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筱彤暗暗叹息。
夏明道:“筱娟,洪国和娟彤是不会怪你的,我们到那边坐一会儿吧,好吗?”把单筱娟扶到不远处的一块儿石头上,坐了下来。
聂洪庆看了一眼夏明和单筱娟,把手中的烟头熄灭,表情沉重道:“哥、嫂子,你们两个只管放心好了,你们不在了,我这个做弟弟的就是枫儿的父亲,我一定会把枫儿当做自己的亲生骨肉般照顾的、爱惜的。”
单筱彤望着聂洪庆,欣慰地点了点头。
聂洪庆接着道:“哥、嫂子,现在你们可以安心了,你们多年的夙愿现在总算了了,枫儿轻轻松松就考上了理想的大学,而且还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聂敏丽道:“是啊,洪国、娟彤,洪庆说的对,你们就放心吧,你们不在了,不还有我们这样叔叔、姑姑、姨姨吗?”
聂洪庆注视着眼睛的祭品,一字一字道:“枫儿这孩子聪明过人,宽容善良,将来一定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的,也一定会光宗耀祖的。哥、嫂子,不管怎么说,总之一句话,那就是你们两人放一万个心,我们会尽全力教导他的。”他虽没有流泪,但眼圈红肿交加,甚至还布满了血丝,很显然是这几天为了枫的事情操劳过度所致。
他面如死灰,表情呆滞,说话的声音低沉而苦涩、生硬而悲凉,像是在自责,又像是在发誓。
单筱彤道:“洪国、娟彤,你们放心吧,这孩子不但为人忠厚善良、宽容大度、善恶分明、乐于助人,而且是越来越帅了,越来越与众不同了,仅仅几个月没见他,我就觉得他更加成熟懂事了。”
聂敏丽看了单筱彤和聂洪庆一眼,思绪一转,叹息道:“哎,你们也不怪他,他今天之所以没来看你们,是……是因为他今天有……有事儿,过几天,他一定会来……来看你们的。”说着说着,顿觉精神振奋,悲喜交织下眼泪瞧瞧滑落。
只是聂敏丽这眼泪,不知是为枫的父母英年早逝而感伤过度?是为枫的与众不同,聪明善良而深觉兴奋?还是为自己的不幸命运而伤心绝望?
在场所有的亲人都不懂聂敏丽的眼泪是为何而流,恐怕就是她本人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为何而流泪。
有很多的时候,眼泪是想流就流,不需要时间的限制,不需要地点,也不需要理由。
风仍旧呼呼吹个不停,周围的景**发枯荒苍凉。
大家一个接一个告慰死者的亡灵。
夏明吸灭手中的烟,眯着小而黑的眼睛,嘴唇一动,温声道:“洪国、娟彤,你们虽说走的早,但你们却比谁都幸福,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聂敏丽已不再流泪,而是和聂洪庆、单筱彤一样,吃吃望着夏明,满脸的惊奇。
夏明一一扫过每个人,斩钉截铁道:“因为你们留下了枫儿,你们留下了这个我们几家里唯一的儿子,你们知道吗?”
单筱娟、聂敏丽、单筱彤、聂洪庆对视了几眼,会意地点了点头。
夏明道:“虽说如今已不是‘母以子为贵’的时代,但你们能生下这般出类拔萃、聪明睿智的儿子,也是应该值得高兴骄傲的。”脸色变了变,若有所思道:“这也许就是天意吧,上天剥夺了你们年轻的生命,却赐给了你们一个完美无瑕的儿子,这俗话说‘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你们能生下这般优秀的孩子,也算是幸福至极了。”
聂洪庆应和道:“明哥说的不假,你们能生下枫儿这样的儿子,果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夏明道:“凭枫儿睿智的头脑和不凡的才华,将来不管他从事什么职业,都肯定是行业里的佼佼者,你们就等着,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很快的。”他就好像已经看到枫飞皇腾达的那天,陷入了深思,嘴角带着微笑,眼睛眯的欲发小了,小的几乎是闭上了。
单筱娟时断时续的哭泣声,还能听到,只是这哭声和大风比起来,犹如夜莺啼血、蚊子嘶叫,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柔弱,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渺小。
单筱一面摆弄祭品,一面低声道:“洪国、娟彤,明明他们说的不错,枫儿的事情,你们就不要再操心了,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而且四位老人你们也不用牵挂,也有我们照顾着呢。”
聂洪庆和聂敏丽点头同意。
单筱彤道:“也许你们不会相信,四位老人人现在依旧健康硬朗,只是脾气越来越倔了,他们每天还是像以前一样,老是喜欢去地里转转,谁劝都不听。”笑了笑,接着道:“也真是奇怪,好像他们一天不去看看那些土地,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样难受。”说到这时,长长叹了口气,但脸上还是带着欣慰而得意的笑容,一字一字道:“也许这就是一个农民长期养成的习惯吧。”把祭品整整齐齐的放好,站了起来,温声道:“可这话又说回来了,他们出去转转其实也不错,顺就可以锻炼锻炼身体,省得整天憋在家里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现在枫儿也出来读书了,他们就更加孤寂了,出去转转正好可以散散心。”说完,就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深深注视着孤山上的一棵枯燥的老杨树,表情复杂。
(七)
聂洪庆惊呼道:“快看,你们看这是什么?”
正值大家沉默的时候,聂洪庆的惊呼声随风传向远方,也划破了周围的寂静。
大家自主回头,朝聂洪庆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孤树的旁边,一个高不达一米、宽不到二十厘米的木头孤碑毅然的直立着。
孤山,孤坟,孤树。
聂敏丽注视着眼前的墓碑,惊讶道:“奇怪,真是奇怪,这座荒山上怎么会有一冢新坟呢?”
单筱彤应和道:“是啊,真是奇怪至极,如此荒无人烟的地方,谁会把自家的亲人埋在此处呢?”
聂敏丽若有所思道:“不错,城里有那么多公共墓园不葬,这里如此荒凉,谁会舍得把自己的亲人埋在这里呢?”
聂洪庆瞧着破旧的墓碑,微微道:“可能是由于家里没有钱吧?如果是个有钱人家,墓碑怎么会用破旧的木头做呢?别的暂且不说,你们看,就是这木头,也不是良品,而是将要枯死的老松树。”
聂敏丽觉得聂洪庆说的有道理,连连道:“有这种可能,不过也可能有另一种缘由。”
单筱彤道:“什么缘由?”
血恋1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