢流逝,就如同碧波池里的水,终年流淌不息,一刻也不肯停留。两位女侍持舵,秦愢菱盘坐在船内,默默地体悟着那清透荡漾的湖水带来的洗涤神效。
一卷幕帘遮笼了船舱,看不清一丝内景。常人只能望见一道婀娜的身影,在当中若隐若现。
逝水年华,昭华白首。人的生命总是在炙热地燃烧之后,在辉煌中落幕。就如同那璀璨的恒星,当它膨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会彻底地落幕,爆碎在星空中,了无痕迹。
在世十七年,修道十余岁,秦愢菱的修炼速度未免太快了。是的,她十七岁已修至圣境的巅峰,其真正实力足以比拟一般的巅峰神尊。虽然离神主还有一丝差距,但这绝对是相当恐怖的,万年难寻一位。虽然,其自身的修炼术法或许似乎得天独厚,却也足够惊世骇俗。
她在想,自己是否在修炼一途出了纰漏,走上了一条歧路?
世人很容易被强大的实力所诱惑,被自身炙热的光环所迷惑,从而彻底地迷失了自己,走上一条不归之路。曾经的旷世奇才、绝艳之姿,彻底地没落,泯然众人矣。
这是世上最绝艳的天骄都有可能遇到的诱惑、遇到阻碍。在快速增进实力,提高修为的一马平川中,自身早已积累了各大隐患,留下不治之症,成为最终挡在平原上的一块巨石。当你试图扳动这块巨石的时候你会发现,你脚下的土地在动,然后一点点地龟裂,将你推入那世人所胆寒的永无回头之路的万丈深渊。
天才就此落幕,传奇就此黯淡。璀璨至此湮灭,传说被时空截断。
修道至今,秦愢菱身上的隐患实在太多了。此时应当悬崖勒马,审视自身危机重重的困境。一旦迈入帝尊之境,那一切都晚了,已无回头之机。
就像那夜空当中的明星,极尽升华之后便是落幕,彻底的落幕。
帝尊,是一个人成功与失败的分水岭,同时也是辉煌与落幕的分水岭。耗尽了油蜡,你的烛光将再也无法燃起。
清柔的湖风轻轻拂过,拂过女人脆弱的身体。时间,在秦愢菱一点一滴的感悟中,悄悄流逝
轰轰!
船体剧烈摇晃,一艘巨船狠狠地撞在两位女侍所掌舵的小船上。水波在剧烈地向外翻滚,搅动着湖水的宁静。
“什么人!敢冲撞神使大人的舟船?”两位女侍震怒,手中利剑纵横,寒光四溢,扼住了两位船员颤抖恐惧的命脉。
“两位小姐请息怒,这几个下人太不懂事,惊扰了贵使的雅兴,陈某愿意做出任何赔偿。”船舱内走出一位翩翩公子,温文尔雅,貌若潘安。他手持白扇,儒雅地鞠躬致歉。
竟是东方之人!
“神使大人的贵体岂是你能够惊扰得起的?倾尽你全族家产都不够!”露莎脸色冰冷,寒目而视。
“在下有天露真水一滴……”陈姓公子抬步,欲向前致歉。
“站住!”寒光凛冽,两柄利剑齐刷刷抵在东方儒雅公子的颈部上,一左一右,闪动着致命的寒光。
陈姓男子轻轻皱眉,一缕若有若无的杀意在眉间浮现。
“不要纠缠,走!”帷幕后方传来秦愢菱轻飘飘的仙籁神音。
“是,神使大人。”寒光内敛,两位女侍轻轻欠身,掌舵而去。
“今天算你运气好,神使大人心慈。若真正胆大妄为,冒犯了神使大人,拿你全族性命都换不回你一人!”露莎摄着寒目,望了东方男子最后一眼。
“西方神庭也缱人下界了吗?神使大人,真是好大的气派啊!”陈姓世子冷喝,带着一抹寒意遥望着秦愢菱扁舟离去的方向。
“公子,要不要打探她的行踪……”有下人模样的小伙恭敬地立在东方男子的身侧,作那残忍的割喉勒颈状,险恶用心十足。
“西方主神缱下的神使岂是那么容易杀的?此人连天露真水都看不上眼,西方神庭的那些主神还真是慷概啊!”东方男子晒笑,嘴角划着一丝诡异的弧度。
天露真水,是帝庭宫天神楉衡的至圣宝液,乃天庭极度珍稀之物,绝无仅有。
天神,那是和西方主神一样的恐怖存在!
……
“为什么突然停下了?”秦愢菱掀开帷幕,轻轻走了出来,如天仙般美丽。
“神使大人,前方有人厮斗!”两位女侍微微欠身。
“碧波池清幽之地,竟然还有人厮斗?”秦愢菱冷喝,如清水滴落在冰冷的银盘中,泛着一丝寒意。
“神使大人有所不知,今日碧欣阁的舞妓图姬恰逢出水,引得斯天城各大世子交锋,欲一睹图姬之仙容。”
“污浊之辈!”秦愢菱眼现厌恶,冷声寒喝。“冲过去,在前方的杨柳亭靠岸。”
“是!”
于是,秦愢菱站在船头,两位女侍掌舵,如一条猛龙,闯入混乱的海域,冲开一条道路。
当中,竟出现戏剧性的变化。各大世家公子纷纷抛开那原本炙手可热的舞妓图姬,直取秦愢菱而去。仿佛她才是斯天城里,最负盛名的旷世奇女子。
但无一不被秦愢菱打落水中,有些竟然见了血光,失去了半条命。
身后一面混乱,小船轻轻地向前驶着。悠悠笛音至前方传来,若神仙在起舞,仙女在歌唱,让人心旷神怡。
一艘薄纱船轻轻至秦愢菱身边驶过,船舱上盖着一卷粉白色的绸缎,若隐若现地仿佛有一位柔美的身影在里面持笛吹奏。显然,那柔美的笛声便是她所弹奏。
时间在这个时候仿佛突然凝滞了,凝滞着莫名的凝重的气息。秦愢菱望着船中的人影轻轻驶过,眼中仿似有着一丝突然的莫名的情感,就好像是他乡遇旧故的那种复杂与疑惑。热血在轻轻流淌,苦海内的月牙之刃泛着柔光。
船中的倾城女子轻轻放下手中的玉笛,望了秦愢菱一眼。
“圣女殿下,此人如此轻薄于您,要不要奴婢去杀了她?”身边的侍女的冷声响起,一双眼睛摄着满满的杀意。
“西方重地,虎狼之穴,不可节外生枝。我们的第一任务是,找到我秦氏一族的叛徒,杀之,夺回族宝。其他的,都是小事。”
虽然如此,倾城女子手中却泛着一丝疑惑,一丝难以散去的疑惑,盘旋在内心深处,扎根发芽。因为,在她的体内,秦族奇石发生着某种异动。
这种异动,是只有她在加冠圣女衣着的时候,第一次触碰这块奇石的那一刻才会有的异动。
此人与秦族有缘,或者说与秦族的族宝有缘。
但是她根本就不可能是秦族的人啊!
……
时间缓缓流逝,等到秦愢菱彻底靠岸的时候,烈日已渐渐西沉,残阳坠海。
清冷的竹屋里,冰凉的竹床上,秦愢菱躺在温凉的夜色里。两位女侍早已被她遣去各大商行,用自身所带来的所有珍宝,兑换这个世界的通用货币。
转眼,那场空前绝后的拍卖会已然临近。就在十几天后的斯天商行盛大拍卖厅,秦愢菱也必须准备一下相应的晶石。安吉丽尔给的虽足够多,但那是她的东西。
夜色如流水一般缓缓流淌,清冷的竹屋外,渺渺的黑幕中,突然响奏着一丝天外弥音。如一枚清水滴溅在银器中,炸响着不和谐的乱章,时而轻柔时而高亢时而渺远。但是在秦愢菱眼里,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触。
一只天凤,在乱山当中直飞。历经波折,才得以在空中振翅横飞,闪耀在璀璨的世间,纵横天地。然后又在极境中落幕,燃烧着最后的热火,熄灭在一潭死海,孤单地坠落。
这是将天凤真诀衍化到极境的体现!
这片世界,竟然活生生地纵横着一位天凤学院的至强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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