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祭祀亡灵1

(一)

大风萧瑟，荒山苍凉，好一派凄凉之境。

夏明把车停在山脚，四处张望了几眼，指着山顶道：“我们去上面吧。”

单筱彤，聂洪庆和聂敏丽望着山顶，会意地点了点头，一个接一个徒步向山顶走去。

(二)

这是一座高度不到50米的小山，四处除了有几棵枯死的老杨树和成片的枯草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活的或是值得观赏的景物了。

不管是远眺，还是近观，不管是抬头仰望，还是低头俯视，都看不到好东西，如此环境，恐怕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也不是什么好词，只能是荒凉和破败。

荒山的海拔不是很高，但由于此地处于城市的近郊，而且四处又都是旷野，因此这里的风力较城里大的多，而且也冷的多。

(三)

大家找了个风力相对较小，且有大石头挡风的地方。

聂敏丽把拿来的祭品整整齐齐一一排开。

大家没有立即开始祭拜，而是坐下来静静等待着，等待着单筱娟的到来。

夏明拿出烟盒，随手递给聂洪庆一支烟。

两人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谈论起工作上的事情。

夏明抽了一口烟，凝望着山下空旷的原野，良久良久，才收回视线，一字一字道：“洪庆，最近忙什么呢？难道还是忙着你的画画事业？”

聂洪庆看着手中慢慢焚毁的半截烟，轻轻道：“是啊，我这人从小就没什么宏图大志，只喜欢一个人静静待着作画，不忙它又能忙什么呢？”

夏明道：“人各有志，只要专心致志，干什么事情都是一样的，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嘛。”

聂洪庆淡淡道：“话虽如此，但干我们这一行的，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一心只为作画，老给人一种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感觉，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大老爷们，整天待在家里只知道舞弄那些画笔，更是让人觉得没什么大的出息啊。”

夏明道：“人这一辈子，不管在哪儿活，不管干什么，都是不容易的，一行有一行的苦，一行有一行的累，只有亲身体会的人，才方知其中的酸苦啊！”眼睛又望着远方，接着道：“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密不可分，虽说物质生活是精神生活的基础，但精神生活却是物质生活的精神支柱、智力支持和精神动力。而这画画就是精神生活中的一种，就是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的一种艺术形式，和我们这些人比起来，你们追求的是更高层次的精神境界。”

聂洪庆叹息道：“只可惜如今这个社会一切都是很现实的，激烈的竞争，残酷的现实，一切美好的设想都是虚无缥缈的，只有脚踏实地，干一些能吃饱饭的活才是最真的，也是最实际的啊。”

夏明道：“这倒也是啊。”

(四)

单筱彤站在山顶，俯视着山脚下高低不等、破落不勘的房子，深思了一会儿，就拿出手机，拨通了单筱娟的电话，若有所思道：“喂，筱娟，你到哪儿了？”

单筱娟急忙拿出手机，透过汽车的窗户望了几眼，回答道：“我马上就到，大姐，你们到了吗？”

单筱彤望着远处的枯树，温声道：“我们早到了。”

单筱娟道：“你们再等一会儿，再有几分钟，我就到了。”

单筱彤点头道：“好吧。”挂了电话，又一次漫无目的地观望着周围枯黄的景色。

于其说单筱彤在观看景色，倒不如说她是在沉思，

因为，眼前根本就没有景物值得她去观赏，而她现在早已悲痛充心、黯然伤神，即使真有美丽的景色，恐怕她此刻也丝毫无心去领略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五)

孤独的荒山，折射出一种凄凉。

聂敏丽四处张望了几眼，就低头去摆弄祭品了。

(六)

大家各怀心事地等了将近十分钟，单筱娟才匆匆忙忙赶来。

见单筱娟来了，大家不约而同站起来，自然的围成一个方圆不到一米的小圈子。

单筱娟从夏明的手中拿过打火机，缓缓蹲下来，眼含热泪，随手点燃了几张纸钱，用手抛向半空中。

纸钱就像一只只扑火的飞蛾，在空中挣扎着、舞动着，渐渐化成了灰烬，消失于无形。

大家望着随风而逝的纸钱残体，相互对视了几眼，一时沉默不语。

纸钱一张接一张被点燃，一张接一张被化成灰烬，一张接一张随风而去，一张接一张消失在山的顶端、天空的尽头。

单筱娟望着渐渐远去的纸钱灰烬，随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低声道：“洪国、娟彤，想不到一眨眼，你们已经走了七八年了，在这段时间里，虽然发生了许多不可思义的事情，但不管怎么样，枫儿还是长大了，而且也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堂堂正正的大人了。”

风声，叹气声，哭泣声，顿时交集在一起，凄凉而黯然。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泪眼模糊，默默站着。

单筱娟稍稍控制了一下悲痛的情绪，断断续续道：“洪国、娟彤，你们放心……放心吧，枫儿一切都好，而且……而且今天秋天已……已顺利考上了大学，这也算是了却了你们夫妻两多年来的心愿，如果你们泉下有知的话，也可以……可以安息了。”

夏明轻轻拍了拍单筱娟的肩膀。

单筱娟心领神会，但心中的悲伤和懊悔还是不断冲击着她的心扉，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叹息道：“哎，可惜枫……枫儿的眼睛……枫儿的眼睛……哎，发生了这样的灾祸，这也只能怪我啊，都怪我这个做二姨的没能好好的照顾他啊。”

夏明安慰道：“发生这样的灾难，谁都不愿意，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也就不要再耿耿于怀、自责懊悔了。”

单筱娟顿了一顿，呀牙道：“不过，洪国、娟彤，你们……你们只管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枫儿的，绝不会再让他受一丝一毫的伤痛和委屈，我保证，我向你们保证。”眼泪如泉涌般流了下来，哭声中夹杂着无限的苦涩和心酸，在消瑟的秋风中更显得凄凉无助，犹如一只心碎的母狮子在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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