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我都在让自己忙起来。去赌场抓了几个小千手,去公司和张秘书见了几个客户,回家帮着南陵一起下厨——对,从那天过后,南陵就变成了家里的主厨。
当然不是我要求他这么做得(因为我要求他也不会听,咳咳),是他自己提出的,说是这种事不该让少夫人来做。
我帮他下厨当然也不是自愿的,他说总有一天他会离开的,像少夫人这样的女人,应该是被捧在掌心呵护的。
我说我会叫外卖,他说有钱了不起?
总之我是逃不掉帮厨的命运。
其实也没有太糟糕,中间有一天我还下厨炒了一个菜呢,宫保鸡丁,虽然最后都近了垃圾桶(因为是我瞧瞧做的,南陵和若水都不知道,实在做得有些……反正我自己倒了),但还是蛮开心的。
不过一切的忙碌和这种短暂的快乐都无法让我忘记一件事,那就是三月八日的手术,自爱玲的手术。
眼看着二月结束,我的心就越发紧张。
若水问我什么时候订机票,我说再看看情况。
其实我不敢去,但又怕不去再也见不到她。
正在我为难的这段日子里,鬼哥却给我来了一个电话。
我和南陵来到流连的某件会所里,包厢中只有鬼哥一个人,我有点意外。因为我以为安可诚会在。
这下只有我自己,我就不得不揣摩鬼哥的用意了。
“关上门,就咱们。”我看了一眼南陵,他递给我一个让我“安心”的眼神,我这才关上门坐在了鬼哥对面的沙发上。和南陵相处越久,就越发觉得,只要他在,一切都好像不是什么问题。
我镇定地笑着问:“不知道鬼哥叫我来这里是?”
我故意拖长了尾音。
我觉得安可诚应该知道我和鬼哥的会面,因为流连中的人都是他的眼线,鬼哥要是想和我单独说些“秘密”的话,那不会是找流连。
“当然是谈谈生意。”鬼哥的目光从我身上错开,落在了我旁边的位置——南陵的身上。
我看了一眼南陵,然后笑对鬼哥:“这是我的保镖,您尽管说。”
却见鬼哥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介意他站在这里,而是我想谈的生意,就和他有关。”说着,鬼哥的事先又抬到了南陵那里去,“蓝先生。”鬼哥意味深长的笑着。
只见南陵微微一笑,不是那种礼貌又亲切的笑容,而是有一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
“我一次直接一个任务,所以不好意思。”看来南陵对鬼哥的印象不怎么好,难道他们之前有过往来?
“呵呵呵呵,蓝先生你误会了。我没有想要雇佣你,而是在和你保护的对象谈生意。我让他做一些事,你总会保护他的,对吧?”
鬼哥说话的感觉就好像我是一个喽啰,我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能辩驳。别看我是什么集团的老板,正经人家的生意面对黑势力几乎没有话语权,即使很有钱,对方也有可能不买你的帐。
南陵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笑对鬼哥说:“那也要看我的少东家愿不愿意。”
我心宽慰,到底南陵还是顾及着我的面子。
鬼哥哑然失笑,敷衍的笑着对我说:“随董,无心的话,你不会放在心上吧。”
他像是在委婉的说什么可分明带着威胁的感觉。
他真以为我随心是那种软柿子?今天就是我立威的时候。
我点头笑着,就在他以为我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气焰正嚣张的时候,我突然将笑容凝在脸上,说:“也许吧。我这个人脾气不怎么好,有点儿死脑筋,”
我咂咂嘴,“有时候想不通了呢,我必须得找一个人倾诉。可这有些话呀,我也搞不清楚到底能不能说,有好几次我不小心把那些添堵的事儿说给了我爸听,他吧,就小题大做,把这个事情搞大。说他好几次,但他就是护犊子,唉,我有的时候控制不住我自己,老是往坏的地方想。”
鬼哥的脸色有点难看,我想,志成云应该是对他存在着一定的影响。
“我当然知道鬼哥你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因为我平常也不太会说话,所以我很理解鬼哥。”我当然是在骂他不会说话,但我怎么会直接的表达呢?
只见鬼哥脸色铁青,“是,我没有别的意思。”
“哎,我当然知道啊。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的情绪。”我近乎夸张地懊恼着。
鬼哥有点怕了,可能也不是怕,只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给我倒了杯酒,“随董大人有大量,怎么会为这点小事伤了身子,不值当,啊,来来来,喝酒。”
我端起酒杯打算放到嘴边,他殷切地看着我,我想逗逗他,酒杯刚贴唇边,我就啪的一下把酒杯又放回桌上,懊恼道:“唉,我这个心哪,就是堵得慌。”
我揉着胸口,悄悄的注视着鬼哥的变化。
其实他眼睛里面写满了对我这个小屁孩的不屑,但他却不敢跟我撕破脸,谁让我背后有靠山呢?
鬼哥起身拉我,“走走走,泡个温泉就舒畅了。”
我假装困惑的看他,“啊,可以吗?”
他点点头,“那是当然。”
我看看南陵,“那我去了,阿蓝怎么办?”我已经跟南陵商量好,在外人面前,我就叫他阿蓝,因为我如果也跟着别人叫他蓝先生,就好像显示不出来我比南陵身份尊贵的感觉。
毕竟南陵在外面很有威名,我要是不借着这个东风的势,那我不是傻吗?
我分明听见鬼哥在嘴里咕哝了一句“阿蓝?”,但他到底是老将,从容的笑着对我说,“当然蓝先生也去,他是你的保镖,如影随形的,大家都知道。”
好一句大家都知道,看来这家伙没少跟踪我。
算了,反正盯着我的人不在少数。因为志成云的缘故,对我情有独钟的人很多,现在又加上南陵,我身边这些狗仔一样的人就更加多不胜数了。
有一种自己是个偶像的感觉。
跟着鬼哥来到温泉口,我突然停下脚步,他看我:“怎么了,随董?”
我感觉到他眼神中有一种杀气,就好像是在警告我:你小子再敢玩儿,我就弄死你。
呵呵,谁怕谁呀?我都是从鬼门关走过几遭的人了。一直装孙子,那是为了更好的当大爷。现在的我,有志成云,有南陵,手里还有夜总会30%的股份,我怕谁啊?
我拍拍胸口,假装回神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说:“好像又没那么难受了。”
鬼哥到底是久经沙场,笑着说:“那我们可以继续回去谈生意。”
“我今天有点累了,有什么生意你和可诚一说就好了,让他转告我吧。我先回去了。”做戏做全套,他吓唬得不敢再这样当着我的面说话,“再说,这行水很深,我知道你们也不怎么信任我,所以就别在这浪费大家的时间,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鬼哥到底是没想到我会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有些吃瘪的样子。
我也不想再管他,对南陵说:“咱们走。”
转身没过三步,只听鬼哥喊道:“随董!”
我停下步子,还没有转身,鬼哥就追了过来,拍着我的肩勾上我,“随董,我想你还没有搞明白,最开始知道你参与进这件事的时候,我们心里最大的棋就是你。”
“哦?什么意思?”我想不会是自己这三言两语地就达到了入核心圈子的目的吧?那我反应得太迟钝了吧?早点儿摆出下马威什么的,岂不是早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哈,没什么意思,随董既然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跟安总说就好。回见。”
鬼哥转身的样子真是潇洒,无疑是给我脸上来了一巴掌,叫我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悔不当初。
“看来少爷玩大了。”南陵笑着看着鬼哥离开的地方。
我白了他一眼,“别说了。”
我有点失意,要是因为自己刚才的“小不忍”就乱了大谋的话,那我也太得不偿失了。
出来混的,谁还没经历过冷言冷语或者不重视?我何必计较,何必要耍威风。
唉。
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少爷其实不用难过。”南陵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声音不大,却让我心中波澜再起。
但很快平静,说:“别安慰我,比不安慰还糟糕。”
他笑笑,“安慰你做什么。那个鬼仔(南陵似乎在这个圈子里谁也不怕,什么哥他都不叫)就是刺激一下你,挫挫你的锐气,等几天你心焦了,他会再找个借口找你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有点信以为真了。问完感觉自己有点傻,要是南陵在逗我怎么办?
“因为鬼仔只是外线人物,重视你的人可是在内线。”南陵神秘地笑着。
我好奇地问:“那我爸属于外线还是内线。”
我期待地看着他,他却墨镜一戴,摇头晃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艹,还说是自己人。”我嘟囔着。
但我也知道不可能让南陵一下子把整个局势都告诉我,所以只是嘴上嘀咕两句,心里倒是没有什么。反正来日方长,还怕搞不明白?
回家的路上,南陵突然问我:“你什么时候买机票?”
我一怔,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快要到来的妇女节的大事,我看看他,“你家里人是不是早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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