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轻云摸了摸双福光滑的皮毛,不解的转头看向他。
司湛将小家伙提过来,眸光落在莫轻云被它弄脏的裙摆上,眼底闪过一道不悦,横臂让它趴在腿上不能动弹:“神兽白泽,没点本事怎么能行?”
莫轻云默了半响才想通此中的关键:“你想让双福顺着蚀气,带着我们找到犯案之人?”
双福乃是神兽,对于灵力与蚀气,比之寻常的炼灵师要敏感许多。
司湛点了点双福的小鼻子,笑骂了句:“狗鼻子。”
莫轻云与双福不一而同的瞪大了一双眸子瞅着他,眼底隐隐有火光闪烁。
过分了啊,虽然取了一个跟狗一样的名字,但是……不能骂它狗鼻子啊。
身为一只神兽,岂是尔等凡间俗物能够比拟的。
双福磨了磨牙,转身钻在莫轻云的怀里抖着小身子,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莫轻云瞧着好笑不已。
“若是你能帮我们找到那人,我便带你去西郊狩猎。”
双福跟着莫轻云在京城过日子,生活水平“噌噌”的往上涨,茶点饭菜都是精致得不像话。可是双福骨子里还是一只兽类,白泽更是攻击性极强的神兽,生吃什么的才是双福的最爱。
这些日子跟着莫轻云,小吃货的一张嘴都淡得没味道了,它小吃肉,想大口大口的吃肉。
前几日莫轻云碰巧看见双福背着人抓了只麻雀,转头瞧见周围没人,便把麻雀连毛带爪子一次性全吞了。莫轻云瞧着可乐得不行,过后想起双福又开始吃生肉,心头微微有些搁应。也知这些日子把双福给踞着了,她便想着去狩猎一日,带着双福去吃烤肉,总比背地里偷鸡摸狗的东西来得卫生些。
她与双福签订了契约,神识想通,双福立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高高摇着短尾巴对司湛示威。
司湛沉着脸看它耍宝,到底还是没有把它从莫轻云身上扒拉下来,专注的看了小家伙一眼,便率先下了马车。
长宁街到了……
双福被他的那一眼看得心里头毛毛的,越发不敢再招惹他,老老实实的呆在莫轻云怀里。
这里是另外一个孩子被抱走的地方,听闻当时孩子就站在自家门前等着自己的爹娘,一阵风刮过来,孩子便在自己亲娘面前消失了。
双福甫一到地方,便从莫轻云怀里跳下去,对着墙角嗅来嗅去。
莫轻云收到司湛递过来的眼神,“扑哧”的笑出声。
小家伙这模样,倒真有几分像小狗。
双福翘着尾巴来回走来走去,到了一处便不动了,转过身过来看着莫轻云,琉璃般的眸子亮晶晶的。
莫轻云推着司湛上前,此处处于闹市,人来人往的,人气鼎盛,蚀气的气息相对而言过于薄弱,她是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司湛微微阖上眸子,神识微动,放大感官,总算是找到了那里一丝残留下来的气息。
司湛伸手指着墙脚的那一株枯萎的杂草,顿了顿,说道:“你尝试着用念力寻一下。”
莫轻云依言闭上眼睛,将念力集中在墙角处,逐渐让念力扩散,突然心口一滞,莫轻云睁开眸子,欢喜道:“是这里。”
正是司湛指着的那处地方,残留了一丝蚀气。
“同银锭上的蚀气是同一人身上的气息。”
司湛点头,将那株杂草连根拔起,声线温润的说道:“蚀气同灵力是一样的,因人而异,每个人身上携带的蚀气也有所区别,仔细识别,自然是会发现差异。如今这两处的蚀气已然鉴别出出自同一人,如此一来,事情便明朗了。”
二人又接着走访了另外几处出事的地方,有了双福“狗鼻子”的加持,自然是轻而易举就发现了周围留残着的蚀气。只可惜有一处,却是与其他几处情况不同,两人正是摸到了线索的边际,如今却是要因此险些败兴而归。
莫轻云同司湛坐在茶楼的大堂,一边细细品茶,一边侧耳听着那边说书人说得唾沫横飞。
今日讲的正巧是这些日子轰动了整个京城的孩童失踪案件。
两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毫不犹豫的直接进了这间茶楼,至于摆设简陋些,得与人拼桌之类的问题,莫轻云表示,在所求之事面前,通通都可以视而不见。
“要说这失踪的孩子们,最可惜的便是尚书府的那位孙少爷。小老儿不才,正巧与那孙少爷有过一面之缘,小小年纪待人接物那是没得说,最可贵的便是他师从神宗弟子,年仅九岁便已是玄铁境上阶。”
“整个尚书府都把这孩子视若珍宝,连带她那不受宠的祖母在老尚书哪里也有了几分颜面。这老姨娘也是个苦命人,本是尚书大人的正妻在乡下生了儿子,尚书大人那年科举落第,直接被闽南侯给榜下捉婿,送入洞,房成了亲。”
“成亲第二日,闽南侯的闺女这才晓得这新科进士老家还有一位糟糠之妻,当年很是闹腾了一番,最后那老姨娘自贬为妾,给闽南侯府的姑娘让了路。”
……
多年前尚书府的一段不堪回首的家事,经这说书人的口中说出来,却是说出来几分缠棉悱,恻的意味。什么乡下老妻棒打鸳秧,闽南侯府的姑娘如何贤惠,同尚书大人间谍情深等等等等。
听着真像那闺阁小姑娘们爱看的话本子。
司湛扔了一颗银子甩过去,声线清冷的说道:“接着说。”
那说书人本已说得口干舌燥,见围观的听众听得不甚起劲儿,正要悻悻的换了话题,没成想这坐在后排的一桌的小公子竟是扔了一块银子过来。
说书人站在台上瞧着那位公子无双的容貌,视线最后又落在轮椅上,心下暗叹了一声“人无完人”,便清了清嗓子接着讲那尚书府的八卦。
“那老姨娘是个回生的,虽是不受宠,却接连生了三个儿子,反观那侯府小姐却是在年近四十才得一子,还是个病怏怏的,年纪同老姨娘的这个孙子一般大。按说这老姨娘年近中年便该享享儿孙之福了,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年纪大点的那两个被尚书大人送到京中历练,前几年得了信,被那蛮子砍了脑袋,唯一剩下的那个正在书院里读书。此番京城动乱,有抢匪趁机入尚书府烧杀劫掠,那三公子为了护着弟弟,被人斩杀在廊前。”
“尚书大人也是可怜,一家的子孙,到头来也只剩下一个病歪歪的儿子和小孙子。这孙少爷是个可造之才,五岁便能成诗,如今也是不知所踪,听闻尚书大人已是告病在家了。”
台下有人朗声问道:“尚书妇人脾性如何?”
说书人一拍折扇:“自是好得不得了,满京城都是连声称赞的玲珑心肝的人儿。”
话音刚落便有人反驳了。
“你这话说得不对,我前些日子去尚书府到夜厢,还看到府里的人用草席卷了人扔去乱葬岗,说是夫人跟前的丫鬟手脚不干净,偷了尚书夫人的首饰。”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啊,你看这尚书大人,这么多年没个通房,只老姨娘一个侧室。男人哪有不好色的,府里的丫鬟可都是无盐之辈。有那世仆家的貌美闺女,大冬日里洗衣服,手上生的都是冻疮,做晚了还得挨板子。”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编排得起劲,莫轻云却是从中听出了几分不同,转着茶杯轻笑道:“你说这成器的孙少爷和不知养不养得活的儿子,这家产尚书大人是传给谁?”
司湛笑道:“尚书大人早年是两淮盐转运使,尚书府的家底可不薄,孙少爷不见了,自然是全部落在了正房夫人手里。”
莫轻云拍案而起:“我说这所有的孩子都是被一阵邪风刮走的,怎地就尚书家的孙少爷是众目睽睽之下,在大街上给人抱走的。这奴仆的过错都不追究,直接同先前的案子化为一类了,倒是方便人混水摸鱼。”
司湛招了柳生过来吩咐道:“让人跟着尚书府的下人,去查那孙少爷在哪。”
二人是到过孙少爷被绑走的街道的,不仅司湛感受不到一丝蚀气的存在,便是双福也找不到同先前几个地方气息相近的蚀气。
看来不是他们找错了方向,而是有人借此掩盖罪行。
“尚书夫人着人故意抱走了孙少爷,再将此时推在了这起案件身上,如此一来便没有人会怀疑她的用心。”莫轻云握紧手中的杯子,“好毒的计谋。”
“此事也不可完全确定,先让人跟着尚书府的人,看看有没有线索,待找到了证据,我们再下定论也不迟。”
莫轻云点头算是赞同,没想当天晚上柳生便特意来告诉她,尚书府的孙少爷找到了。
司湛的人寻去的时候,那孩子正在船上,再晚些便被人拐到江南去卖掉了。而船上除了那孙少爷,另有几名孩童,但就是没有案中记载的孩子的影子。
莫轻云对着月色叹了口气,整理了一番衣襟,突然被人从捂住了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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