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诚约好了设计师,他跟安可诚说除非新郎亲自面谈,否则他拒绝设计。
这个该死的美国佬。
我心理骂道,但还不得不去。因为我是没有什么设计师朋友,眼下找个三五流的实在对不住若水,所以我立即买了最近的航班和安可诚他们飞往美国去。
没错,这几个家伙要陪我去。
千万别以为他们是好心,因为他们说吃穿住行全由我报销。
呵呵。
我们到美国的时候是他们的夜里凌晨一点多钟,人家设计师都睡了,我们自然找了个宾馆睡觉,不过美国的出租车费用真是高昂啊,表每跳一下,我就肉疼一下。
第二天清早起来,我们这个时差没倒过来,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时间有限,还是硬着头皮爬到设计师家里,安可诚告诉我们他是Mr. King,我就简称他大王先生吧。
这个大王一脸的高冷样,我还以为他本身就那个德行,直到安可诚告诉我人家是因为重视婚姻,所以对我这样临了几天才想起来做婚纱的新郎特别鄙夷,所以才没有好脸色看。
我有点惭愧,想要跟他解释,但他很快用英文说:“我不是想帮你,我是想帮那个可怜的新娘。”
我……
好吧,这件事我确实苦待若水了。
我忍住气,谦逊道:“嗯,我很抱歉,请问您的团队最快可以几天做出来。我们四月一日就要结婚。”
他没好气道:“设计的时间我不保证,设计好之后,如果要加急制作,每小时是一千美金,你看着办吧。”
一千美金……
“那要几个小时?”安可诚显然也觉得贵了,替我问道。
大王仍然一副臭脸,“十二个小时,准备好钱,我们才开始。”
“一万二?”我问道。
他说:“那只是手工费,设计费开工一百万美金,根据你的需求和我所花费的时间后续还有加成。我们这里都是一分价钱一分货,你如果不愿意,就找别人吧。”
呵……
“好。一次付清是吧?”
我问。
他点点头,看看安可诚,显然他可能觉得我要拜托安可诚掏这笔钱。
真是狗眼看人低。
“付清。”他翻翻眼睛。
我翻出钱包,“能刷吧?”
他拿过去看看,检查了一下银行卡上的标识,晃了晃,“跟我来。”
不管是不是受了白眼和窝囊气,这个大王终于开始工作了,他推迟了他所有的设计工作,全心全意地做我这单生意,他问我想要个什么理念的婚纱,我说“善良”,他说太笼统,问我有没有具体想要表达的形象。
我想了很久,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找人和订婚戒指一起设计的那一套结婚戒指,都是用“天使”为中心设计,所以我也把同样的话告诉了大王:“我的妻子之于我来说,就像天使,我希望融入天使的元素和白天鹅的元素,其他各种代表善良的元素也都可以,我不希望局限您的想法。”
他点点头,若有所思,我忽然又补充说:“或许这个对你也有帮助,中国又一个成语,叫做……”我英语突然词穷,转过去问安可诚,“上善若水用英语怎么说?”
安可诚愣了一下,“As good as water?”
“是吗?”我质疑道。
大王突然恍然大悟的模样,“嗷,我知道了。”
我转过去看他,见他的眼神豁然开朗,我这才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好吧。这是我妻子的详细尺寸。就这些了,您看需要多久?”
“我已经有灵感了,应该很快。等我的团队做好了,我再联系你。”他站起来,一副要送客的样子,我们也只好随之起身,我真怕他敷衍我。
他送我们到门口,大概是看出来我的担心,临了了说:“你放心,即使这次真的没做好,我保证,一定会为你的妻子重新再设计一套举世无双的婚纱,只要半价。”
他突如其来的幽默缓和了我们最初的尴尬,我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好,我记住了。”
因为要等婚纱,我们就一直呆在美国。但绝不是游山玩水,逍遥自在,因为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考量。
婚礼现场的事宜都交给志成云了,他虽然没有结过婚,但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更何况他那么有钱,手底下又有一堆智囊团,再怎么不济也比我弄的强吧?
我放心。
宾客宴请嘛,我的亲戚挨得近的全在随氏集团里,自爱玲那边……她自己早年要跟着随和就跟家里断了联系,虽然早些年也寄钱给过家里边,但后来知道她妈,也就是我姥姥已经西去了,也就没再往那边送过钱。听说是我那几个舅舅比较混蛋,跟吸钱无底洞似的。哦,我姥爷,自爱玲小时候就挂了。
客户嘛,张秘书比我还清楚,所以这些事我都交给了张秘书。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和若水关系近,我希望她能透露点风声给若水,也好让若水觉得,其实我不是忘了结婚的事,而是一直在筹谋,这些天不回家,也是为了给她惊喜,而不是出于婚前恐惧症。
那三个人一整天全在外面,说是要去买礼物,不过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而是为他们的嫂子(弟媳妇)。
皇甫没有钱,为了买礼物,居然开口找我借钱。
想想吧,你要给新郎随礼钱,结果还用的是借人家新郎的钱。
我就不说我是啥感受了吧。
一天转下来,人家各个累得跟狗似的,一进门全都挣着抢沙发,外套扔了一地,全靠我收拾。
“我说你们这是杀人放火了吗?累成这样。”
他们都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水。求水!”
我给他们倒了水,继续问:“买到礼物了吗?”
我话音刚落,他们眼睛都闪烁起光芒来,“你一定想不到我准备了什么。唉,虽然辛苦,但黄天还是厚爱我的。”余宁远笑着说。
皇甫也急着和我分享,“我的更好。”
安可诚笑笑,“你俩就别掉他胃口了,到时候他想得太美好,该失望了。”
“哈哈哈……”
他们的笑声让我一头雾水,不过我也没指望他们送什么礼物,因为这个年代交钱随份子就好了啊,现金更重要。我说:“我可没让你们买礼物,你们自己要买的,到时候去了现场,礼钱都是要的。”
“啊,你这个抠门鬼。”
我也不管他们三个说什么,自己回了房,继续那婚前的思想挣扎。
夜里悄悄溜出房去找酒吧喝酒,但美国的夜晚真吓人啊,听见远处两声枪响我就吓得回屋去了。
唉,这年头,喝花酒也这么不太平。
“上哪去了?”刚一进门,灯突然亮了,沙发上三个面如鬼厉的男人等着我,审讯道。
我拍拍胸脯,“吓死爸爸。”
“别打哈哈!是不是又对不起我嫂子。”皇甫一本正经地拍案而起,吓了我一跳。
“长本事了?”我过去要揪他耳朵,他立即破功,哈哈哈地笑着躲我求饶。
那俩在沙发上看着笑话,问我:“不会是找女人去了吧?”
“找什么女人,我这还没出酒店呢,那边枪声就响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我甩了他们一个白眼,拿了两瓶酒回房去了。
最后的时刻里,兄弟就算陪我喝酒也不会对我有太多安慰,我确实需要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第二天中午,我急躁躁地在屋里转来转去,想着还剩两天可怎么办。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大王打过来电话,说可以过来取货了。
等我赶到那里取货的时候,大王说只允许我一个人进去看货,因为他说那三个家伙到时候要参加婚礼,他希望礼服是婚礼当天出现,让所有人震惊的,所以不想让他们事先知道。
听他这么说,我更加好奇礼服长什么模样,当我随他走进去看见挂在墙壁上的礼服,我的心都随之融化了。
回国的路上是难熬的,因为我看着表,感觉时光飞逝如流水。
我不知道志成云准备的怎么样了,更不知道后天的婚礼要怎么进行。所有的过程,到现在我还是脑袋一锅粥。
下飞机之后,他们问我要去哪,一副他们会陪我到天涯海角的模样。我虽然不想打击他们,可是我真的和他们呆腻歪了,而且我相信他们一定也不想再陪我下去,之所以还要坚持,全是出于对我的同情。
“我回家。”我鼓起勇气说。
他们震惊地看着我,“你确定?”
我笑着拍拍他们,“不跟你们说了,家里还有娇妻,我回去享福了。你们好自为之吧。请柬我秘书会送到你们府上,别忘了随礼钱。拜拜。”
我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和他们分道扬镳。
我虽然说是回家,但拖着装婚纱的箱子,只觉得万分沉重,心情还是忐忑,最终还是选择了去维多利亚酒吧。
这里从前是我和皇甫喝酒的地方,也是我有几次喝醉若水接我的地方。
喝了很多天酒,我只点了一杯果汁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慢慢的喝着,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夜景,数算着自己不多的时间。
其实结婚有什么可怕?又不是以后出不来了,玩不了了,我何必紧张兮兮?
但说服自己不那么容易,我最后还是叫了一个服务员,告诉他我如果喝醉了,就打这个电话,让一个叫若水的女孩来接我。然后……
我自然是叫了一打酒,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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