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打了个转,楚嫣然将楚昀昭塞给了楚离歌,“把你儿子哄好。”
楚离歌自两个小家伙出生以来没少抱过,这抱孩子的手法向来不差,得心应手的接过楚昀昭,不屑地看着还在“哼哼唧唧”的他,轻哼道:“要不是跟朕长得像,朕真怀疑你是别人的儿子,朕告诉你,不许哭,知道吗?你是朕认定的太子,未来的皇帝,怎可轻易落泪。”
楚嫣然举起拳头打在楚离歌的肩上,嗔道:“你说什么哪,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楚离歌蹙了蹙眉,横目扫视着她,“啧,楚嫣然你怎么不知好赖,朕是说他又不是说你。还有刚才,朕打他还不是为了你,你个没良心的小女人,如此区别对待,你忘了你说过你最在乎朕吗?”
楚嫣然嘟起腮帮子,冲着他出了一口气,狡辩道:“臣妾何时说过这样的话?臣妾不记得了。”
“好你个小妮子,你以为你说过的话就是放屁啊?还敢跟朕不承认,朕饶不了你。”说着楚离歌就一手将她抓到身边,弄她痒痒。
楚嫣然的致命弱点就是怕痒,赶快投降求饶,“臣妾错了,再也不敢了。”看了眼楚离歌抱着的孩子,动作幅度也变小了,“嘘,昭儿睡着了,别闹了。”
真的如楚嫣然所说,楚昀昭对于父皇母妃孩子气的玩闹不屑一顾,无趣的陷入了梦乡。楚离歌小心翼翼将他放在床上,才招呼人将两个皇子都抱下去。
“过几日朕得了空陪你回趟诚王府吧,都一年没回去,你一定是想家人了,前些天朕听你念叨着好几次想回家。”楚离歌头对头的顶着楚嫣然的额头,眼睛里带着讨好的光芒,仿佛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楚嫣然也真是没想到他竟然又要带自己回诚王府,上次回去还是自己过生日的前一天。其实她知道她所说的家并不在这,但她又不知怎么解释,索性默认,道:“臣妾进宫这一年多,父亲也比以前有所收敛,起码不像以前什么样的女人都往家里收。自臣妾失了第一个人孩子后他也总是一个月要来一次甘泉宫看望臣妾,有了昭儿和曦儿后更是来的勤,臣妾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爱他们。爷爷却只是见到昭儿和曦儿两次,若是皇上能让臣妾带着他们回去,父亲和爷爷定会高兴极了。”
“那又何不妥?咱们这次光明正大的去诚王府,皇贵妃省亲,怎么样?”
楚嫣然搂着楚离歌的脖子,就亲了上去,喜悦道:“皇上你真好。那皇上陪臣妾去吗?”
“自然是,有你在的地方自然有朕。”楚离歌翻身将楚嫣然压在身下,含糊道:“下月初一如何?”
楚嫣然原本想点头,但一想登时一顿,推开他的嘴,疑惑道:“那日是雪灵公主进宫的日子,皇上若是那一日带臣妾出宫不好吧。”
楚离歌拉掉妨碍他亲近的手,在她的脖颈间亲吻起来,好一会儿才说:“她进宫是她的事,与朕何干?难道还要朕去宫门接她进宫?再说朕也不会宠幸她,就让她守着她的凤藻宫吧。”
楚嫣然被他弄得好痒,“咯咯”一笑,道:“皇上你好无情,人家说到底也是个公主,再怎样你也应该略去坐一坐,也好给她留点颜面。”
楚离歌点了点她的鼻子,调笑道:“可是朕怕有个小醋坛子会不乐意,吵着嚷着跟朕闹。不过是枚棋子,哪还有颜面给她。再说朕对别人本就无情,朕的情全都给了你。”
“皇-上-”
“宝贝儿--”
皇贵妃省亲的事这在大燕朝还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即便是历代皇后,能有如此荣宠者,也是寥寥无几的。当今圣上可是连皇后都没有给过这样的待遇,更别说此次是皇上陪同,但也足以见得皇上对皇贵妃的宠爱程度。接到这样的旨意六局二十四司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不论是当日的仪仗、规格、繁琐进程等等都要一一把关,容不得出一点岔子。而此次皇上竟指名要尚仪局打造一副全新半幅皇后仪仗,只为那日为皇贵妃争得脸面。
能迎接皇上和皇贵妃省亲,本就是诚王府无上之荣耀,收到这样的信,诚王世子忙前忙后,对府里的大小适宜都亲自把关。虽说可能也就待上几个时辰,但依旧马虎不得。不但要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包揽在身,就连平时里最爱去的青楼茶馆也不得空。
一时间,燕京城内人人都知道这诚王府的尊荣是又上了一个台阶,诚王世子那里每天接到的帖子可谓不计其数,他却一时无暇开心庆贺,迎接皇贵妃省亲,那可是天大的事情。这样想着却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娶一位贤内助替自己操持府物,也省的遇到这样的事全都自己去操持。自楚嫣然警告后,魏氏已经失宠,不但府中的中馈之权被剥夺,也再也得不到诚王世子的欢心,当年她在诚王府作威作福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二月初一,宫外垂首谨跪着两排宫女内监,明黄色曲柄七凤金黄伞灿如万丈光芒,华翠金镶凤辇停在一旁。凤辇高六尺、宽六尺,古檀底座,朱红梁脊,镂金为轮辋,丹青画毂轭,华盖的四角都坠有镂空的金球,金球里各有两颗金铃,风一吹便“铃铃”作响,锵锵和鸣。顶上以金银铸云凤花朵为檐,檐内两壁镂卷草缠枝金花,大团的牡丹环绕瑞兽,画神仙永乐图,四周垂绣额珠帘、白藤间花,肩舆前后用十六幅红罗销金掌扇遮簇。
楚嫣然着一袭绣着五色盘锦鸾凤金彩描花的海棠红色广袖锦服,罩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与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交织成一片花样,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一袭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凤穿牡丹的图案,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
发髻正中插一支鸾凤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凤头用金叶制成,颈、胸、腹、腿等全用细如发丝的金线制成长鳞状的羽毛,上缀各色宝石,鸾凤口中衔着长长一串珠玉流苏,最末一颗浑圆的海珠正映在眉心,珠辉璀璨,映得人的眉宇间隐隐光华波动,流转熠熠。发髻左右各插一只镶红宝石双鸾点翠金步摇,宝蓝紫晶碎钻点缀在后髻,衬得乌黑的发髻似要溢出水来。娥眉一侧描了一朵缠枝牡丹的纹样,绯红花朵碧绿枝叶,以银粉勾边,缀以散碎水钻,一枝一叶,一花一瓣,绞缠繁复,说不尽的悱恻意态。同色的赤金镶红玛瑙耳坠上流苏长长坠至肩胛,微凉,酥酥地痒。
楚离歌亲自为之披上妆缎金丝纹面的狐皮氅衣,叮嘱道:“一会儿,朕不能和你同坐在一起,你带着孩子坐在凤鸾轿辇上,等到了地方朕接你下来。”
楚嫣然点了点头,又换成她为楚离歌披上大氅,“不如让昭儿陪着皇上。”
楚离歌想了想,道:“好。省的你们娘三儿热闹,朕一个人怪冷清的。不过朕还是带着曦儿吧,曦儿乖巧,朕也好带。”说完抱过楚昀曦,“跟父皇一起好不好?”
侍卫们腰别长剑,步伐整齐,走在前面开路。龙凤车辇紧随其后,四面丝绸装裹,彩绣辉煌,一帘明黄色的帷幕遮挡,遮挡住了马车内部奢华的装饰和坐在里面的人。两辆车都是有四个服色上乘,打扮不同于普通丫鬟的侍女跟在马车的旁边,其他身着清一色粉色宫服的十个宫女紧跟在马车后面。车队最后,还有五十个侍卫紧紧跟随。这便是皇贵妃省亲的车队,阵势浩大,马车奢华,无不彰显着皇上对皇贵妃的无上的宠爱。
大街上,侍卫们站在道路两旁,侍卫的身后跪着成群的百姓,口中念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梅疏影送走皇上和皇贵妃就回了霁月宫,到了宫门口就被宫人告之怡贵嫔已经在殿里等了一会儿了。她微微挑了下眉头,含笑道:“定是没了牌搭子找上这来了。”
看到梅贵妃进来,蒋蕴含极不雅观的“啐”了一口瓜子皮,道:“终于回来了,快点,昨我刚从楚嫣然那新学了一种玩法,特有趣,我教你。”
“那你也得容我喘口气啊。”梅疏影换了身衣服才坐到她身边,上下打量了蒋蕴含一番,恬笑道:“我记得你不是讨厌皇贵妃吗?怎么如今到总去她宫里?”
“以前是讨厌她,觉得她就像个狐媚子。不过相处下来觉得她挺不错,起码不像皇后那么虚假。鬼点子也多,心思花样百出,到让我十分喜欢。还有她生的那两儿子也着实可爱,白白胖胖跟个小雪球似的。”蒋蕴含又抓了把瓜子,“你嫉恨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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