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情况?”当车子重新发动的时候,我问南陵。
“不好说。不过不太像是警察的作风。因为这样明目张胆的拦截咱们不仅不能抓赃,反而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我看着南陵深思的表情,猜测道:“那就是鬼哥自导自演了?”
“也不太像。他既然是要抓‘jian’,一定要板上钉钉。他这样反而不能套出谁是卧底……当然,也许能撞运气让训练有素的卧底自乱阵脚,然而你觉得我们都能想到的东西,卧底会想不到吗?”
我郁闷了,“那这还能是谁?”
南陵沉吟起来,“首先,同时知道这三条线路的人只有你、我、安可诚、鬼仔和夏,不是咱们,鬼哥也不大可能,安可诚和夏……又缺乏动机。”
我也顺着南陵的思路想了起来。
“拦路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呢?”南陵掩住下巴,我也不禁沉思。
只是我这脑袋能想出什么呢?唉,安静等真相吧。
绕了很远,换了接应的车,每个人耳朵上的耳机里都传来一句话,“回到刚才的车上,回到刚才的车上。”
我无奈地又从车里下去,换回刚才的车,满满的套路。
南陵轻笑道:“原来是这样。”
我看着他,他却笑着摇摇头躺下去闭目养神了。
我又没他那个阅历,只好也悠闲地睡起觉来等结果。但躺下的时候,脑海里就窜出一些其他的事。
已经3月7号01:55了,交易在五点,有可能还会改。但白天交易风险太大,所以如果上午不成功,那就会拖到下午,我能赶上自爱玲手术的可能性就越发低了。
我在心里祈祷着,上天这次千万不要跟我开玩笑,不要让我错过更多了。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连车子停了都不知道,还是南陵下车前叫了我一声我才知道。
困,但不能睡,已经四点半了。
我没想到计划就是在车上兜兜转转几个小时,然后把我送到一个连信号都几乎没有的土村子。
“不是去我家吗?”我看着司机。
他说:“临时线路变更,由安总去了。您来了鬼哥的地方。”
“随心。”耳机那边突然发出声音。
我捂住耳朵,“鬼哥,交易怎么做?”
“这是单频道,我说的话只有你我能听。你现在注意。”
我打起了精神,“嗯。”
“现金在你正前方的房子里的床板下面,三百万。你交给蓝先生,让他单独把钱放到河边的船上,记住,谁也不能跟,包括你。”
“可是……”
“呲——”耳机那边忽然刺耳起来,我立即拔了耳机。
南陵看着我,眼神在询问“怎么了”。
我一扫其他人,将南陵拉到一旁,把他的耳机揪了下来,说:“你能应付这几个人吗?”我是指鬼哥派给我们的这几个人。
他怪异看我一眼,“什么意思?”
“鬼哥让你一个人去河边送钱,还特别说不让我跟着,肯定是想对付你。我不想干了,咱们走。”
他忙按住我,“你不相信我?”
“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我扫过其他人的脸,又低了几分声音,“是我不想让你去冒险。他们的意图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叫你一个人去?还不让我跟着?摆明了有诈。”
我虽然知道南陵厉害,可是也怕有人按算他的时候他失手。
“钱在哪?我去。”他四下看了一圈,我拼命拉住他,让他不要声张,因为我怕别人发现我们逃跑的意图。
但他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甩开我,俨然一副唯恐天下不知的模样,说:“鬼仔叫我去送钱,你们保护好我家少爷。”
那些个人神色怪异,看向我,我无奈地叫那些人出去,然后转过身按照鬼哥的指令拿出钱交给南陵,轻声道:“发现不对就赶紧撤,我心里没谱。”
“我比你混得久多了。”他没心没肺地扯了一下嘴角,决然转身。
我和鬼哥的人在一起静静地等着指令。
十分钟过去了,河边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安慰着自己。
又一个十分钟,突然,河边乍现炫目的火光,巨大的一声轰鸣震得我耳朵发懵。
船爆炸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南陵!!!”我几乎本能地冲过去,都忘记了南陵交代我不要让别人知道他名字的吩咐。
鬼哥的人拉着我要往后撤,我甩开他们,“放开我。”
“随心。”突然耳机响了,是鬼哥的声音。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任由鬼哥的人拉住我,我站在原地,冷笑道:“这就是你的计划?杀死蓝先生?”
“他来历不明,我若是要培养你,总要防范你身边的这些人。”鬼哥轻笑着,显然并不在意他刚才杀死一个人的事实。
“我会想办法给志总一个交代,大不了他这次找游龙帮的钱我替他出。但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鬼哥的意思很明确,他能搞定志成云,只是对我不放心,希望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南陵从未出现过。
我心里气,可事实已经如此,我再为死人据理力争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我看着远方淡下去的火浪,心中叹息一声,终于还是断了上前去的念头。
只不过我可以接受鬼哥的“建议”,但我不能答应的太爽快,我刺激着他,说:“呵,您那三百万教我做人,我自然懂了。”
鬼哥的笑声让耳机发出轻轻地颤抖。
我冷目将身边的人扫了一圈,他们面无表情,看样子对这个计划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知情。
我记清楚他们的相貌,发誓总有一天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尽管如此,我对自己的鄙夷感仍未减去多少,恐怕这又是我要背负的另一个还不清的罪债。
“现在正式开始交易吧。一线地点在公路边上的车号为P1V33的车里。你带着阿斌(司机)和阿发(一个喽啰)他们一起去,他们知道货在哪。”鬼哥说完,笑了一声,“这次的行动既不是为了游泳馆,也不是为了抓‘jian’,全是为了买卖。”
我的心沉到谷底,原来我们一直被监视着,我和南陵的对话他们早就知道。
而且我以为是我们出钱买军火一类的东西,却没想到连交易的内容也是假的,原来是我们卖货。
我不知道安可诚是否也参与了这次行动,但无论怎样,都让我意识到一件事,在这一行里,任何事都不能想得太绝对,大家都是被利益连接在一起,所以什么事都有可能翻盘,什么事也都有可能分手。
我愤怒地摘掉耳机,看着阿斌他们,“东西在哪里?”
他们对视一眼,无声地转身朝车走去。
我跟着他们,心里有气,却又不能发作。
我以为我能直接进入幕后,却没想到还是充当了炮灰的角色,来到一线交易。
他们打开后车门,阿发直接跳上去,搬开了座位,也就是我和南陵刚才躺卧的地方,我以为东西藏在车厢里,谁知道阿发直接把座位翻到,拍拍底座,然后找到了什么暗门一类的,使劲一拍,底座突然弹开一个板子——没想到中间竟然是空的。
我俩居然傻傻地躺在货上那么久都不自知。
我气得窝囊。
阿发冲我没什么好意的笑了一下,“老板。”他近乎讽刺地叫了一声。
我跳上车,他让开了位置,我伸出手朝里探去,摸到柔软的东西,一抓,拉出来,再摸,再拿,竟然两个座位里面藏了十大包冰毒。
我的汗毛都在发怵,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看着眼前的一片白色,心里说不出得堵。
当年我就是被这些东西毒害,没想到现在我成为了一线交易者去害别人。
“怎么拿?”我没有经验地看着他们。
一个叫做七仔的伙计炫耀地咧开一嘴白牙,大概是因为这批人里他看起来年纪最小,所以神情也没有其他人那般严肃,让我反感。
他说:“开车过去,屁股一对,交货拿钱走人。”
阿发点点头,“嗯。等下我们交货,你和斌斌(司机)去验钞,他有经验,你看着就行。”
感情没我什么事。他们早都商量好了。
我坐上车,被他们拉到另一辆车跟前,两个车后门对上进行交易。
当然,首先要被搜身才是。
我对这个有阴影,但这是规矩,不得不配合叫人家搜。
对面的人验过货,我和阿斌绕道车前面去拿钱。
对方全是黑皮肤的人,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但看表情他们大概是在交流中骂我们两个,一副牛B哄哄的样子,看得我不爽。
“Here.”其中一个突然说了英语,从车下面拿出两个手提箱往我们跟前一放,咔咔打开,“Check it.”
两箱子美金,我不禁在想这买卖划不划算。
阿斌一叠一叠地翻看,十分仔细,看完之后又从他的包里拿出一个仪器,一按,发出蓝紫色的光,将箱子从头扫到尾,然后,终于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Fine. I took it.”
“Well you go ahead.”黑人露出一口白牙,看得我发怵。
阿斌合上箱子递给我一个完成的眼神,然后转身要回车上去,身后突然拿黑人喊道:“Wait!”
少爷请用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