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S市的那一刻,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到现在我还是搞不懂自己经历了什么。
出去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带,对方给我准备的假身份证和机票,回来的时候又是另一个假身份,我唯一带了的手机还因为对方觊觎那几万块钱的金子而给我偷走了。
下飞机的我两袖清风……
不,我还有一张电话卡和一张内存卡!
这特-么的到底有什么用。
只怪我平日太相信手机,应该背点别人的电话号码才是啊,居然连若水的都不记得。
真是。
现在可怎么办呢?
出了机场,我看到了人们都在招taix。突然灵机一动,手背一拍,“对啊!”
我上了出租车,叫他去流连往返,我的车在那里停着,里面有我的备用手机,到时候用手机支付车钱。
之所以不直接回家呢,是不想让若水知道我在外面过的这么狼狈,总要装得光鲜亮丽再回去。
取到自己的车,握住方向盘的时候,我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掌握了自己的人生。
我发誓下次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也不会被一点蝇头小利诱惑走。
我怎么能相信什么安可诚叫我替他做生意的鬼话呢?
凭我俩的交情,实在还谈不上这一步。
是我自己急功近利了!
唉。
去服装店买了一身新衣服,定了一个房间洗澡换装,把旧衣服扔进了垃圾桶。虽然那身衣服不知道是南陵买的,还是那个变态(我决定这么称呼把我昏迷四天的人)买的,我都决定要去去晦气。
“啊。”我放松地倒在床上,回想着回家后见到若水后要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想不到。
我看向被我扔在床头的手机,刚才用它付了车钱后就没注意过它,可能是因为这段日子都没有用的缘故,现在才想起来也许可以先打个电话什么的。
划开屏幕,我看到了几个未接电话。
不过是才开机一会儿,居然就有未接了?是若水吗?她该不会每时每刻都尝试给我的手机打一通吧?不过我怎么没听见铃声?
按了一下音量键,原来是我没开声音。
我点进通话记录去看,三个电话都是陌生号码,只有一个是安可诚打来的。我有点失望,居然没有若水的。
不过也许只是因为我才开机这么短的时间,碰巧还没有到若水找的时候。
这么想着,我心里舒畅了些。
陌生号码的话,如果有急事找我还会再打的,所以我只在意了安可诚的电话,我憋着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他,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我当然会抓住不放。
“喂,随心?”他不确定地问。
“嗯。”我淡淡地应着。
被南陵困住的那几天我也不是只吃了睡睡了吃,我还想了很多事,比如对安可诚的态度。
以前太把他当回事了,失去了主动权,我又不是真的指望他的生意来撑起我的后半生,之前我不是打算靠房子吗?所以何必小心翼翼和他相处?
“你怎么了?听起来声音不太好。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之后人就再也联系不到了?该不会是上哪快活去了吧?”他笑着。
我淡淡一笑,“南陵。”
“嗯?你说什么?”他的反应不像是装的。
“呵,没什么。”我快速掩饰过去,“怎么了?想起今天给我打电话?”
“哪儿啊,你秘书和保姆把我电话快打爆了,几乎全世界都知道你失踪了,我这不是隔几个小时就试着联系一下你么。你可不厚道啊,出去浪也不叫我。”
我心里苦笑一声,带你你估计还会怨我呢。
看来这事情和安可诚没什么关系。可那又到底是谁这么玩弄我呢?
“得了吧。我去的也不是啥好地方。”我不想提这件事,顺嘴转移了话题,“今天都年初四了,不是初六赌场就开业了么,你都不忙?”
“我不是等你呢?”他带着不爽快的语气,“说好了一块儿跟我剪彩的,居然玩失踪。”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大过年的都不让人放假。”
“行,你放假。我再给你两天,初六必须来找我。”他故作威严。
“好。”
挂了电话,我的思绪更加混沌了。不是安可诚,那对方为什么要用他的名义带走我呢?
也是,如果真是安可诚,他们怎么会那么直接就把主谋告诉我呢?
“唉。”我无力地在床上打了个滚,一筹莫展。
索性,我决定不再想了,先回家见若水再说。
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和若水这不知隔了多少个秋了,我早是思之如狂。
重新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我突然想到要怎么跟若水解释——实话实说,我被绑架了。
只要不提我上当的原因,真话说99%,谁会在乎剩下的1%?
我驱车回家,越靠近房子,我的心就跳得越快。我太紧张了。
在房门口犹豫半天,我是敲门进去,还是用钥匙开门进去?
给她一个惊喜好了。
我掏出钥匙。
却没想到的是若水给了我一个“惊喜”——她不在家。
我回家前的紧张和期盼在我推开最后一个房间的门都没有看到若水之后彻底消散,转而是发自心底的自嘲盘踞了我的肺腑。
我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也许若水只是出去买东西了,或者她是去找你了,不管怎样,都不会是她等不到你就离你而去。
也许,她也被绑架了呢?
我忧心忡忡地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却没想到通了。
“喂。”久违的声音。
“若水,你在哪……”我激动地问。
“滴滴……”
电话被挂断了……
她一定是生我的气了。我想。
毕竟如果是她过年的时候说一句“我走了”然后消失N多天都联系不上,我也会很生气吧。
我开导完自己,就不停地给若水发短信,希望她能给我回电话,但是她一条也没有回复,我再打过去的时候就提示关机了。
我急得嗓子冒烟,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激动地赶紧去接,“若水,你一定要听我解释,我……”
“是我。”
“志成云?”我愣了,“怎么是你,我还以为……”
“以为是谁?你这些天跑哪去了?我四处找你。等你陪我过年呢,你倒好,玩失踪。”志成云的口气真的很像父亲的角色,我差一点就要落泪了。
在外面的日子我确实担心我会永远也回不来,死在外面他们也不知道,谁会为我落泪呢。
“臭小子。”他骂骂咧咧地说。
和往日那个高素质高修养的他有点差距,却让我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近。刚才忍住的眼泪顿时盈满了眼眶,好在没有掉下来。
“有酒吗?”
-----
到了志成云家里,我的情绪不是很高涨,没有说话,他也没像电话里那样喋喋不休的问我,反而安静地给我开门、引坐、倒酒,无声地陪我喝着。
我真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心理学大师,他总能知道我需要什么——当面的时候——毕竟电话里的他表现得很差,一点也不“大师”。
也是,不观察不了解,恐怕只有神能无时无刻地知道一个人的心理。
“我该信你吗?”我喝得有点多了。
他没有说“你该”或是用花里胡哨的语言表示他的立场,而是平静地看着我,自然地开口说:“你应该问自己愿不愿意相信我。”
“我不知道。”我低垂着眼皮,盯着他价值不菲的地毯,古造坊的手艺,让我想到了新觉顶楼上的家宴。
“听着。”他说。
我看向他。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有时候你实在不知道真相,你就想想自己的名字。”
“随心?”我笑着皱起眉头,有点嘲弄的意味。
“对,相信自己的心。”他戳着我的胸口。
我低头盯着那只手,岁月留下了些许痕迹,但并不能掩盖它完美的骨骼构造,修长的手指,带着父亲意味的手背,我几乎就要交出心理防线。
“可是它信过一次。”我想起了那杯酒。
我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重提旧事,但它就像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我愿意忽略它,可它却不会真的消失,它挡在我前行的路上,让我不得不面对它。
果然,我在下一秒看到了志成云脸上的失落。我想说点什么安慰他的话,但我感觉我这一生所会的言语都堵在大脑的出口处,没有挤出任何一句让我现在能说出来的话。
我失落极了,却无可奈何。
“那时候我还不了解你。”他说,我低着头,却认真地听着。
他说的对,那个时候我只是“随和的儿子”,所有的是叔伯们都这样“认识”我,如果抛开这个身份,他们对我的关注应该就只剩下圈子里的一些被添油加醋改造过的真相——他是个普通的纨绔子弟。
说我纨绔还不够,还要强调一下我的普通。
这点让我很恼火,但那时候我对别人的看法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全部的心思都用来琢磨“要怎么让随和生气”上。
事实上,令我完成这个任务的人就是志成云。
如果没有他,我不会接触到毒品,也就没有后来被随和抓现行时那一场“世界大战”——他发的火真的可以比拟炮火的威力,把我的心炸的稀碎,不过我的战力也不俗,最后凭借一招“摔门离家”赢得了这场战争——他被气死了。
也不知道他走的时候在想什么。
如果他在天上看到我和间接害死他的凶手成为父子,他会不会气得魂飞魄散?
PS:这两天很忙,被人拉去工地铲沙子,心情像中了一张被风吹走的彩票……
少爷请用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