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卿把玩着手中小巧玲珑的瓷瓶,只是美目里却并无一丝笑意。若是她不防,一时着了这阴招,恐怕现在她就已经命悬一线了吧。
那两人没想到上官婉卿居然会看穿他们的意图,因此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他们两个人联手的情况下,居然还对付不了一个弱女子?
“我说过,我是取你们性命之人。”上官婉卿淡淡地甩下这一句话,却让那两个人几乎咬碎了牙。
上官婉卿也不再多废话,只是趁着这二人心绪大乱的时候一个箭步上前,手腕一抖,那青锋便直刺两人手中的弯刀,一个挑飞,两柄弯刀齐齐脱手而飞。
那两人下意识便要飞身去拿飞刀,但是男子的喉咙却被上官婉卿的宝剑抵住,而另一个人却正好迎面撞上上官婉卿递过来的毒药瓶子。
这两人吓得身体僵住,口不能言,只是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上官婉卿,希望可以求饶讨命。
上官婉卿却显然不可能因为这两人知道自己死到临头就放了他们一马。她的眼神越发果断,只不过她现在还不能动手,她还想好好戏弄这两个老鼠。
“我手里的这瓶毒药,你们说给谁?”上官婉卿摇了摇手中的瓶子,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戏弄的笑意。
“女侠!女侠!”男子总算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喉咙被上官婉卿的宝剑抵住,所以他不能动,只是颤抖着声音喊道,“女侠饶命啊!”
上官婉卿听到男子求饶的话,却并不说什么,她反而将目光投向了男子的同伙:“他让我饶他一命,你又如何呢?”
男子的同伙没想到男子居然会出卖他,因此恨声道:“你就这么对我是吗!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她怎么可能放过你!”
男子咬了咬牙,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他昂着头看了一眼日头,推算了一下时间,眼底流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女侠!反正我们也是必死无疑了,不如你就让我们兄弟最后说几句知心话吧!”
上官婉卿并不认为这两个人可以逃出这里,她虽然隐约察觉到男子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但是却也想看看他拖延时间究竟会发生什么。
因此她并没有改变姿势,只是点头同意了男子的请求。
男子得到上官婉卿的应允,开始和旁边的同伴说起了一些生活琐事,那零零散散的闲谈的话,倒没有任何死亡逼近的迫切感。
湛蓝色的天空将最后一丝燥热席卷而去,那抹燥热已经随着夕阳的下山而消散。上官婉卿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仍在絮絮叨叨的男子,将宝剑逼近了一分。
“行了,你的废话也该说完了吧。”
男子忙不迭地赔笑着:“快了快了,再让我说几句,等等就结束了。”
上官婉卿已经觉得男子的态度有些不对劲起来,因此她也不说什么,只是下定决心除了男子。她抬手欲刺,那柄青锋已经割破了男子脖颈的肌肤,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流了出来。
正在这时,一声沉稳的中年男子的声音随着风声快速地逼近着上官婉卿:“住手!谁敢动我千杀阁之人!”
“左护法,救我!”男子听到声音,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大声喊了起来。
上官婉卿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她这才明白,男子不停地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等待救援。因此她只是恼怒地扫了男子一眼,电光火石间便打定了主意,她手上的速度依旧没变,甚至更为凌厉起来。
男子的欣喜僵在了脸上,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感受到脖颈上的那抹冰凉穿过了他的喉咙。而他身边的同伙的嘴唇也被瓷瓶的瓶口所堵住。
左护法又气又怒,他没想到就算他已经自报名号,这个人居然还如此张狂地无视了他,甚至明显因为听到他的名号而下手更加狠辣。
因此他立刻上前查看了这两人的伤势,被刺穿喉咙的男子自然是没救了,而吞下毒药的男子则尚有一丝声息。
左护法看到还有一人活着,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喂到吞下毒药的同伙的嘴中。
这药乃是“续命丹”,虽然不能治病,但是吊着一口气,让他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也够了。
做完这一切的左护法方怒气冲冲地看着上官婉卿质问道:“你,你不知道千杀阁是什么地方吗!”
“聒噪。”上官婉卿冷冷淡淡地吐出这两个饱含冰渣的字。她有些后悔起来,后悔自己一时大意居然给了这个救兵出现的可趁之机。
千杀阁在楚国几乎是人尽皆知的暗杀组织,就连朝廷都要忌惮三分。左护法因为自己的身份也受过不少尊荣,只是他何时被一个无名小辈这般讥讽?
他指着上官婉卿,怒极而笑:“女娃子,等到以后你被千杀阁全体追捕时,你可不要后悔今日所说过的话!”
左护法已经下定决心等等回到千杀阁的时候,要在千杀阁面前狠狠地参这个女子一本。千杀阁执行任务时从来不许外人干涉,这几乎算是千杀阁的铁律。
若有干涉者,杀无赦!
上官婉卿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甚至曾经和死亡擦肩而过。因此对她来说,听到这种威胁都算是家常便饭了。
她只是像是看到一件物体一样看着左护法,眼神里连不屑这种情绪都懒得展露:“我只后悔没能下手再利索点,能让你带一个回去。”
左护法向来以张狂的态度在千杀阁中为人所知,只是他没想到,今日遇见的上官婉卿居然比他还要狂妄三分。因此他也免不了冷笑道:“好,今日这笔账老夫记下了!”
“那就滚吧。”上官婉卿也毫不在乎地顶撞了回去。她蹲下身子伸出葱指用染了丹寇的指甲用力地对着君故的人中掐了下去。
左护法脸上一阵阴晴,不过他看到还在苟延残喘的同伙的时候也明白眼下不是斗气争辩的时候,因此少不得忍了气背着半死不活的人扬长而去。
君故吃痛,缓缓地睁开眼睛,当他看到上官婉卿的时候,想要挣扎地起身行礼,却被上官婉卿按住了。
“还能起来吗?”上官婉卿身上的杀气已经消失不见,她温和地看着君故,语气里不乏关怀之意。
君故只觉得浑身酸疼,但是他还是咬着牙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风少主,给你添麻烦了……”
上官婉卿摇了摇头,制止了君故接下来要说的道歉之语:“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你如果还能走,就把那个姑娘喊醒回去吧。”
华灯初上,夜风微凉,这集市里人越发多了起来。而这片之前被人让出来的空地此刻也已经开始有人潮涌动的趋势。
上官婉卿不想在这里留下来,毕竟她的打扮实在太过于让人注目,因此她交代之后就打算转身离去。
“侠士留步!”只是在她身后却传来了少女的声音,那个良家民女此刻已经从惊吓的昏厥中醒了过来,并且从状况判断出了是上官婉卿出手救了她。
因此她连忙喊住了即将转身离去的上官婉卿,并且话语里满是感激之意:“此番有劳侠士出手相助,只是不知道侠士名为什么,日后民女也好报答。”
上官婉卿也并没有想求报答之意,只不过她见少女一脸认真的表情也不免想了一下方才说道:“我叫风婉卿,报答就不必了。”
“是啊,世上还是好人多,所以不要介意。”君故看到上官婉卿的态度,也出声劝解着少女,唯恐少女受到惊吓,在内心留下阴影。
上官婉卿却摇头否定了君故的话:“不,世上的好人还是少数。这次我们出手相救,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诶?”少女没想到上官婉卿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因此她脸上的欣喜表情看起来也有些僵硬。
君故也不理解为什么上官婉卿会说出这种话,不过她既然是新的头儿,他也不好出声否定,只是愣愣地看着上官婉卿。
“所以这件事你也有错,错就错在没有保护自己能力的情况下还出来乱走!”上官婉卿脸上的表情虽然隐于白纱下看不清楚,只是她的话语却带上了一分斥责之意。
这突然的转变让少女和君故都有些措手不及,少女听到上官婉卿的斥责一时涨红了脸,呐呐着要说什么什么,但是最终又归于了沉默。
“下次不要这样了,你自己都无法保护自己,又怎么可能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记住,这世上除了你自己,别人都没有保护你的义务和责任。”
上官婉卿也不在乎少女能不能听见她这番刺耳又残酷的话,说完扭头便走:“君故,既然这位女子已经醒了,我们也该走了。”
君故有些担忧地看着少女,但是看着上官婉卿已经起身离开了,他咬了咬牙,也快速地跟在上官婉卿的身后离开了此地。
当上官婉卿回到不算宽敞的住处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透了。房间里榆火早就已经点好了灯做好了菜,静候着上官婉卿的归来。
无双和榆火看到上官婉卿带着君故回来,脸上明显流露出喜色。无双连忙向上官婉卿作揖表示感谢,而榆火则是静静地微笑着。
“风少主,我还是不懂。”只是君故的脸上却没有笑意,在和上官婉卿一起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思索着上官婉卿的话语,只是他却怎么想也不能理解。
上官婉卿拿起了案上榆火准备的一杯清茶,若有若无地扫了疑惑的君故一眼:“你是说为什么不懂我会说出那么残酷的话是吗?”
榆火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她并不能听明白的对话,而无双也觉得此刻发问不妥,因此也静静地站在一旁。
“是。”君故犹豫了一下也坦率地点点头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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