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珠含曦迎清晨,娇蕊若动碧波生。
白玉桥头迎风立,却笑绢面立蜻蜓。
又叹:
樱唇轻启唤吾名,纤手似拨传魔音。
侍女蹙眉眼含神,微风拂动欲出屏。
纸面高手今何处?惊叹原主真高人。
素指微微纸已贵,怕是淑名动京城。
“依老夫之见,记忆丢了不见得是件坏事,或许那些记忆正是姑娘所不愿意想起的呢!用无用的记忆换回重生是值得的,倒不如重新记忆新的事物。出家人不打诳语,也并非老夫治不了姑娘的失忆,实乃天机不可泄露,还望慕容贤弟莫要怪罪!”
一干人众如听天书,面面相觑。听仙翁所言,又不象插浑打科之辈。
慕容凝烟被高人的此番言论震惊了,他竟然看得出这其中奥妙,实属高人,心中暗暗佩服。
慕容紫枫听闻此言,也是半信半疑,于是看向慕容凝烟,只见她轻轻点点头,于是说道:
“杏林翁哪里话?慕容紫枫如若不信仙翁,又岂会鸿雁传书,劳烦仙翁赶这么远的路来替小妹瞧病?”
看着仙翁鹤首童颜的样子,众人也都暗暗称奇,于是杏林翁继续说道:
“从脉象上看,姑娘除了有些气血两虚,一切正常,应是受惊吓过度,过些时日慢慢就会恢复。老夫建议让厨房多做些加入了藕粉、樱桃、红枣、密瓜、芝麻、冰糖、莲子熬羹给姑娘吃。”
“有劳杏林翁,不顾路途遥远来为小女诊病!这些银两还请笑讷!”李氏拿出一包银子双手递于杏林翁面前。
“使不得使不得,收了银两哪里还称得上杏林翁?改日慕容少爷替令妹栽上一株杏树方可,哈哈哈!”
慕容紫枫早早命厨房做了一桌子美味佳肴,以答谢杏林翁。杏林翁以自己与慕容紫枫的交情,再推辞也说不过去,于是拱手道:
“那老夫恭敬不如从命了!”
“烟儿,真如这位高人所说,你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了吗?”李氏确实不敢相信,路过慈恩寺的那道悬崖她是见过的,每次走到那里,都会刻意提醒烟儿和下人靠山里面走,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便会粉身碎骨。
慕容凝烟捧起李氏的手甜甜一笑:“娘,您就放心吧!烟儿确实没事了,就连后背的伤也不痛了。”
“嗯,今日早上我还看过小姐的后背,那些淤青已经消失,小姐的背光滑细腻如初呢。”柳絮笑眯眯地说:
“好了就好,那高人说我家烟儿是贵人之命,多谢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慕容紫枫陪杏林翁吃罢饭,想留杏林翁在府上多逗留些时日,杏林翁却道自己云游四方惯了,坚持要离开,慕容紫枫只好与之话别。
送走杏林翁后,慕容紫枫的心里也比之前踏实许多。便回到凝香阁,详细询问柳絮,那日为首的那个强盗的长相后,对慕容凝烟轻声说道:
“我去将那个强盗找来,如果烟儿有什么急事找我,就给我飞鸽传书。我没回来之前,你们尽量就在房中别出来。”说完便匆匆出了门。
柳絮听了大少爷的话,生怕又有人来生事,赶紧将门从里面插上。
慕容凝烟这才得空仔细观察她的闺房来。除了那些雕花木器外,最多的就是字画和刺绣,墙壁上的侍女图中女子仪态万千,眉目传情,丝线颜色运用的恰到好处,色彩逼真自然,人物像是要从画中走出来似的。
绣品中的莲花图,带着露珠含苞待放,花骨朵头上立着一只蜻蜓,旁边一朵盛开的莲花冰清玉洁,玉盘似的荷叶浮在水面,上面还浮着几颗小露珠,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要滚到一起汇合。
从水到花到蜻蜓到云朵,没有一样不是栩栩如生,慕容凝烟仿佛已经闻到了花的清香。看到这里,叹为观止,心想:原主要是将绣花的这段记忆传递给我该有多好,自己就是学一辈子估计也难以达到原主这般境界。。。
慕容凝烟在桌子上看到一个精致的篮子,里面放着一束百合花,伸过手去才知是绣品,轻轻拿起来,只见上面绣了一束百合花,眼看就快要完工。
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大窗户下面摆放着一个绣架,一匹翠绿色锦锻上面绣着凤凰于飞,其针法丰富,线迹精细,色彩鲜明,看主题貌似已经完工,好像镶边部分还未完成,慕容凝烟不由的轻轻抚摸着,细腻、丝滑、柔软。。。
“这是小姐您绣的嫁衣,记起来了么?”柳絮儿惊喜地问道:
慕容凝烟一听,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嫁衣?我已经许配人家了?”
“还没有,每个女儿家从很小时就会开始准备自己的嫁衣。”柳絮低头悻悻答道
“那为何嫁衣是绿色?不应该都是红色吗?”
“小姐,红色是新郎穿的,俗称红男绿女。”
“这样哦,那这嫁衣没绣完,我又什么都记不起来,自然也就无法再继续绣,肿么办呢?”慕容凝烟偷偷吐了下舌头,一不小心就飚出了网络流行语,幸好柳絮冰雪聪明,也没多问就答道:
“小姐别担心,往后我教您,肯定很快就会想起来。”
“这些都是我以前亲自绣的?看这绣品上的人物、景致,哪一样不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简直可以以假乱真,技艺得有多高超啊?”话刚出口,又感觉不妥,赶忙又说:“我是担心恢复不到以前这个程度。”
“没事,小姐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感觉比以前更聪明,而且还活泼开朗了不少,柳絮更喜欢现在的小姐,我陪小姐勤学苦练,一定可以绣得更美!”柳絮对慕容凝烟信心满满。
慕容凝烟微笑着点点头,走到绣架旁边的书案前,上面堆放着一些帛书,慕容凝烟随手拿起一卷正准备打开。
“小姐,要不要现在就来练习会儿刺绣?”柳絮一扫之前短暂阴霾,拿出一块布料,笑着问慕容凝烟:
“好啊!”慕容凝烟放下手里的书,走过来在窗前坐下,柳絮这就开始手把手的教起来。
绣花可真不是个简单活儿,手指被扎了好几针洞,而绣布上的针迹像只丑陋的蜈蚣趴在上面,歪歪扭扭,慕容凝烟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福熙阁中,春兰神秘地对王妃说:“今日早上,凝香阁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好像跟慕容紫枫少爷认识,进去后依然关着门窗,奴婢只能在外面干等,到了快晌午,大少爷领着那老头去吃了饭,然后那人就走了。”
“依你看那老头是来干嘛的?”
“依奴婢看,那老头不是大夫便是道人。”
“大夫?道人?这其中一定还是有古怪,那这会儿呢?”
“紫枫少爷离府了,但凝香阁依然门窗紧闭。”
“继续去守着,能听就听,听不到也要想办法,快去!”
低头盯了一个多时辰,手指不小心又被扎到,血珠子直冒,赶紧放在嘴里吮着,这已经是今天被扎第三次了。还好柳絮儿态度亲切和蔼,就这会儿功夫已经学了不少技巧。心想古人真是厉害,可以绣那么多漂亮的作品,像我这样要学到何时才能学会?心里开始有点打退堂鼓,于是说道:
“柳絮儿,我们出去走走吧,就在院子里转转,屋里呆得太久实在太闷了。”
柳絮儿说:“小姐,我陪您去门口走走吧,今天不练了。”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窗外花盆打碎的声音,柳絮儿赶紧出去看,只见一个丫环慌慌张张跑了出去,跑得太快,以至于只看到个背影,并没看清此人是谁。于是嘴里咕哝一句:“谁这么冒冒失失的?”
听到声响的慕容凝烟问道:“怎么了?”
“我只看到一个丫环的背影跑出去,不知道是谁,看那慌张样子,估计又是派来偷听的耳目!”
慕容凝烟心想:她们日夜这样监视,也不是个事,得赶紧想个办法整治一番。
福熙阁内,王妃正陪着慕容凝霜在吃点心,见一丫环匆匆忙忙跑过来,王妃说道:“你就不能稳重点?这样慌慌张张的跑,还不让人怀疑?赶紧说,探到什么了?”
“紫枫少爷不在,奴婢就敢偷偷趴在窗下听,居然发现了很多,虽然大夫说二小姐她没有问题,但从行为上看,确实是真的失忆了,以前精通的琴棋书画,现在全然忘得一干二净,就连从小绣到大的绣衣也不会绣了,柳絮正手把手在教呢!”
“真有此事?”慕容凝霜吃惊不小。
“确实如此,而且奴婢仔细看过,二小姐额头上的梅花确实不是画上去的。只是她们不怎么说话,每次说话都跑到外面说,不好躲避。奴婢刚刚还险些让柳絮看见。”
“这个柳絮确实很精明,你要当心别让她识破。彩霞,再给她派几个精明的丫头帮她打照应,去吧。”
“娘,我们还等什么呢?应该开始行动了吧?再等下去,万一那事儿被查出来就完了。”
“明日是你父王休假的日子,娘已经开始行动了,你就等着瞧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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