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
林音讷然道,毕竟这深夜的叨扰,让林音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林大哥。”
陶远远将林音让了进来。
“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一起去当河灯如何?”
林音一改往昔的模样,此番竟有了书生的意气,咬文嚼字起来。
“噗嗤……”
“怎么,陶姑娘不肯赏脸?那小生也只有遗憾终身了啊!”
林音知道若是正儿八经的相邀,这陶远远必定是不会跟随自己,也不若打趣着,若是陶远远拒绝,内心也不至于那么的失落。
“林大哥。”
陶远远将纤纤玉手放到林音的额头上,这林音也并没有发烧,此番怎会如此模样。
“陶姑娘,可否赏脸?”
说着林音便绅士的伸出右手,妄图在这最后一夕牵到美人手。
陶远远摇摇头,她才懒得理会这个精神有些异常的林音呢,正欲关门之际,却被林音的双手阻止了,林音渴求的望着陶远远,越是分离,越发不舍离去,越发的想和陶远远相处。
“你……”
她嗔怒的责怪着林音,这段日子的相处,虽然她不曾了解鼎峰阁的事情,但是好赖也沉闷了些许时日,了解这鼎峰阁的日常,身子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疲惫。
“远远,我只是睡不着了。看到乾琉湖面上的烛光,知道那里正在放着河灯。不若我们也去尝试尝试。”
林音慌忙解释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陶远远,希望她能够点头同意,这是他最后和她相处的时光。
“为什么?”
陶远远狡黠的望着林音,这林音青素里少有这浪漫的情怀,从九黎族回来,便滋生了许多的情愫,倒不是说不好,只是他的柔情一时之间让陶远远难以接受。
“因为,因为……”
林音不多的搜索着,他不能告诉陶远远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对她的喜欢,对她的钟爱,他更不能告诉她,今天是他最后一次和她共处的日子,他想要给自己留下更多的回忆,好在那平静的九黎族里,对远方的姑娘,有更多的回忆。
“因为什么?”
面对语结的林音,陶远远笃定他有事在欺瞒着自己,她平生最恨的便是欺骗,便是利用,但是她不愿意相信眼前的林音对她有所隐瞒。
“乾琉湖的河灯,素来灵验,这几日的劳碌,想来远远也觉得枯燥,不如我们去放这河灯,一方面可以驱赶这枯燥,另一方面,算是远远陪陪林大哥,怎么陶姑娘还不乐意?”
林音慌乱的解释着,毕竟这河灯一般是有情人感怀心事放的,而他堂堂鼎峰阁昔日的主人,如何会沉迷这儿女情长的玩物,也不过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姑娘罢了。说着,林音满怀期许的望着陶远远。
“好吧,既然林大哥如此相邀,本姑娘怎好意思拒绝了你的意思?”
陶远远学着林音的腔调,说着打趣的望着眼前的林音,这个奇怪的男人。林音见到陶远远点头答应,也松了一口气,不再那么紧张。
收拾妥帖后,二人漫步走出这鼎峰阁,一路是的欢歌笑语,让林音更加珍惜,他紧紧的跟随着陶远远,他要记着此刻的点点滴滴,因为明天下午就是他离开这里的最后期限。
他们到达乾琉湖已是深夜,湖边早已没了投放河灯的男女,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林大哥……”
陶远远挥舞着双手,轻唤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邀她放河灯的林音,此番正怔怔的盯着身边的可人儿,久久收不回怜爱的目光。
“什么……”
林音慌乱间收了柔情的目光,他享受和陶远远一起的时光。
“到了。”
“哦。”
林音安排手下为自己准备和河灯,便让他们各自找寻自己的去处。
“这漫漫长夜的,林大哥可是好雅兴,该不是包了这乾琉湖吧。”
陶远远望着人迹罕至的乾琉湖,些许的凉意袭来,让陶远远不禁哆嗦起来。
“怎么了?陶姑娘身子如此的羸弱?竟然受不了这盛夏的乾琉湖?”
林音知道这陶远远向来好强,不愿服输,所以才借词刁难她,一方面可以拥有和她独处的时间,另一方面,他也能间接洞悉陶远远是否全然康复。
“希望天底下都安定。”
陶远远毕竟是个女人,数日来的颠沛流离,昔日的痛苦仇恨,无一不触碰着她的神经,这是她国破家亡之前的本意,此番借着这河灯重抒胸臆。
“林大哥你写的什么?”
陶远远将心愿放到这河灯里,便去打听他林音的心事,毕竟一直沉默不语的林音,庄重的书写着,让她万分的好奇。
林音没有说话,快速的将心愿放进他的河灯里,示意陶远远,如果她真的要追问,他便会拨开岸边的湖水,快速让这河灯消失在她的视线外。
“林大哥。”
陶远远嗔怪着林音的小气,也知道林音内心有他不想让人知晓的秘密,无奈之下的陶远远,只得示意林音她不再追问他的心愿,愿这两个河灯一同飘向乾琉湖深处。
林音小心翼翼的收拾好手里的河灯,这里承载了他太多的期盼,一生无忧的陶远远是他最大的心愿。
东方逐渐出现了一丝亮光,初见亮堂的乾琉湖在破晓的阳光下,显得更加的神秘悠扬,就好似林音的心愿,掺杂着神秘,随着陶远远的河灯飘向远方。
“愿陶远远一世安然无忧。”
林音心里不断地重复着,默念着,这是他唯一的心愿,离开了这里,陶远远会是他此生唯一的羁绊。
“林大哥,我们回去吧。”
清晨的乾琉湖还是有些潮湿、阴冷。陶远远唤醒入迷的林音,示意他回鼎峰阁休息。
林音望着远去的河灯,轻声的应和着,深怕大声的回答,会惊觉了远去的河灯。
该来的总是逃脱不了,林音讷讷的尾随着陶远远,三步一回头的望着远方的河灯,眼前的陶远远此番的安静,正是他想要保全的和渴求的。
时间的短暂,让人还未得到喘息就已然到了分离的时刻。林音得知,陶远远自从湖边放完河灯,就一直安然的入睡着。
他静静的端坐在陶远远的床榻前,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感喟他们一路走来的日子。林音情不自禁的拨弄了下陶远远的秀发。当指尖划过陶远远的耳畔,林音被这女人绯红的双颊魅惑,他喜欢这一抹胭脂红,他喜欢这安静的可人儿。
林音怔怔的望着她,他有些情不自禁,想要一吻这香泽,转念又开始责怪自己的无耻,觉得自己辜负了陶远远的信任。蓦地,陶远远似乎觉察到什么,猛然的一个转身,就让林音后怕,担心她醒来,看到此番自己的狼狈,他担心她醒来自己便会更加不舍,不舍将视线从陶远远身边离开。
但见,陶远远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继续酣然的入睡。林音轻轻的放下他为陶远远誊录的有关鼎峰阁的笔记,而后为陶远远轻轻掖了下被子。
“客官,楼上请。”
又到了鼎峰阁繁华热闹的时段,林音知道他已然耽搁了太久,他必须要狠心决绝的离开,不然昔日的承诺,若然成为公开的秘密,估计连面前的可人儿都会哂笑自己的言而无信。
“远远,我走了,希望你可以一世无忧。忘记心中的仇恨,好好经营这鼎峰阁。”
林音心里不停地絮叨着,陶远远的身影随着那扇关闭房门,消失在林音的视线里。
林音疾步走出这鼎峰阁,精羽兵他早已交托给陶远远,这是他留下来保护陶远远的分身,至于那五个副手,他也早已安排停当,相信就算他们再对陶远远心生不满,也会安心的辅佐陶远远,共同的经营这鼎峰阁的。
喧嚣的鼎峰阁并没有留下林音的脚步,林音想快速逃离这鼎峰阁,一时的停顿,他都害怕惊觉了酣然入梦的陶远远。他怕他更不舍对她的眷恋。
“远远,我走了,你要多保重,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这次他唯有的不辞而别,才不会面对陶远远的质疑。这一次的分离,再见也是遥遥无期。
“远远,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唯一的牵挂。”
多日的相知相伴,虽然陶远远并未走出心里的那份阴霾,但是林音始终沉迷在自己给自己构造的温柔里。
“远远,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他们我谁都不能说,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好意,好好的经营这鼎峰阁。”
林音第一次对自己的离去,无所交代,因为这次离开,再相见不知何年何月,留下音讯,空欢喜空悲切。
林音走到了远处一个山坡,从上面可以望着乾琉国,林音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山坡下的国家,他昔日成长的地方;远处亭台楼阁里,熙攘的人群,林音知道在那里有他的期盼,有他此生心爱的人儿。
林音黯然神伤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往昔的岁月犹如跑马灯番,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除了思念,除了感怀,他别无其他。
“再见了乾琉国,再见了鼎峰阁,还有再见了你,我心中唯一的羁绊。”
林音潸然泪下,竟全然不顾自己乃是堂堂七尺男儿。
落日余晖洒在林音的身上,林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毕竟这是他昔日的承诺,他必须要离开这里的繁华,回到那昔日的九黎族。
纵使相去甚远,也若如比邻;虽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思念也让人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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