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先生几人在台上看得分明,那莫轻云用来锻造灵器的火焰,随着时间的推移竟是逐渐变了颜色。
炼器师的锻造之火多为红色,因着修为的差距,火焰的色泽便显现出不同,逐步变为金色。
而莫轻云手中的银色火焰,几人当真是从未见到过的。
“这是……”
不仅是云长,冷流二人,便是教了数十年炼器术的秋水也从未见到过这番情景。
“昔日里只知锻造之火随着修行的提升,逐渐残差进金色,未曾想这世上竟有银色的锻造之火。”
云长先生眸光微闪,眯起眼睛盯着台下的莫轻云,眼底是一片让人看不懂的深沉:“今日当真是开了眼界。”
冷流先生闻言笑道:“遇见这般奇事,可算是不枉此行了。”
灵丹院与灵术院的考核早已结束,不说整个学院的学子们忙得人仰马翻,便是这二位先生也是累得骨头要散架。不过听说了灵器院入学考核未曾结束,便果断的抛弃了休息的时间,跑过来凑热闹。
几人此时可都是饿着肚子,见了莫轻云的这一手,便纷纷觉得此行来的不亏啊。
台上的几位先生看着莫轻云银色的锻造之火,已是微微变了神色,然而见她有条不紊的接着炼器,便相互对视了一眼,对与莫轻云所锻造出来的灵器平添了几分期待。
莫轻云神色微顿,左手不着痕迹的揪住衣角,擦了擦手心的冷汗。
此时她心里哪里是像先生们以为的那般平静。
只因这银色的锻造之火,她也是第一次见。她没有几位先生见多识广,不知这锻造之火只有金与红二种颜色,从未有过银色。昔日司湛教她时,手心里的锻造之火便是金色,而她的锻造之火分明是再纯正不过的红色。
如今这红色的火焰竟在自己手中逐渐变了颜色,莫轻云的一颗心便有些不安起来。当年那玉色的洗髓瓶也是这般在她手里变成了透明的琉璃色泽。
想起自己身上的这些变故,莫轻云已是也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苦恼。
心下无奈的叹了口气,莫轻云心想,此事只怕得找明历问个清楚,也不知明历是否知晓这些变故的缘由。
也不知何时起,明历在莫轻云心中便不亚于江湖百晓生的地位了,那人当真是个什么都知道的通透人。便是她与司湛私下里说的悄悄话,这人也能过后听来,借此打趣她。
莫轻云对于明历这个顺风耳,也是颇为头疼。
“时间到。”站在台中央的白衣学子,眼见漏斗中沙子已经落尽,对着台下的一种考生郎声说道。
莫轻云随之起身,手中火焰一收。
叮当。
一枚指环便从空中落下,在桌子上滚了几圈站定。
台上的秋水先生早已在学子叫停的时候,便盯着莫轻云一动不动,就想先看看她锻造的灵器。见那灵器在光线昏暗的午后,竟能闪过白光,显见这灵器是打磨得极为透亮的,心下便又欣喜了几分。
“我瞧着此女炼器手法老练,那锻造之火,便是我们站得如此之远,也能隐隐感受到上头流动的灵力,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云长先生想起早前莫轻云在灵丹院对他的傲慢态度,见两位先生都是对莫轻云的能力极为认可的样子,心生不悦。
暗道莫轻云只是不知从哪个山旮旯里蹦出来的土包子,此次入学考核灵丹院与灵术院的头筹都让这土包子拿去了,以后大梁城的一众世家又该如何看待他们的云泥学院。
云泥学院在大梁城屹立百年,背后逃不开世家们的支持。如今自家矜贵子弟被个土包子给全方位碾压,云长先生不想也知道那些世家大族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昔日只是各个世家借着学院入学考核的时机,暗地里争夺较劲,头几名总归是那几家的子弟。如今均是败在莫轻云手上,果实被个外来人给摘了,世家贵族自觉脸上无光,也不知背后要给云泥学院使多少绊子。
两位师弟都是不管事端性子,被学院养得性情天真了些,一点都不通其间的厉害关系,一味的夸赞莫轻云,更是有几句羞辱世家的言辞。只是这般想着,云长先生便头痛不已,哪里能这样做事。也怪他轻而易举的便把灵丹院的头筹给了莫轻云,没成想这姑娘野心不小,竟想一举夺下三院的头筹,此时当真是让他不上不下的愁的慌。
院长闭关不出,此次学院闹出的尴尬事,也只能他出面收拾,世家那边总得站出去表个态。总不能让莫轻云这个初出茅庐的臭丫头把世家的脸打得太狠。
炼丹大时莫轻云的能力便比金家的金山高出许多,炼灵大比更是直接把刘家小姑娘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夺得三院魁首?
他是万万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世家与云泥学院相连甚深,他自然不能上赶着去扇世家的耳光,那是作死。
“秋水师弟先别急着替她高兴,毛家一辈都是精通炼器术的人才,鹿死谁手,一时也不能枉下判断,说不得是被这小小女子的花招给骗过了。”
冷流先生最先安静下来,也觉得云长先生此话甚有道理:“我们便先看看他们的灵器,再做评论也不迟。”
秋水闭嘴不言,气哼哼的坐在一旁睁着一双虎眼瞪着端着托盘上来的弟学子。
几人辩论的功夫,那边的学子已是将众人的灵器收好,放在托盘中呈上来给几位先生品鉴。
一溜儿的乌黑黑的灵器中,莫轻云的指环打磨得锃亮,尤为显眼。
秋水先生示威似的冲着云长先生扬眉,只消一眼,便能寻到莫轻云的指环,灵力存储,锻造手艺,均是无可挑剔的好。
秋水先生有些小孩子脾气,见了莫轻云所出的精品后便再也看不下其余的俗物,扬声便要宣布结果。
莫轻云的灵器不仅在这一组中遥遥领先,便是在整个灵器院入学考核中也是当得第一的东西。
云长先生眸色微深,按下了秋水先生,沉声道:“师弟先看过剩下的灵器,在做判断。”
秋水先生撇嘴:“其他的有什么看头,能比得过这一件?”说吧,手指微扬,剔透的指环便落日云长先生的手中。
便是有意挑剔如云长先生,对着这件近乎完美的灵器,也是挑不出毛病。
“去把这件灵器的炼器师叫上来。”
学子应下后,便过去将莫轻云带上来。
莫轻云恭敬的朝三人行礼,心知眼前的三人便是学院主事的三位先生,先前灵丹院与灵术院的先生她已见过,如今唯一的一位面生却冲她晓得和蔼的先生,估摸着就是那灵器院的秋水先生了。
“你瞧瞧,这件灵器如何?”
莫轻云从云长先生手中接过印着花纹的指环,细细的端详了一番,说道:“精巧有余,灵力却不足。”
同莫轻云打磨得光亮的指环不同,这件指环的炼器师显见是下了功夫的,在指环外侧刻上了不少繁琐的花纹,也算是在考核中独辟蹊径。
便冲着他在指环上刻纹这件事,便能看出此人对炼器术极为精通。
以念力为人,在指环上刻纹,这份精巧的心思,当真是能让人称赞。只是表面功夫做得太多,便导致灵器的内力不行,灵器之中的灵力与莫轻云的指环差的不止一个档次。
灵器,灵器,有了灵力才能称之为灵器。灵力不足,打磨得再漂亮有什么用,他们又不是锻造手艺人,他们可是术师,炼器师。
秋水先生张嘴欲言,又被云长先生拦下,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盯着云长先生的一举一动。
云长先生将指环放在指尖转了一圈,微微笑道:“可是我觉得,这份心思,倒比你的指环要精巧得许多。”
“将指环打磨光滑容易,刻上繁琐的花纹,可是难上加难。”
这便是摆明说莫轻云不如人了。
先前在灵丹院云长先生便语带嘲讽的说过她的出身,如今到了灵器院,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想要精巧的首饰是吗?街边铺子里的首饰,哪一件不比这指环做工灵巧得多。
炼器师又不是手艺人。莫轻云有些心思恶劣的想。
“炼器一事,重在对灵力的锻造,先生说这份心思灵巧,轻云不敢否认,只是若说这指环强于我那灵器,我却是有些不服的。”
“师兄。”秋水先生沉声叫了一声,对上莫轻云已是换上一副温和的姿态,“云长先生同你说笑呢,你这孩子,这么认真做什么?”
莫轻云笑而不语。
直觉告诉她,云长先生这是来找麻烦的,欺负她身份不如人吗?
“我是学院的先生,论起如何品鉴灵器,自是比你这黄毛小丫头要强上许多,这件灵器无论是心思还是炼器师的能力,都显然要高过你不少。”
莫轻云摆明不服:“灵器最要紧的便是灵力,没了灵力与普通的饰品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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