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知道?”自爱玲有些吃惊。
不过我好像想起什么来——若水似乎告诉过我她父母早就不在了的事……
“好像说过……”
“诶呀我的心啊,你谈恋爱也拿点真诚行不行?人家姑娘都跟着你了,你居然一点都不伤心。我给你起名字随心不是让你真这么随随便便。”
“好了好了,啰里啰唆。”我心里还在想若水是孤儿的事。难怪这都快过年了,我都没听她说过要回家的事,感情她根本没有家啊。
“我可跟你说啊,若水是我看上的孩子,你要是欺负她,我立马回国教训你。”
“行了,我挂了,从来胳膊肘就没拐到过我这儿。”
“等等等等!”她慌张道。
“怎么?”我语气不善。
“我和丹尼可能要在一起。”她低声细语地说。
“不行。我不同意。”我挂了电话。
怎么也要我先考核考核再说吧。
切。
放下手机,我的脑海里又盘旋起若水是孤儿的事。她明明说过的,我居然和她在一起之后就全忘了。
“若水。”
我刚敲到她的房门,门立时开了,我们都惊讶了一瞬。
“少爷。”她羞涩一笑。
我摸摸鼻子,“哈,心有灵犀啊。”
“嗯。我还打算叫你起来。”
“嗯?”我愣了,她平时并不会打扰我睡到自然醒的伟大心愿啊。
(说起来昨晚上她担心我又兴奋地一晚上睡不着觉会影响她也睡不好,就坚持要跟我分房睡,我这个心拔凉的,不禁想吟诗一首:夫妻本是同床鸟,瞌睡前头各自飞。)
“嗯?少爷?”她神色奇异,“你忘了?”
我正想着就扫到了她手里的《白鹿原》的封面。
“咳——”我险些没喷出来,完全忘了今天是周六!那个万恶的读书会!
“怎么会忘……呢。”我笑得牵强,后背汗毛悚立。明明上周发下毒誓要把规定的书目看完,但这周我似乎……又忘得干净,我说总感觉少点什么……
“那,少爷的书呢?”她的眼睛四处瞟着。
我脖子以上僵硬一秒,我好像是把它放在了我的办公桌里,我好像是计划着上班时间兢兢业业地读书来着,但我好像没有去上班……
这个安可诚居然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提醒我一下叫我上工!这个老板驭下也太宽容了吧?
“哦,我看完了,就是把它忘在办公室里了。”
“那我给紫妍姐打个电话,让她给你送来,她刚好说今天她去公司加班。”说着若水就自然地从衣兜里掏出电话。
“诶!”我忙摁住。她要真给张秘书把这电话打过去,那我在流连的办公室可不穿帮了吗,书怎么会在我自己的办公室里……
若水疑惑地看着我。
我笑笑,“不用了,张秘书怪忙的。一本书而已,我们刚好路过书店,再买一本,就好了……”
“可是……”
“别可是了,你想迟到吗?我饿了,快做饭去吧。”我转依着她的注意力。
她呆呆地点点头,“那少爷想吃什么?”
“随便,清粥小菜,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我笑得和蔼可亲。
她吐了吐舌尖,“我记得第一次做饭给少爷的时候,少爷说……”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今非昔比嘛,去吧,啊,乖。”我拍拍她的小屁股。
她猛地把《白鹿原》拍在我胸口,扫了我一眼之后就冲下楼去了。
我一手拿着书,一手拍打着胸脯,“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四下乱转。
我看书超级慢,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完它,一会儿又要丢若水的人了。
“啊!”我抓狂地把书往墙上一拍,这一拍,我突然想起一个无所不知的人来——百度!
我只需要百度一下这本书的故事梗概还有各种人的读后感不就好了?
用过早饭后,若水一面收拾一面问我:“少爷没问题的吧?”
“那当然了。”我拿着手机温故而知新。
若水冲我灿烂一笑,我更加沾沾自喜。
然而我的充分准备等到了现场发现根本是多余,因为会长请假,他老婆又不注重分享环节,只是叫了两三个人发表一下他们的看法之后,就全身心投入到下一个星期的任务中去。
因为下个星期的书目特别奇葩!
有多奇葩呢?
说出来名字大家就懂得了。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读佛经啊!
这不是一个高端的读书会吗?不都是时代前沿的专家教授们吗?为什么要读佛经啊!
“这两个字念‘波’(般)、‘惹’(若)。连起来就是摩诃般(波)若(惹)波罗蜜多心经。”会长夫人笑笑,“大家嫌麻烦的话,也可以叫它《观音心经》或者《心经》,但我还是鼓励大家念它完整的名字,因为全文里多次提到这几个字,我可不想我们读书会的人出去会念错。呵呵。”
我在心里问过她祖上三代后,还是想问,你老公知道你选了这么一本书吗?
“为什么要选这本书?”一对夫妇对视后不解地问会长夫人,我记得他们自我介绍的时候好像说他们是天主教徒。
啊,没错,我看到他们脖子上的十字架了。
“哈哈,读书会嘛,总要多元一些。以后有机会了我们也会读思高本圣经啊。”会长夫人笑着,但笑容里带着毋庸置疑。
那对夫妇无奈地收回目光,“希望真有这个时候。”
“一定会的。”会长夫人笑着。
我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心态,反正出来的时候我看若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也就觉得会长夫人的要求可能并没有我觉得的那么突兀。
但我还是好奇若水的想法,等我们一起送若水的师父们——李守国和张梅——回了家,我迫不及待地问道:“若水啊,你说会长夫人干嘛叫咱们读佛经?”
“嗯?很平常吧,佛经也是书啊。”
“可是那个圈子里的人信仰都不一样,她就不怕得罪人吗?”
“很多人抨击一个东西都是在不了解情况之前。就拿少爷来说吧,您也是一本书啊,可他们都不读你,就开始批评你,说你这本书如何如何,你说,如果书里真的有很精彩的内容的话,岂不是很可惜?”
“那这么说,错过我的人都很可惜咯?”我坏笑着。
她露出谜之微笑,“当然,我捡到宝了。”
“哈哈……”
“所以,这个读书会想要多元发展,一定的强制阅读是有好处的。不同的信仰不代表就完全隔绝其他的文化。如果真的想法坚定的话,怎么会在意别人一点点的不同的看法呢?”若水笑得神秘。
“何况,只是读书而已,当成一本文化书来读就好了,何必太较真呢。”
我点点头,“你说的也对,可是只怕会长夫人已经得罪了孙彦明他们(天主教徒夫妇)。”
若水叹了口气,“这件事确实是会长夫人做得莽撞了。因为会里没有佛教徒,只有天主教徒和基督教徒,以及咱们这些无神论者。她完全可以先从圣经下手,而不是直接以佛经为切入点。”
“嗯。欸,我发现这个会长夫人应该让你来当啊。”我笑着。
她无奈地笑笑,“我的少爷啊,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我也会有出错的时候,总不能因为别人错一次,你就觉得别人能力不佳吧。”
“哪有。我不是觉得她能力不佳,我是觉得你比她优秀,哈哈哈……”
回到家,若水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大扫除,说快过年了,要好好收拾一下。
我告诉她我没有什么亲戚,就算他们要来串门,我也会十分钟内让他们自惭形秽得想离开,根本没有机会欣赏细节。
若水却说大扫除是为了让自己看得舒坦,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看电影吃西餐玩浪漫的想法又全付之东流了。
都怪志成云,居然把我的佣人全解雇了!
我可怜的水。
“那我先出门一趟咯,还有事情要办。”我得去安可诚那里露个脸,不然真说我懈怠工作怎么办。
“好,回来晚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应了声音,匆匆出门去。
几天不见安可诚,他竟然长出了胡茬。
“我说,你怎么……”
他摸着一下巴的胡子,得瑟地冲我抛了个电眼:“怎么样?xing感吗?”
我眼皮半垂,“什么鬼啊,好端端地干嘛要装浪子,神经。”
我坐到办公桌上,打开抽屉,那本《白鹿原》还安静地躺着,让我哭笑不得。
“你懂什么。我看上一个女生,专家说这类女生会更喜欢不羁放荡的浪子。”他将头发一股脑捋到后面,再任由它们弹回来,显得飘逸不羁。
“就你?”我扫了一眼他的装束,“这一身西装穿得,我还以为你的头是P上去的。自己都不照照镜子看看这股违和感吗?”
他一错愕,“是哦,我说总感觉那里怪怪的。我应该换换衣服才对。”
“神经!快出去吧!看着我都要吐了,那个女的是谁啊,这么倒霉。”我吐槽着。
他神秘一笑,“等我追到了再告诉你。”
“这么快就抛弃旧爱了啊。”我替谢韵蓝发着怨言。
“都告诉你了,男人嘛,怎么可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他又摸了摸他的胡茬,得瑟地走了。
我从衣服里取出我才买的《心经》,准备看两眼,但还是觉得奇葩,将它和白鹿原一起推进了抽屉里。
“经理!陪我打两把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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