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病了……?”我试着她的话。
她微笑着从床头端起一碗白粥,“忧思过度,注意休息就好了。少爷,用餐吧。”她舀起一小勺白粥递到我嘴边,我咽了口唾沫,“我自己来就好……”
她却没又让我接过去,平淡地说:“还是我来吧。”
我一边慢吞吞喝粥,一边趁机打量她,她和以前没什么不同,温柔、沉静、自然,可前天晚上她还让我走,今天就特地来看我,反差会不会太大了?
“你哥哥……”我趁她用勺子舀下一勺白粥的时候轻声说道。
她的手颤了一下,我没敢继续说下去,有点后悔自己先引起这个话题。
她大概看出了我的窘迫,笑着仰起头来,“少爷,你会一直保护我的,对吧?”
我不知道她干嘛突然问这个,难道我没有保护好她?是啊,我是没保护好她,她是在问罪吗……
我有点心虚,不知道怎么回答,愣愣地点点头,“会吧。”
“今天还在你说的三天之内,你不会解雇我的,对吧?”
原来她是因为这个才回来。
我有点失落,点点头,“嗯。”
“我不想回家,起码现在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我不知道我该去哪了……”她仿佛是第一次这样对我倾吐心意。
她从来都是那种外表温柔如水,内心却坚强如铁的人。我想保护她,可她自己把自己照顾得太好了,我根本无从下手,毫无用武之地。
现在,她像寻常女孩一样,向自己的爱人展示那不为人知的柔软。
我的心情有些激动。
我抓住她握着勺子的手,“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可以去,我一直会等你。”
“少爷……”
这个时候,吻戏自然是缺不了的。
若水把雪鲲对她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原来雪鲲把照片发给他爸爸雪仕之后,却不慎被雪鲲的妈妈朴慧熙看见。
虽然听说朴慧熙人很好,但一时间她还消化不了这个事实。毕竟不是谁都能欣然接受自己老公突然多一个私生子的事。
若水这么善解人意的人,自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回家认亲。但她为了不让别人内疚,就说成是她自己不想回去。
我让若水放宽心,她想回那个家看看就看看,想留在我们共同的家就留下,我都OK,但我不许她再一声不吭地离开,自己独自承受一些压力。
她同意了。
只是她的事我都知道了,我的事却一个字也不能提。
“少爷。”她摸着的我的脸,“你是被人打了吗?”
我情不自禁地触上自己的脸庞,不会一晚上都没消下去吧?这也能看出来?
她貌似留意到我的神情,笑着说:“你睡下没多久我就来了,脸上的印子还是我替你冰敷消掉的,想要瞒吗?”
我翻了白眼,“这个该死的老爸,晚几个小时叫你来会怎样。”
“伯父也是怕你睡不安稳。”她揉着我的脸,淡淡地说:“我不管少爷在做什么,只希望你能保自己平安。”
我看着她,她眸子里的柔情让我的心都快要化了。
“我知道了……”
等我起来吃过饭,我就带若水回家了。她说雪鲲今晚的飞机回家,我答应她陪她一起去送他。
去福利院的路上,我爸打过来电话,问我跑哪去了,说什么我再乱跑他就要让那些人重新上班“暗中保护”我了。
我告诉他只是去送雪鲲,他才安静下来——这个二缺老爸。
“那你送完人就直接带着若水过来。我已经叫人把你们的房间收拾好了。”
……
……
……
我无语了。
“我的爹。”
“干嘛?”
“咳,我俩就想过个二人世界,你老让我们搬过去干什么。若水也不想跟你住,对吧,若水。”我把手机递到若水的嘴边,眼神鼓励着她说点什么。
她有些为难地笑着说:“伯父您多注意休息,少爷由我照顾,你就放心吧。”
“你照顾他,谁照顾你啊。”
嘿,我这老爸到底哪边的。
“我俩互相照顾,你就别操心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啊,我到‘光明’了。”我挂了电话,舒了口气。
“其实伯父也是想多点时间跟你相处。”若水说道。
“我知道。”我打着转向灯往福利院里开,“但是吧,还是怪怪的。”
雪鲲似乎没想到我们会来,他看见我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他掩饰的很好,毕竟是个像若水一样的存在,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上次失礼了。”他歉疚地笑了一下。
我微微颔首,“是我失礼,sorry,我不知道你是若水的哥哥。”
他脸上有些难堪,“我也没想到。”
他看向若水,神色复杂,我猜他要接受这个身份还需要一点时间。
但我从若水的脸上没看到丝毫的窘迫,她自然地笑着,“哥哥。”
“嗯。”雪鲲装完最后一件衣服,扣上了行李箱,“你能来送我,我很高兴。”
他似乎词穷了,握着行李箱的拉杆,表情拮据。
“上车再说吧,一会儿晚了。”我适时出场,他这才冲我点了个头,“麻烦你了。”
送雪鲲到机场,若水拥抱了他。
我注意到若水的眼眶红了,“哥哥,我会想你的。一直……”
这一刻我不知道若水到底是把他当哥哥还是男朋友,总之我心里挺别扭。
雪鲲应该是看到了我的表情,笑着拍拍若水的背,和她分开,“我也会想你的,你在这边,要好好的。”他的手指触到若水的脸上,我这才发现若水哭了。
“小水。”他这一刻全然顾不上我了,兀自将若水狠狠地抱在怀里,摩砂着她的头发,“随时欢迎你回家,Daddy、Mommy都是很好的人。我……”
他说到自己都哽咽了。
若水拼命地点着头,却说不出话来。
我心里的那种别扭感消失殆尽,悄悄地侧过身子看向别处去。我想,他们需要一点“二人世界”。
雪鲲的飞机从我们头顶呼啸而过的时候,若水突然靠在我的肩头,我搂住她,她声音很轻,说:“少爷,我们突然之间都多了一个家。”
我错愕了,点点头,“是啊,一直想要的,突然有了,总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你。
我没有说出后半句来,悄悄地咽回了肚子里。
若水搂着我的腰,沉默了好久好久,我差点以为她站着睡着了,正打算低头看她,她忽然很温馨地说:“回家吧。”
“好。”我吸了口气,“回家。”
“家”这个字始终给我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有时候让我觉得触手可得,却又有时候让我有遥不可及的挫败感。
它总有征服我的力量,尤其是在我看重的人身上,它就被赋予了神奇的能力。
安可诚想让我把流连的事放下,专门看赌场的事。我在流连有什么事呢?
就是那个酒吧监察长的“官职”。
至于他想让我在赌场里负责什么呢,我得去了才知道。
“我叫上蓝蓝、宁远和向阳,一块儿吃个饭。”他引着我坐到沙发上,然后他拿出手机说道。
我点点头,往沙发上一靠,会所的人立即端上茶水来孝敬我们。
他稍微走远了一些,我喝着水,在想老爸给我说的话。我要怎么套安可诚的话呢?他“绑架”我的事,我可不能一直装着吃哑巴亏。
“好了,他们一会儿就到。”他一边把手机手机来,一边冲我说道。
我咂咂嘴,“等吧。”
他笑着,自然地往沙发上一坐,拿起茶水来,问:“你过年去哪了。”
他居然主动提起来?
我有点错愕。
“嗯?怎么不说话?”他的神态真的自然到让我难以形容。
难道南陵的事和他无关?
不可能,如果他不知道的话,他怎么可能去接近若水?
“呵,没有,别提了。不想说。”我摇着头看着前方,像是在发呆。
如果他没有参与,一定会好奇地追问我,如果他参与了,他一定会演戏着配合我,假装问一句。
“少来了,一副忧郁的样子,上哪儿把妹了?”他挑挑眉头。
我看向他,还没开口,他就突然搂着我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你猜我发现了什么秘密。”
“什么?”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是要岔开话题吗?
“你见若水了吗?我发现她原来不是个孤儿,她有个哥哥。”他拍着我的肩头,“你一定不知道吧。”
他这算什么?马后炮?
“呵……她告诉我了。”我喝着茶水,揣摩着安可诚的用意。
“欸,那她提我了没有,这功劳可要算在我头上啊,是我帮她找回哥哥的。”
所以他是怕若水先向我提起来,我会怀疑他,才在这个时候向我坦白吗?
“这她可没说。”我狐疑地看着她,“你对我女友这么上心,我可有点受宠若惊啊。”
他笑笑,“若水这么优秀,是个男人都会对她有好感吧。你捷足先登,但不代表我没有机会啊。”
他虽然笑着,我却闻到一股硝烟味。
这是冲我宣战吗?
“少来。”我瞥了一眼他,“你还是喝你的吧。”
他坏笑着摇头,“天涯何处无芳草……”
“故别在我身边找。”我喝着茶接过他的话头,惹得他笑得灿烂。
但我心里毛毛的,总是有种身处大雾看不清局势的样子。
如果真不是安可诚雇的南陵,那到底是谁希望我在世上消失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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