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后来,许文杨直接停笔,只管出题,许娇还一边漫不经心的调着浆糊,一边脱口而出。
“元宵节怎么写?”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端午节呢?”
“保艾思君子;投粽悼贤人。”
“中秋呢?”
“这个最简单,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重阳呢?”
“观菊来瑞鹤;绕膝戏玄孙。”
“清明。”
“睹物思亲常入梦;训言在耳犹记心。”
“娇娇。”
“啊?这是个什么题目?”许娇还没回神。
“娇娇。”许文杨又喊了一声,黄蓉也推了推她。
许娇总算回过神来,抬起头:“怎么了?”
许文杨看着她:“你竟有如此才思!从前倒是爹爹小看你了。”
许娇一愣:“什么呀,我这都是从书上看的。”
许文杨笑了笑:“别不好意思,除了医书,爹爹什么书没看过?你倒是说说,哪本书里写了这样的好联?”
许娇怔住,黄蓉赶紧道:“都写好了没有?赶紧去贴了,这座院子贴完还有我的院子和你那座修起来就一直没人住的院子呢。就算不住人,再怎么着春联也是要贴的吧。”
许文杨点点头:“说的是,让**兄弟去把我那院子先贴了吧。”说着,吩咐**两兄弟和冬儿一道去他的院子贴春联去了。
黄蓉敲敲许娇的脑袋:“让你逞能,你倒是圆回去啊。”
许娇朝她做个鬼脸:“我不圆,我就是才思敏捷!”
黄蓉难得跟她一般见识,见奶娘抱着小豆丁出来,忙迎上去:“儿子睡醒了?快过来娘亲抱抱。”
小豆丁抬起肉呼呼的小手揉揉眼睛,却朝着许娇的方向倒过去。
许娇一把接过抱在怀里:“总找我做什么,你娘该吃醋了。”
许文杨也放下狼毫凑过来:“醋什么?你是他姐姐,他依赖你实属正常。”说着,伸手在孩子脸上刮了刮:“我之前还担心你带不好他,如今看来,我的担心还是多余了。”
许娇忽然想起自己刚带着小豆丁来山上的时候,似乎刚开始那段时间都是赵鄞照看得比较多,再加上奶娘和芸香的照料,她基本没怎么插得上手,她的任务是只管陪着小豆丁玩。
赵鄞站在院墙上,看着院中其乐融融的一家,心里没来由的泛酸,这似乎就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最平凡的幸福!
小豆丁被许娇抱着,小脸正朝着他的方向,见他高高站在院墙上,以为他在跟自己玩耍,便伸着小胖手兴奋的朝他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赵鄞笑笑,展开双臂,以一个极优美的姿势从院墙上“飞”下来,站到他面前收手握住他的小胖手摇了摇:“小眼神儿不错!”
黄蓉点点头道:“王爷这次算是说着了,这小子是真的眼神不错,按理说,这么小的孩子,对声音最是敏感,至于眼睛,其实并看不太远,但我却发现这小子每次都能精准的看到好几米远以外的事物。”
“真的吗?”闻听此话,最兴奋的莫过于许娇了,当即便要做实验。
结果,无论她站到哪个角度哪个方向,哪怕跑到七八米之外,小豆丁都能准确的朝她兴奋的挥手。如此,许娇便又开心了好一阵......
就这样,一边东拉西扯着贴完春联,竟到了正午时分。
小厮出来说赵先生问可要上午膳?
说起赵先生,正是赵厚德,要说赵厚德在许娇厨房这事儿不得不说都是她的功劳啊!
许文杨和黄蓉上山过年并未带多余的人,除了从上京一起来的几个,其余的全部留在淮州府,自然,宛娘和碧月一家便都留在了淮州府。
至于山上,之前姜云飞倒是在山底下给她找了一个厨娘,只是许娇忽而在外野餐,忽而在食堂将就,再不然就是下山办事......总之就是各种折腾,三天两头不在家中吃饭。于是,自打芸香来山上之后,那厨娘也因为家中有事,便辞了厨娘一职下山了,如今便是冬儿和芸香负责随便做点饭食,好在吃饭的人不多,许娇也不是讲究之人,便就这么将就着过了。
只是这将就也没将就多长久。
前些日子,许娇便跟赵鄞面前抱怨说,冬儿和芸香做的饭菜不好吃,还不如山腰食堂的师父做的饭菜可口。
赵鄞只当她挑食,就问了:“上次在淮州府你也说宛娘做的饭不好吃,那谁做的好吃?”
许娇当时想也没想,道:“赵厚德。以前在你府中的时候,我最喜欢吃赵厚德做的饭菜,咸淡适中,菜品花样也多。”
赵鄞一愣,笑道:“你倒是识货,赵厚德可是先皇的御厨,他做的饭菜自然可口。”
许娇抿着小嘴儿笑:“呵呵呵.....谁让我爱吃呢~”
赵鄞当时没多说,只是之后没多久,赵厚德就来了花果山,被赵鄞安排在听风楼专门给许娇做饭。
赵厚德年纪大了不惯折腾,初时还各种抱怨,没过几天却也看上了花果山的舒适怡人,乐颠颠的就住下了,每日里除了许娇在家时做做饭还能挎上鱼竿去钓钓鱼,去山中看看景致,渐渐的便爱上了这里的日子,不止一次说再也不回上京这话。
于是,就便宜了许娇这张好吃嘴,如今还便宜了许家一大家子的嘴!
不用说九王身份尊贵,之前也一直在听风楼吃饭,就说如今他身边明面上就只有赵安跟着,刘玉早就安排给许娇了,故而即便是大过年的,九王要留在许府蹭吃蹭喝,谁也好说什么?
倒是许文杨最不自在,毕竟是个王爷与自己同桌!
只是,当他左右环顾之后,发现这位尊贵的九王爷一手推着身边的摇篮,一手竟还在给自家闺女殷勤夹菜。
还有黄蓉,抱着碗大大方方的只管吃饭,一边吃还一边朝末座的赵大厨竖大拇指:“师傅这手艺果然好,我上次来山上你还没来呢,难怪早上吃饭就觉着味道不一般,原来是换了厨子。”
赵厚德眯着眼睛笑得十分满足:“谢过许夫人夸奖。”
许文杨伸手,试探着想将摇篮往自己面前拉过来,结果刚一伸手就被赵鄞看见。
只见赵鄞若无其事道:“不用你,他习惯本王这样摇着他,吃饭吧。”
许文杨愣了愣,弱弱的收回手,心里总有些别扭得奇怪:自己在儿子面前何时像个外人了?
不管怎么别扭,这顿饭还是结束了。
大燕习俗是要守年的。
是以,这晚上听风院中灯火长明,照得院中明晃晃的耀眼,更有许娇和黄蓉准备的烟花爆竹,院中时常响起欢声笑语,就连小豆丁也异常精神,望着升上天空的烟花爆竹咯咯直笑,惹得奶娘都一个劲儿说稀奇。
时过凌晨,许娇也终于玩到疲累,倒在院中软垫上直喘气儿。
奶娘也抱着睡熟的小豆丁回房歇下了。
许文杨将身上披风解下来盖在许娇身上:“几时才能长大?这般疯玩又该病了。”
许娇拽着他的披风嘟嘟嘴:“别总觉得我弱好吗?我现在比牛还壮!你先同小娘亲去歇了吧,我把院子里的烟花放完就回去睡。”
许文杨回头看看黄蓉,发现她在软垫的另一头正昏昏欲睡,遂上前拍拍她的肩:“走吧,回房歇着去。”
黄蓉朝他伸手撒娇:“抱~”
许文杨凑近她皱皱眉:“王爷和娇娇还在这儿呢,回房慢慢抱个够。”
黄蓉瘪嘴,不依:“天王老子在这儿也要你抱嘛~相公抱娘子天经地义!”
许文杨扶额,干脆来个不理,直起腰身就要走。
结果刚转身,背后黄蓉突然就跳了起来,直接爬到他背上,搂着他脖颈不松手:“你别想逃,就要你抱抱~”
许文杨眉头皱的更紧了,反手握住她手腕一把将她拉到肩上,扛着就走,一路上还传来黄蓉的叫喊声,他也置若罔闻,脚步越来越急,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廊檐底下。
许娇将半张小脸藏在披风里头,一双圆溜溜狡黠的眼睛盯着她爹和黄蓉的背影藏满揶揄的笑意。
许娇正出神的在脑中yy她爹和黄蓉接下来的好戏,却听赵鄞大声叫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看这边。”
许娇一转头,好家伙,院中一整箱的烟花被这厮晒苞米一般晾在院子里,一根衔接着一根,铺了小半个院子,他正举着火折子站在最边上,准备点燃最外面的那支烟花!
“你干嘛?”许娇问。
赵鄞扬了扬手中的火折子:“自然是放烟花了,你看好了,我给你一副不一样的烟火图!”
音落,将火折子凑近烟火棒,“磁啦”一声,火花顿时飞溅起来!
许娇盯着磁磁直溅的火星:“谁让你这样浪费的,我打算放到元宵再用的!”
赵鄞一脸懵:“你刚刚不是说把院子里的烟花放完就回房歇息吗?我困了,正好这样放得又快又好看。”
许娇欲哭无泪,眼睁睁看着院中烟火棒跟闪电似的窜燃:“我说的是院子里的,并没有说箱子里的!”
院中磁啦磁啦响着火花溅燃的声音,赵鄞只见她嘴动,却听不见她说什么,两步跨到她身边:“你说啥?”
许娇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你还我烟花!”说完,缩回手直甩,奶奶的,这人手臂跟铁棒似的,怎么这么硬实?打得姑奶奶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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