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就在薄安安六神无主的时候,那头波浪长发女突然朝她看了过来,“你不是……刚刚跟纪时谦一起的那个……”
刚刚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薄安安我没察觉到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已经离自己这么近了。
薄安安思绪依旧很乱,不想跟她们多言,偏过头,将刚刚擦手的纸丢进了垃圾桶里。
“你好像是前两天闹绯闻的那个……”
心里咯噔一下,薄安安瞥了眼面前的镜子,这才发现,因为她刚刚掬了两把水洗脸,脸上的妆容已经淡了不少,露出些许她本来的面貌。
“咚咚咚咚咚!”
就在那两个女人准备再细看一下薄安安的时候,女卫生间的门响起了一阵笃笃的敲门声。
那两个女人立马转过头去,疑惑道:“厕所门明明没锁呀。”
却听外面传进来一道清朗温雅的男声,“不好意思,请问一下里面有没有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那位是我的朋友,她可能喝醉了,麻烦你们开一下门可以吗?”
这男人的声音仿佛山间泉水,他说话的语速也是不疾不徐,宛如最动听的弦乐,抚慰着你的耳朵。
把卫生间里的三人都听得一醉。
即便是国内最优秀的声优,也没有他如此好的音色。
那两个女人听得明显有些醉。
“这声音未免也太好听了吧。”
“让耳朵怀孕,大概就是这种声音了。不过他刚刚说什么?金发碧眼?”
薄安安也被这男人的声音惊艳了一下,可是她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听过这个声音,更谈不上朋友。
不过她现在着急摆脱这两个人,便将微微侧首,不让她们两个看到自己的脸,从她们面前走过,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门外一个穿着青色风衣的男人身姿挺拔的立在卫生间门口两步开外,见厕所门拉开。
那男人微一抬头,露出一张温和俊秀的脸来,不像纪时谦那般菱角分明,具有攻击性的美貌。这男人脸部的线条流畅很柔和,尤其是他那双淡色眼睛,干净、澄澈,让人心生好感。
可是,同时薄安安也确定了一件事,这个人她确实不认识。
他见薄安安出来,立马露出一抹清风明月般的微笑,“终于找到你了,我们走吧。”
薄安安心底升起一丝古怪,为什么这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很熟悉,仿佛早早就认识了她一般。
她刚想拒绝,余光却瞟到卫生间里的那两个女人已经跟了出来。
抿唇想了想,薄安安跟着他走了。
反正在京都名府,一般人也不敢闹事。
纪时谦那两位女同学所订的包间,在他们之后,薄安安只能跟着那个男人,在那两个女同学的注目之下,进了前面的一个包厢。
进了包厢之后,薄安安看着点好的一桌子菜,竟然有不少都是她喜欢吃的京都名府的招牌。
不过进了包厢之后,她就没再上前。
毕竟这个男人来路不明,她也需要警惕。
“你是什么人?”
那人却是走到桌边拉开一个椅子,然后对着薄安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态度温雅,“薄小姐,不如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说。”
闻言,薄安安瞳仁微缩,“你认识我?”
那人微微笑了笑,不得不说他的这张脸很讨巧,随便笑笑,都犹如二月春风,拂面吹来。
“我不仅认识薄小姐,而且对薄小姐还有一定的了解。你前段时间,刚刚解决了丑闻危机,接下来又要面临一人分饰二角的难题,你该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薄安安眉头猛地一皱,语气也凌厉了几分,“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子姗的事,基本上全苍城的人都知道,可是角色的事情,她也是两个小时之前才知道的。除了陆明夜、林素,现在可能其他剧组的人都不知道。
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来路?
那男人却偏了偏头,示意了一下面前的座椅。
薄安安嘴角绷成一条直线,却还是慢慢挪步过去了。
等她往下坐的时候,那男人又特别体贴的帮她把椅子往里面推了一下。
真是周到绅士的没话说。
男人坐到对面的位子上,也不知是不是薄安安的错觉,她仿佛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刚刚薄安安只是随便看了一眼,此时再看一桌子的菜,发现这一桌子上的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一时之间觉得惊奇不已,又觉得有些诡异。
她咽了口吐沫,“现在可以说你的身份了吧,至少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一边切着面前的鹅肝,一边慢慢道:“薄小姐不必担心,我对于薄小姐绝对没有恶意。至于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吧。”
下一次?
为什么他会这样说?
薄安安更是云里雾里,还没来得及再问话,那男人已经将切好的鹅肝推到了她面前,声音舒朗的开口,“薄小姐,不必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你就当是拍了这么多天的戏,奖励自己,好好的吃顿晚饭。一直想,会想坏脑筋的。”
明明眼前的这个男人神秘陌生,可是薄安安却没有那种危险的感觉。
甚至觉得他很和善。
或许因为这个男人本身,这讨巧的长相就能有让人亲近的魅力吧。
看薄安安没动他切的鹅肝,他眼底流出失望之色,不过转身即逝。他放下手里的刀叉,抬头看向薄安安,“薄小姐,关于纪先生的事,那位不过是纪先生的前情旧爱,薄小姐就交给他自己处理吧,如果他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他也不配得到薄小姐的爱。
还有,事情都有多方面因素,薄小姐与其在这里乱想,不如找个时间好好问问纪先生前因后果,也比你在这里,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结果要好。”
他怎么这么清楚?还能这么轻松就看透了她的想法?
比起心头的那股怪异之感,她更多的是被人看穿心思后的生气。
她一拍桌子,起身就要走人。
那男人却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开口,“因为深爱,所以特别恐慌失去,但是你是薄安安啊,你不能弱。”
深夜,纪家庄园。
一位年逾六十的老医者,在为床上的姜夏做完一系列的检查之后,收了仪器,走到立在窗边的纪时谦面前。
“纪先生,姜小姐无碍,刚刚不过是有些急火攻心,药方上按照原先的就好。不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是要注意姜小姐的情绪,不能有过大的波动。”
纪时谦望着落地窗外浓如泼墨的夜色,黑眸比这微寒的夜色还要幽邃冷沉。
他微一侧首,“这么晚了,难为罗老过来一趟。勒森,送罗老出去吧。”
“是。”
勒森带着罗老下楼,纪时谦转过身,冷锐的目光落到床上还在昏睡的女人身上。
三年了,这个女人似乎没有丝毫的改变,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跟他说话时温软的语气。
一时之间许多的回忆,冲上脑仁,搅得他有些头疼。纪时谦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迈步往外走。
“时谦……是你吗?我没有在做梦吧。”
温和细腻的女声弱弱的响起,纪时谦脚步一顿,侧眸望去。
姜夏已经悠悠转醒,缓缓的撑着手臂坐了起来,一双秋水般潋滟的眸子又深又浓的望着他,里面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如三年前离开时,看他的眼神那般。
“过一会我会让佣人送药上来,这两天你就在家里好好休养。”纪时谦语气疏冷的说完,便要转身。
“等等!”姜夏忽然眉头一皱,一手捂着心脏,另一只手向他伸了过来,“不要走。”
她微喘了口气,似乎呼吸很困难一般,“阿谦,三年了,难道你还不能消气吗?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这次我回来之后,就不会再去英国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准备一直躲着我到什么时候?”
闻言,纪时谦收回刚准备迈出去的脚,单手插进口袋里,转过身来,目光毫无温度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姜夏,冷笑一声,“躲你?没有那个必要。”
姜夏微微一怔,抿了抿略显苍白的唇,“阿谦,我们俩曾经关系那么好,那么好……现在非得闹成这样吗?”
纪时谦低头捋了捋用金线刺绣成龙纹的衬衫袖口,语气漫不经心,“既然当初你选择了我哥,那么现在就请你嫂子的身份自居,不要给外人抓到说我们纪家人闲话的机会。
如若以后,在公众的场合见面,只要嫂子拿出你该有的态度,我也会拿出我应该有的礼仪。”
这是他们重逢之后,既时间对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竟然就是为了跟她划清界限。
姜夏只觉得胸口闷痛,快要喘不过气来,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好一会儿张了张嘴,才发出声音,“时谦……我们之间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吗?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俩五岁的时候,在法国,和家人走丢,意外走到了埃菲尔铁塔下面,你拉钩跟我说会保护我一辈子的。”
薄削漂亮的樱色唇拉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大嫂的记性还真是好,那么小的事你都还记得,我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霎时间,姜夏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抿抿唇,还是不甘心,“那我们上大学的那一次,我病危,我说我想喝酒,家里人极力阻止,只有你带着我连夜翻了医院的院墙,那时候你跟我说过,即便是全世界都抛弃了我,你也不会,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的。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语毕,姜夏只感觉站在她床边低着头的男人,浑身突然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戾气,导致病房内的温度骤降。
她心脏也跟着一阵紧缩。
好一会儿,纪时谦才慢慢抬起头来,漆黑阴冷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猩红的光,他微微咬合着后槽牙,一字一顿,“所以,这就是你曾经肆意伤害我的理由吗?”
仗着他的爱,恃宠而骄,仗着他的爱,把他刺得鲜血淋漓。
这样的她,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
闻言,姜夏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退得干干净净。她张了张苍白的唇,却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纪时谦浑身那冷冽的气场只散发在一瞬间,他就猛地收住了,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成一贯的寡淡冷漠,没有人情。
“姜夏,记住你自己现在的身份。”
姜夏一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嘴巴磕碰了两下,“我……”
突然,“砰”得一声响,卧室的房门被人猛的从外面推开。
勒森直接冲了进来,他一贯沉稳不惊的刚毅脸上,此刻却犹如见了鬼那般惨白,他脸色凝重而慌张,看了病床上的姜夏,直接走到纪时谦面前,凑到他耳边,“boss,我们的人在S国那边出事了……”
听完勒森的话,纪时谦的脸色也骤然变了。
“现在就走!”
勒森微喘了两口气,“好,那我现在就订机票。”
纪时谦面色冷得犹如罩了层寒霜,“用我的私人飞机。”
勒森眸光微闪,“是!”
姜夏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纪时谦,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比较棘手的事情,她对着两人的背影开口,“时谦,不用担心……”我……
她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无论是纪时谦还是勒森没有多看她一眼,直接走出了房间。
她呆了一呆,纪时谦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她的。无论纪时谦要离开她去做什么,他都会先跑到她身边,对她温和的笑笑,叮嘱一番,“我走了,你要好好吃饭,好好吃药,等我回来。”
可是现在……
难道……她真的失去曾经那么爱她的一个男人了吗?
突然,房门的“咔咔”两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姜夏猛地抬头,面容一喜。
她知道的,阿谦不会随随便便就这样离开的。可是她脸上的笑还没维持两秒,就崩塌了。
因为进来的人,是纪母。
纪母推门而入,看到姜夏僵在脸上的笑容,就跟没看见似的,径直走到她床边坐了下来,语气不疏冷也不热络的问道:“好些了吗?”
而就这短短的几秒钟,姜夏的表情也迅速调整好,“母亲,我好多了。”
纪母对身后端着药的佣人吩咐道:“把药放下。”
随后纪母又转头看向姜夏,毕竟曾经是征战商场的女强人,目光再怎么柔和都透着锐利,“小夏,趁热把药吃了。”
“是。”姜夏温顺的点头,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药和水,吃完了之后,又接过佣人递过来的餐巾,擦了擦嘴,才重新靠回了床上。
纪母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似是在打量她,又似乎不是,“怎么会突然发病?经过DR医生的治疗,不是有半年多没复发了吗?还有你怎么会跟谦儿一起回来?”
姜夏刚刚恢复了点血色的脸蛋,又有些发白,“母亲,我下午跟你说过的,我跟同学出去聚会,在京都名府碰到的时谦。”
“京都名府?时谦和谁一起?”纪母的眼神忽然之间锐利了几分。
姜夏却是摇了摇头,“不认识,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
外国人……
纪母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跟那个姓薄的戏子搅在一起就好。果然时谦对于那个女人也不过尔尔,转身又跟别的外国嫩妞出去了。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问:“时霆呢?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你回来的时候,他没要求跟你一起吗?”
“时霆最近一段时间恢复的不错。”
听到这个回答,纪母点了点头,“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啊?结婚三年了,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还等着含饴弄孙呢。”
姜夏微怔,随即两手绞着被褥,“母亲,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体情况还不是太如意,时霆担心我,所以……”
纪母微吸了一口气,抬了一下手,“行了,我知道了,我们这边也不会催你,养好身子要紧。不过回了苍城,你就得谨记自己是纪家的大少奶奶,你的一举一动在外面都代表着家,要铭记自己的身份。”
“是,儿媳妇记住了。”
“时谦的未婚妻,你还没见过吧?”
闻言,姜夏的身体微微一僵,纪母原本坐的就离她近,把她这反应很清楚的看在了眼里,但是却恍若未见一般,“等找个机会让你们俩见一面吧,以后都是一家人先多了解一下。”
说完,纪母理了理衣衫,站起身来。
余光瞥见自家的儿媳妇,把头又低了几分,道了句“是”。
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之后,纪母才施施然的转身出了房间。
……
次日,薄安安从别墅中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胀,许多个场景在她面前一一闪现。
纪时谦抱着那个女人离开的场面,以及那个奇怪而又神秘的男人。
昨晚那个男人对她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薄安安直接转身离开,没有再多做停留。
等她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似乎听到那个男人幽幽的叹了口气,说了一句什么,她却没有听清了。
打开手机一看,空空如也,纪时谦既没有打电话给她,也没有发信息给她。
薄安安一手捂着脸,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她,在纪时谦的心里也不过如此。
薄安安没有再多想,她觉得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最后一句,“你是薄安安啊,你不能弱。”点醒了她。
对啊,她可是薄安安,她不能弱。不然一直追随她的林素怎么办?她弟弟和妈妈怎么办?
把自己收拾好之后,薄安安又化了个妆,降低自己的辨识度。开车去了弟弟所在的医院。
这段时间太忙了,她根本没有时间回来看望母亲和弟弟。
为了以防人认出她,她偷偷的在病房外面看了一眼弟弟和憔悴的母亲之后,补交了医药费,便准备离开,却不想好巧不巧迎面撞上了徐医生。
徐医生看她这幅装扮愣了愣,不过单凭他的眼神,薄安安就知道他肯定已经猜出来是自己了。
“徐医生。”薄安安略微有些尴尬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徐医生挥退了一旁一脸八卦的小护士,冲薄安安礼貌的颔首,“薄小姐,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说两句话。”
“是我弟弟的病情……”
“不是,是关于你母亲。”
薄安安刚松懈的心,又提紧了几分,“好。”
两人还是约在了医院的食堂。
“徐医生,是我母亲的身体不太好吗?”
徐医生笑着摇了摇头,声音很温和,“不是,令母身体还不错,薄小姐你不必紧张。我知道你是明星,平时工作比较繁忙,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多抽空点时间回来看看伯母。她平日里经常在我面前念叨你。”
这下,薄安安却是愣住了。
她平日里基本上一个星期会给苏媚打一通电话,但是或者接电话的次数很少,一个月可能都不会见一次,而且每次说话的语气都会有些不耐烦。仿佛对她这个女儿很没有耐心一般。
“我能看出来伯母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可能表面上对你做的职业很嫌弃,但是对于你每拍的一个代言或者电视剧,她都有关注。上次我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她在看你拍的那条波尔精工女装的广告代言,看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面上透着自豪。”
原来……是这样吗?
薄安安一时之间只觉得心底五味杂陈。
徐医生继续嗓音温和的开口,“我觉得原来伯母不喜欢你在这个行业,是因为你没做出什么成就来。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一炮而红了,她肯定是第一个真正为你高兴的人。”
说不出此时此刻,心底是什么滋味,薄安安对徐医生谢了又谢。
她忽然觉得徐医生这一番话,点醒了她这个梦中人。
对啊,因为以前她一直处于一种不温不火的状态,还总是惹上各种麻烦。所以母亲很担心,一直劝她离开这一行,后来劝不动了,直接跟她板着脸。
只要她做的够好,够火,拿到影后的位置。不仅仅会为母亲脸上添光,陆贞、薄一心那些人也没有资格再羞辱她和母亲。
打败敌手最好的方法,就是比对手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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