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我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可以将你娶进门了。”
“油嘴滑舌,我可没答应嫁给你。”
“你不想嫁给我,想嫁给谁?别傻了,阿云,人魔不两立,你们是天生的宿敌。”
不想嫁给他?
她想要嫁的人是谁呢?
司湛吗?
可是,司湛又是谁呢……
“轻云,轻云。”
莫轻云缓缓睁开双眸,入目便是素色的流云纱帐,身边是若有若无的冷荷香。
有人抚上她的脸颊,声色急切的问道:“轻云,你感觉怎么样?”
莫轻云细细的申银出声,偏头避开男人温热的手掌:“头疼。”
“神医,轻云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地就在洗漱时昏了过去?
洛湖神医过来再一次探脉,摸着胡子沉吟了半响才道:“脉象无异常,想来是这些日子劳累过度的缘故。”
司湛听罢这才松了口气,回眸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到底还是不放心,让柳氏兄弟带下去严加审讯。
直到内室中的人全部退下,司湛才又靠近了她,捏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尖,眼神温柔得不像话:“你呀,可真不让我们省心,追踪无邪的事情你不准再插手,好好的养身体。”
小姑娘在听到“无邪”二字时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微微敛了眼帘不出声。
眼见莫轻云半响不出声,司湛又担忧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莫轻云身形猛的一僵,放在被面上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被褥。
“这是怎么了?”
司湛最了解她不过了,小姑娘对着他隐隐约约的异常自然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莫轻云语凝了半响,心脏却是随着男人接下来的动作跳得飞快。
司湛俯身下来吻了吻她的眉心,最后又落在她的红唇之上,一只手却是寻着她放在被面上纤手握在手心,牵着她的手按在小姑娘的心口。
莫轻云此时就穿了一身亵衣,司湛如此动作便是毫不避讳的碰到了她胸前的一团柔软,只是男人却是心情很好的看着那一团在他的动作下微微的陷下去,很快又恢复到了原有的形态。
莫轻云闭了眼睛,一双手攥的死紧,却被男人蛮横的打开,同他十指相交。
司湛俯首在她的脖间,突然意识到后颈微凉,不由得顿住了动作。
“放手。”
小姑娘冷硬的声音听得人自心底里发冷。
莫轻云发髻上唯一插着的银簪,此时正抵在司湛的脖颈。
司湛深深的吸了口气,沉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莫轻云未曾回答,反而是厉声问道:“无邪在哪?”
司湛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莫轻云心下焦急,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咬着牙重复道:“我问你,无邪在哪?”
司湛很是莫名的对上小姑娘黑白分明的杏眸,昔日通透的眼眸中含着的丝丝缱绻之意早已消失不见,只余那彻骨的孤高冷绝。
“无邪在哪里,你不是最清楚吗?”
这话却是说得不错,司湛这些日子忙着琢磨魔族卷轴,追查无邪的事情莫轻云是一手揽下,进展到了哪一步,她最是清楚不过了。
莫轻云听罢却是神色微愣,暗暗咬牙便要掀被起身,却被司湛一把按住。
“你做什么?”
“放开。”莫轻云眸光微凝,司湛便觉着腕间一烫,只能松手。
司湛有些愕然的抬眸,只看见少女的一双通透杏眸,如同古井般毫无波澜,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带着不屑于漠然。
“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不要越距的好。”将长发挽好,莫轻云神色冷寒的瞥了一眼站在床边的司湛,“我是已有婚约在身的人,识相的便快些放我走,否则我人族的铁骑必将踏平你这小小的宅邸。”
司湛眸光微冷,一眼不错的盯着浑身散发着漠然冷意的莫轻云。
不对劲,自莫轻云醒来便是不对劲。
眸光凝在莫轻云握着银簪的手上,司湛好半响才低低的问了一句:“你记得我是谁吗?”
熟料莫轻云听罢只是冷笑出声:“我需要知道你是谁吗?总不过,是个品行恶劣的登徒子。”
下一瞬,莫轻云已是来到司湛跟前,手里的银簪往前一送,被司湛徒手接住。
触手滚烫,司湛皱着眉头松开手,又一次避开她的袭击。
眼见莫轻云抬手结了一个手印便要设下结界困住他,司湛眸色转冷,突然暴起,上前掐住少女纤细的脖颈,厉色道“你不是轻云,说,你是谁?”
莫轻云绝对不会用这般陌生仇视的眼神看着他,更何况此人招数路法同莫轻云全然不同。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这一刻,司湛整个人都被恐慌笼罩。
若是眼前的这个不是莫轻云,那么真正的莫轻云去哪儿了?分明早晨还安安生生的躺在他怀里安睡。
思起前些日子莫轻云说起的夺舍一事,司湛更是心生不安,近乎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盛怒之中的男人,莫轻云一时竟被压制得死死的,数次攻击都被他尽数挡下。
抬手将她手里握着的银簪扔在一边,司湛抬手在她精致的轮廓上四处摸索。
没有痕迹,更没有用了换容术的痕迹。
若是夺舍……
司湛眯眼,几乎不敢继续想下去。
而莫轻云被他手上逐渐收紧的力道已是掐的无法呼吸,头疼欲裂,神色却依旧冷然:“你今日杀了我,来日天邪定会夷平此地,用的你的鲜血给我祭奠。你的一族之人,一个都别想逃。”
莫轻云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声音尖细,喉间的空气近乎稀薄,没喘一口气便牵连得心脏都疼痛了。
然而司湛终于是在听清了她的话语之后愣住,如愿的减缓了手上的力道。
人皇天邪?
“你的未婚夫是谁?”
莫轻云拿不定男人的态度,心下微紧,对上男人眼中的寒芒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乃天邪的未婚妻青云,识相的便立马放开我,收回你去追查无邪的人。若是你此刻醒悟,事后我还能做天邪面前当作此事不曾发生,须知你所追杀的无邪便是人族的天。以下犯上可是死罪。”
司湛怔愣在原地,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底气十足的莫轻云。
无邪便是人皇?莫轻云是天邪的未婚妻?那日无邪所说的竟是真的不成?
然而未等司湛过多疑惑,莫轻云身形微闪,一跃至数丈之外,手掌之上旋转着的不是洗髓瓶是什么!
莫轻云此刻一心都在如何制服此人逃出生天这件事上,错过了男人在看到洗髓瓶时眼中闪过的狂喜之色。
司湛自莫轻云拿出洗髓瓶之时,便收敛了浑身的杀意。
这是莫轻云不错,知晓如何召唤洗髓瓶的也只有莫轻云一人。
人还是那一个,只是为何会不记得前尘种种,还扬言自己是天邪的未婚妻?
莫轻云神色认真,看向他的目光中含着的杀意不可能作假,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倏然想起那日在无痕荒泽地中失去神志的莫轻云,司湛猛然一惊。
然而在他注视之下的莫轻云脸上冰寒的神色突然消逝,陡然转喜,近乎雀跃的说道:“天邪,天邪,你快点过来接我。”
司湛脸色一沉,闪身来到床塌边,一把扯下无凰玲。
铃声轻响,方才侵蚀进来的气息已经消失无踪。
莫轻云清冷的目光凝在脸色阴沉的司湛身上,杀气越胜,司湛已是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便伸手夺走洗髓瓶。
莫轻云心念急转,洗髓瓶竟是不听她的使唤,依旧停留在司湛的手中。
司湛微微笑着说道:“你忘了?五件神器认主的之后,你可是马上拿来救了我的性命。”
言下之意便是神器同时认了两人为主。
莫轻云大惊,回过神来时已被司湛摁在了床榻上,用束灵锁捆住。
“你放开我。”
司湛好脾气的刮了刮她的鼻尖,又俯身亲了亲她,如愿得到小姑娘愤恨的眼神。
方才一时不察,被她几次得手,如今司湛存了心眼,莫轻云哪里是杀场老油条的对手?
“这是束灵锁,你乱动一分,这力道便会紧上一分,所以不要折腾,知道吗?”
莫轻云咬唇,死死的瞪着他:“混淡,今日你欺辱我之仇,来日必定拿你的性命来还。天邪也不会放过你的。”
司湛用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瓣上,声线轻柔的“嘘”了一声:“不要再让我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我会生气的。”
莫轻云心头暴躁得不行,却总是挣脱不开,只能拿着一双燃火的杏眸瞪着他。
“我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会让你想起我们之前的这种,你是我的,不是无邪的,不论前世今生。”
回身看向门外时,司湛脸上的神色已是转冷:“来人,去请洛湖神医。”
他无比确定眼前的这人就是他放在心里头的莫轻云,只是究竟出了何种变故,竟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还是人皇的未婚妻?
蒙他呢……
“登徒子,你千方百计的挟持我,又支走天邪,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
小姑娘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在司湛看起来……莫名的有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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