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摊上事了,谁的电话都别接,也别跟任何人说,带上你屋里的三个人,马上买机票离开那个地方,去湘湖,我叫人接你们。”
“什么……”
我话还没有问完,那边就匆匆挂断了。
我心里狐疑,拿着手机发愣,突然手机又响起熟悉的铃声,我下意识低头看向屏幕,闪烁的“老婆”二字让我心里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关机。
志成云虽然一直以来用各种各样的套路对我,但从没有害过我。
只是,我摊上什么事了呢?
他如此谨慎的口气,让我不敢懈怠。我抬头看看前面坐在车里等着我的唱唱,又看看正爬在车门上眺望远方的冷仔。今天他们心情都不好,因为我和皮哥争论半天也只是保住了一个“云天会”的名号和一些垃圾的场子。
志成云说让我带上屋里的三个人,是指他们和谁?褒姒?阿毛?
阿毛是卧底,我带着他,不等于自寻死路吗?
只是褒姒如果跟我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我这一个月所做的努力不全都浪费了吗?
红爷突然到访的电话我没接,司云就打过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为什么都要联系我?
“随哥。”
我惊了一跳,不知道冷仔什么时候到了我的旁边。
“嗯……”我心不在焉。
“没了,以后再弄回来就是。人还在,怕个鬼。”冷仔不会安慰人,但仍扎了我的心。
人还在……
我点点头,坐进车里。
唱唱发动了引擎,我看到他借着镜子悄悄看我,我对上他的目光,说:“我要走了,你们跟我么。”
唱唱回头看我一眼,冷仔直接半个身子转过来,“去哪儿?”
“现在还不能说。”我心里猛地一紧,看向窗口。
志成云到底知不知道我身边有卧底?
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不知道,他怎么能及时联系我,还知道我和唱唱他们住在一起?
只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人是不是他派来的?
我这时候已经不知道相信谁,兴许卧底会是他们中的一个。
又或者……
三个人全是。
是!我为什么没想到!
那这样的话,他们应该已经知道志成云给我打电话的事了。
我手心里冒出了汗。
“好吧。反正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冷仔说着转过身。
唱唱淡淡说一声,“我也是。在哪儿开车都一样。”
“湘湖。”我突然说出目的地,想要看看他们的反应。
“什么壶?”冷仔问我。
唱唱也皱起眉头,“说的啥?”
“湘湖小镇。”我借着镜子打量他们的表情。
“那是什么地方?村里?能开车吗?”唱唱奇怪地看着我。
我突然放心了,笑笑,“能。”
旋即我沉下脸色来,“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们。”
“嗯?”
“咱们中间有叛徒,把我卖给红爷或者志成云了。”说出秘密的感觉真好。
“什么?”他们警惕起来,“谁?褒姒那个杂种?”
“他拿了星光还不算完?还把咱卖了?”唱唱也动怒了。
我摇摇头,“褒姒和我是演戏,因为我怕那个人会动手。”
他们的表情很奇怪,我也知道这一时的反转会很难接受,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冷仔说:“你现在说,是因为已经知道了不是我们?”
唱唱也借着镜子看我的表情,我眯起眼,“是你们我也认了。太累。”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相继说:“不会的。”
“我们不可能出卖你。”
我轻轻一笑,“那就是我赌对了。”
“所以我们不是,褒姒不是,难道……”他们惊讶地看着我。
我沉吟道:“应该是。今天他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刚交接,红爷就给我打电话?”
唱唱摇头,“不会的,怎么可能是阿毛。”
“就是啊,你说唱儿是,都比说阿毛可能些。”
“去你的,还说你呢。”唱唱腾出手来推了冷仔一把。
“我就是打个比方。”冷仔瞥了唱唱一眼。
唱唱又看向我,“是啊,我俩可能,阿毛也不可能。”
“怎么说?”我以为我一说出来他们至少能帮我想想阿毛的可疑之处,但谁知道他们竟然一致认为不可能。
难道阿毛真不是?还是他们没有洞察力?又或者,他们三个真是一伙,不过阿毛是他们的领头人,所以他俩还不知道湘湖的事?
我心存疑惑,一时又陷入了谜团。
“阿毛,天天拿自己腰包给咱们吃饭,水电费啥的,都是他一个人交的,也从来没开过口。”唱唱先说。
“嗯,上次我被人砍,阿毛二话不说带我去医院,人家非要问缘由,还说要报警,阿毛不怕事儿地说是他砍的,被警察带去关了一天,知道他是胡说才给他放了。这事你也知道。”
冷仔说着,我点点头。这些都是真的,但仍不足以说明他是个“好人”。
“还有。”估计是冷仔启发了唱唱,他又想到了一些“证据”,说:“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的手机你天天查,阿毛每次都主动上交,怎么可能是他。”
“他每次主动交上来,说不定早已经清理过痕迹。”我试图说服他们能帮我想想确定阿毛是卧底的证据,而不是一个劲地反对我的猜测。
我核心团队一共四个人,很多事其他人不知道,所以叛徒只可能是阿毛他们四个中的一个。
用完排除法,也就只有阿毛一个。
不是他,难不成还是我?
“不可能。阿毛这个人连wifi都不会开。指望他清理痕迹?”冷仔说道。
“他这么年轻,为什么不会玩手机?”我继续质疑。
唱唱眉头一皱,不语。
冷仔吸了口凉气,“我不知道。”
我眯起眼睛,“现在小孩子都会了,他一个九零后,没有理由不会摆弄。刻意强调自己不会,难道不是为了掩盖什么?”
“哎,随哥你这么一说,我也不知道说啥了。”冷仔抿着嘴唇,“但我不信阿毛是叛徒。”
“就不可能是。”唱唱低声嘀咕。
“怎么?”我听见了,看来唱唱是知道些内幕的。
我想起来当初阿毛被我选中就是因为唱唱秀完车技之后在阿毛旁边逗留了一会儿,让我注意到了阿毛。现在想想,可能是刻意为之。
难不成,他们两个是一伙的?
要不怎么他们一直不说明关系呢?
“这我不能说。总之阿毛不是就对了。”唱唱别着劲跟我说话。
我看着小子不对劲,执意盯着他,“你知道什么?”
唱唱咬着嘴唇,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大概被我看烦了,加了油门,“哎呀随哥你就别为难我了,这是毛毛的秘密,我不能说。反正他肯定不是就对了。你要不信,回去我俩把他绑起来你想知道啥问他就是。”
我看看冷仔,冷仔楞了一下,举起手,“我没意见,同意抓起来问问。”
我本来也只是怀疑阿毛,他俩都这么笃定,我反而心里没谱了。
“那成吧,到欣欣宾馆,你俩把他悄悄骗出来。咱那屋子不安全了。别让他察觉。”
欣欣宾馆,331。
“Duang!”
门被重重地关上,半躺在单人床上闭目养神的我睁开了眼睛,只见阿毛被五花大绑地倒在地毯上。
这家宾馆很一般,地毯是假毛的,看着都磨皮,见阿毛的脸蹭在上面,我还是有些动容,对他俩抬了抬下巴,“没必要,扶起来吧。”
那俩对视一眼,给阿毛扶了起来,但一脸凶神恶煞——好吧,他俩平时就那副扑克脸,只是放在当下的环境里格外地不讲情理罢了。
明明在车上的时候还那么信誓旦旦人家不是叛徒,现在却是大义凛然地连绑带架地扔到我面前,真是费解……
我抬抬手,叫他俩把阿毛的嘴里的袜子拿出来——说好的兄弟呢?放袜子这么狠。
我真是好奇他们是怎么把阿毛以这样“明目张胆”的手段带到这里的。路上就没人看出来什么?
“你们这么搞,不会有人报警?”我挑起眉头。
冷仔眼睛往地上一瞥,我看见一个黑色的编织袋,瞬间明了。
“好了,你们去隔壁吧,我跟阿毛谈谈。”我说。
阿毛怪异地看着我们,“这是什么情况?我,我干什么了,你们绑我。”
唱唱拍拍他,“好好配合随哥审问,兄弟这么做全是为了大家心安。”
“不是,审问?我干嘛了我,一起来就看见你俩在床边,二话不说就给我嘴堵上,还把我绑了,该我生气吧?”阿毛委屈地说。
我心里更加不安。和阿毛朝夕相处一个月,那些所有的笑语此时历历在目,越发让我觉得不是阿毛。
不,很有可能这仍是他的戏。
“你们先出去。”我及时控制住场面。
他们对视一眼,离开了。
阿毛看着我,“随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抓我干什么?难不成又是你选拔人的考试?”
因为之前我选他们的时候就来过几次“临时状况”,测他们的应变能力,所以阿毛突然说起来,我才明白了他这不寻常的反应。感情他以为我们在演习,所以才这么放松,没那么生气。
我忍不住一笑,“你怎么什么都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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